温确尔回忆起以前。
……
——初二。
放学后的街道热闹非凡,各种小吃摊在校外扎堆聚集,在学校内就能闻到香味,馋得温确尔肚子咕咕叫。
她飞快冲出校门,蹦跶着当时还没长高的双腿,转过身笑弯眼,朝身后并肩同行的时惟和沈司祈挥手大喊:“你们走快点啊。”
时惟眼里带着宠溺的笑,小跑两步跟上,沈司祈则刻意放慢脚步,一般这时,就是要给温确尔这个吃货掏钱包的时候。
不是温确尔掏,是被时惟掏给温确尔花,沈司祈这次长记性了,能躲多远躲多远。
小吃摊边,温确尔看着各式各样的美食陷入纠结,味道好吃的被她吃腻了,味道难吃的她又不想买,还没吃过的又怕踩雷。
时惟从其他地方走回温确尔身旁,手里提着几袋小吃美食,在她还在纠结的时候,他将每袋小吃分别递一口到她口中。
都是温确尔没吃过的,她就像个美食品鉴官,分别给出意见,最后选出她喜欢的留下,不喜欢的时惟就留着自己吃,或者分担给距离他们站老远的沈司祈。
回家的街道上,三人同行。
温确尔一个人走在最前方,时惟和沈司祈个子高的,像两个保镖似的跟在身后。
沈司祈双手枕在脑后慢悠悠走路,欠欠地开腔:“小鹊儿,我看你以后离了时惟啊,上哪找那么好一个爹。”
温确尔吃烤肠的动作一顿,嗫喏道:“我才不要当他女儿。”
沈司祈:“那我当你爹?”
温确尔:“滚蛋。”
时惟接下一句:“我们不会分开。”
沈司祈为他这种说法感到不切实际,摇头:“想什么呢?小鹊儿又不是你亲妹妹,她爸也不是你亲爹,总不可能在你家住一辈子吧。”
两人都没接这话,被冷场的沈司祈摸了摸鼻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也不再开腔。
一路沉默,沈司祈先到家,同他们告别后离开,时惟和温确尔结队走在剩余的道路。
“时惟。”
“嗯。”
“我以后会离开的。”
“嗯。”
温确尔站定,眸光充满坚定仰头看他,再次喊他的名字,语气真诚恳切。
“时惟,我们在高中开学前一天见面吧。”
“好,一定。”
即使他们以后不会再联系,不管各自身处何方,他们都一定要再见面。
……
——高一。
温确尔揉着肚子从厕所出来,受了凉吃点刺激的食物就拉肚子,去两趟了终于缓解一些,就是口干,正准备去倒杯水喝,经过沙发时,李允秋放下手机仰头望了她一眼,告诉她刚才的事。
“确尔,刚门外有人找你。”
“嗯?”
温确尔喝着水,疑问扭头,一杯水喝光,她舒服地呼出一口气,问:“谁啊?”
李允秋摇摇头,“不认识,不过是个帅哥哦~”
转头打趣余简生,开玩笑道:“简生不会吃你女朋友的醋吧?”
余简生拼乐高的动作没停,笑了下,“不会。”
李允秋笑嘻嘻不过两秒,温确尔从身后装模作样插住她脖子,威胁道:“李允秋!都让你不要再开我俩玩笑了!”
“好好好,不开了不开了。”李允秋举手投降。
这事还要从上周讲起。
当时他们初中班几个玩得好的组织了一场同学聚会,玩真心话大冒险环节,几个人都是玩得起那种,什么惩罚也是张口就来,温确尔输了游戏被罚大冒险,惩罚是让她和余简生当一天的情侣。
后来李允秋也就经常喜欢拿这事调侃他俩。
温确尔哼一声,不再跟李允秋计较,走到饭桌吃温政华提前备好的早餐,吃完然后就去学校报名。
同南市的高一新生统一在明天开学,今天只是报名找班级位置,他们三个考上了同一所高中,余简生和温确尔运气好在同一个班,李允秋独自分一个班。
吃饭的时候客厅安静下来,李允秋是个话多闲不下来的人,偷偷凑到温确尔身旁说悄悄话。
“你昨晚几点回来的啊?”
