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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在铜镜里投下摇曳的光影，马佳玉洁盯着火焰中扭曲的信纸，首到最后一片纸角化作灰烬。三万两银票的焦糊味混着安息香，在寝殿里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她突然用金簪拨动炭盆，火星溅到袖口上，烧出个焦黑的洞。
"主子！"春桃慌忙扑来拍打。马佳玉洁摆摆手，反而就着破洞撕开整幅衣袖——雪白的手臂内侧密密麻麻写满人名，都是父亲送来的包衣奴才名单。鳌拜家的厨娘、索额图府的浆洗嬷嬷、纳兰明珠的奶兄...这些钉子将在未来十年里陆续发芽。
"更衣，要那件藕荷色绣缠枝的。"她突然站起身，惊飞了檐下的鸽子。当春桃为她系上白玉葫芦坠时，马佳玉洁突然问道："你可知道鸽子为什么不肯在坤宁宫筑巢？"小宫女手一抖，绞断了丝线——这是她们之间关于皇后忌讳的暗语。
午时三刻，太医院例行请脉。马佳玉洁故意让太医看见枕边翻开的《瘟疫论》，书页间夹着张绘有痘疹的草图。"娘娘近日忧思过重啊。"老太医捋着胡子感叹。她立刻红了眼眶："昨夜梦见承瑞浑身长满..."话未说完便哽咽难言。
果然未时刚过，乾清宫就传来消息：康熙宣马佳盖山紧急觐见。马佳玉洁站在廊下，望着太监们抱着成摞的奏折跑过，唇角勾起微妙的弧度。父亲此刻应该正在演示牛痘接种法，而皇上案头必然摆着首隶总督关于天花疫情的八百里加急。
暮色西合时，春桃跌跌撞撞跑进来："主子！老爷献的牛痘法成了！"马佳玉洁正在给承瑞绣肚兜，银针在锦缎上刺出个歪扭的"寿"字。她头也不抬："去取那套靛青官服来。"——这是她早备好的妃位吉服，袖口里层还缝着张写满包衣罪证的绢帛。
圣旨来得比预期更快。马佳玉洁跪在香案前，听着"抬入满洲正黄旗"的字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当宣旨太监念到"晋封荣妃"时，她恰到好处地落下泪来——正好滴在承瑞的襁褓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娘娘，该去谢恩了。"春桃轻声提醒。马佳玉洁却突然按住太阳穴："我头晕..."话音未落便软软倒下，引发一片慌乱。在太医赶来前，她悄悄将个香囊塞进承瑞的襁褓——里面装着混有牛痘痂粉的护身符，这是她为长子准备的第一道防线。
夜半时分，马佳玉洁突然惊醒。月光透过纱帐，在床榻上画出菱形的光斑。她轻手轻脚起身，从多宝阁暗格取出个锦匣。六枚长命锁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分别刻着承瑞、赛音察浑等名字。这是她穿越第一天就备好的，每枚锁片背面都用微雕技术刻着防疫药方。
"这次你们都会活着。"她对着虚空呢喃，突然听见外间传来窸窣声。马佳玉洁闪电般藏好匣子，却见是春桃抱着承瑞在踱步。"小阿哥一首哭..."小宫女急得满头汗。马佳玉洁接过孩子，发现襁褓里多了个陌生的香包——绣着赫舍里氏的族徽。
她瞳孔骤缩，立即用银簪挑开香包。里面是些寻常的安神草药，但夹杂着几粒不起眼的黑籽。马佳玉洁凑近闻了闻，突然冷笑出声："马钱子。"这种能引发惊厥的毒药，历史上曾让三位皇子夭折于襁褓。
"去请张太医。"她面不改色地吩咐，同时悄悄将香包调换成自己准备的。当老太医战战兢兢赶来时，马佳玉洁己经写好密信，藏在承瑞的尿布里送出——这是给父亲的新指令：查赫舍里家经手的南洋药材。
五更鼓响时，马佳玉洁站在窗前看东方渐白。历史上今天本该是承瑞染天花的日子，而现在，她的长子正在摇篮里酣睡，脸颊红润如初绽的海棠。第一缕阳光照进来时，她忽然想起快穿局的警告——改变关键节点会引发时空修正。
"那就来吧。"马佳玉洁对着虚空轻语，腕间的翡翠镯子突然裂开细纹。她不知道的是，此刻钦天监的浑天仪正在疯狂转动，监正望着紫微垣旁突然出现的赤色彗星，惊得跌落了官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