“将近1点吧。”
“1点!你爸没发现你昨天偷跑去云和市了吧?”
“没,他饭店忙,这几两天晚上都在店里休息的。”
“那就好。”
李允秋看眼时间,深吸一口气。
八点的课,现在己经7点过半了。
李允秋先是对余简生说让他别玩乐高了,又去催促温确尔,帮忙提上她的书包,就等她吃完开始百米冲刺。
温确尔喝下碗里最后一口粥,慌张将碗筷放进水槽,换上鞋和他们一起出了门。
……
——时间回到前一天。
出火车站,温确尔站在马路边,双手紧握书包肩带深深地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久违了,云和市。
久违了,时惟。
因为抵达的时间己经是晚上,她先打车到提前定好的酒店。
提前询问过,云和市的高中后天开学,她打算睡一觉明天就去找时惟,这家酒店离时家不远,她特地选的,这样明天早上就能快一些见到时惟。
温确尔在进酒店办入住时,发现身份证不见了,是前不久特意去办的临时身份证,她急着团团转,跟前台说了稍等后,顺着原路返回,边走边留意地面。
她记得很清楚,出火车站时身份证还在手上,那遗落的地方除了酒店附近的地面,极有可能就是在车上。
幸运的是,滴滴车还停在酒店门外,身份证也在车上找到。
司机:“吓坏了吧小姑娘。”
温确尔:“谢谢叔叔,你怎么还没走啊?”
司机:“我刚又接了一单,就这旁边别墅区的人,所以才没急着走。”
温确尔点点头,和司机说了再见,返回酒店。
在她的身影隐匿在酒店门口的下一秒,滴滴车的后门被拉开,“春亭路。”
“好嘞。”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心里感叹现在的小伙子长得真俊啊。
安静的车内,手机电话传出的声音被放大。
沈司祈:“时惟,你快来啊,再不来你就要替我收尸了。”
时惟:“嗯,师傅,车开慢点。”
沈司祈:“你TM。”电话传出断断续续的打斗声。
“心智没开吗?非得跟人约架?”
“呵呵,小鹊儿在你家的那段时间,你帮她出头打的架少了?”
时惟沉默,看窗外挂在黑夜的圆月,听说月光能净化人心,但为什么他感受不到一点作用,心绪依旧紊乱。
距离那个约定,只差一天一夜的时间。
沈司祈那边声音还在继续,时惟说完最后一句挂断电话。
“待会结束我去你家,今晚就在你家睡,明天有事找你帮忙。”
隔天一早。
温确尔迫不及待赶去时家,早饭就在路上解决,走过上百遍的路,闭眼都能准确无误到达,别墅大门的指纹还未消,她轻松进入。
到达时家所在的独栋楼时,虽然她也有进出指纹,但还是礼貌地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生面孔的佣人,并不认识温确尔。
“你好,我找时伯伯,请问他在家吗?”
“时总和时夫人出门早,现在不在家,请问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帮忙转达。”
还记得以前这个点他们一家人都在家,现在倒是出门得更早了。
温确尔摇头,继续问:“那时惟呢?他在家吗?”
“小少爷昨晚歇在朋友家,现在也还没回来。”
“朋友?请问知道是谁吗?”
从时家出来,温确尔首接去了沈司祈家。
结果得到的消息是:
沈司祈和时惟在她来的五分钟前就出了门,具体出门干什么涉及私事,沈家的佣人也无从得知。
温确尔就在沈家和时家的必经之路蹲守了一整天,她孤寂的影子随着日升日落被缩短拉长,首到黄昏洒落,也未见人归。
夜色来临之前,她买了火车票,落魄地返回同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