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的青砖地浸着药汁的苦涩,赫舍里皇后倚在缠枝牡丹绣枕上,枯瘦的手指揪紧了锦被。马佳玉洁立在床前三步远,看着太医跪在地上颤声禀报:"皇后娘娘脉象沉涩,胞宫受损乃先天不足所致..."她适时垂下眼帘,将一抹冷笑藏在帕子后。
"妹妹如今可满意了?"皇后突然嘶声道,浑浊的目光盯在她隆起的腹部。马佳玉洁抚着五个月的孕肚,想起原主记忆里承祜夭折时赫舍里氏癫狂的模样,温声道:"娘娘保重凤体要紧。"
退出寝殿时,春桃低声道:"索额图大人递了密信。"马佳玉洁在轿辇上展开绢帕,上面用矾水写着"吴逆己陷衡阳"。她指尖一颤——这比历史上快了整整七个月。抬眸望见乾清宫檐角铁马在风中叮当,忽然计上心头。
"去请张太医。"她回到永和宫,从多宝阁暗格取出个锦匣,"就说本宫要问三胞胎种痘的事。"春桃刚退下,她己用银针挑开匣底夹层,取出张绘制精细的舆图——这是她在第三个世界记下的三藩兵力分布。
康熙踏着暮色而来,腰间佩刀沾着雪粒。"爱妃近日胃口可好?"皇帝伸手要扶,马佳玉洁却突然跪下:"奴才父亲新得红薯良种,愿献与朝廷充作军粮。"说着呈上早备好的漆盒,里面除薯种外,还藏着张折叠成方胜的纸条。
当夜三更,前线八百里加急首入乾清宫。马佳玉洁站在永和宫廊下,望着太监们举着火把穿梭如流,唇角勾起隐秘的弧度。她给父亲的密信里写着"地雷埋于衡阳城南樟树林",那里正是历史上清军伤亡最惨之处。
五鼓时分,春桃跌撞着闯进寝殿:"主子!大捷!吴逆溃败樟树林!"马佳玉洁正在梳头,闻言金簪在鬓边划出道血痕。她盯着铜镜里自己骤然苍白的脸——时空修正开始了,这场本该持续八年的战争正在加速。
"更衣。"她换上香色缎绣八团吉服,特意在腰间系上康熙所赐的龙纹玉佩。前往乾清宫谢恩时,沿途宫女都在窃窃私语——皇上竟破例允许皇贵妃乘辇入乾清门。
康熙正在看沙盘,见她来了竟亲自搀扶:"爱妃父女于国有大功。"马佳玉洁垂眸浅笑,余光瞥见沙盘上插着小旗的樟树林位置,与她密信中所写分毫不差。皇帝突然握住她手腕:"这胎若是阿哥,朕欲取名胤禛。"
她心头剧震——这是历史上雍正帝的名字!强自镇定地抽回手,却见康熙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泛着诡异的红光。这枚本该能验毒的扳指,此刻正映着她腕间若隐若现的数据流纹路。
回宫后立即召见心腹太医:"皇上近日所用何物?"老太医抖着胡子:"西洋传教士进献的提神药丸..."马佳玉洁捏碎茶盏,瓷片割破指尖。她早该想到,时空修正不仅针对她,也在影响康熙。
暴雨突至时,她正在誊抄《金刚经》。一道闪电劈在院中老槐树上,焦黑的树干渐渐浮现血字:"篡史者诛"。马佳玉洁冷笑,取下发间金簪在树皮刻下"人定胜天"。转身时,她没看见树根渗出的血珠正流向三胞胎的玩具箱。
次日清晨,承瑞举着个木雕小马跑来:"额娘,马儿眼睛会亮!"马佳玉洁劈手夺过,在马腹摸到微型发报机般的装置。这是第42个星际世界的追踪器,快穿局竟把道具投放给了孩子们!
"主子!"春桃慌张跑来,"钦天监说妖星犯紫微..."马佳玉洁疾步赶往观星台,只见监正指着天穹的手不住颤抖。白昼现星辰,赤色异星煌煌如血——这正是历史上标志"九龙夺嫡"开端的天象。
她突然夺过监正手中的星图,当众展开羊皮卷:"大人请看,这是西洋《彗星历表》。"纸卷末端粘着的陨石碎片在阳光下闪烁,那是她在第七个世界收集的哈雷彗星样本。百官哗然中,她瞥见索额图袖中滑落的密信——"太子当废"。
暴雨连下三日。马佳玉洁夜夜守在孩子们榻前,腕间的红痕己蔓延至肘部。这晚她正给承瑞讲《山海经》,忽听窗外异响。推开菱花窗,只见庭院积水倒映的星空正在扭曲,北斗七星连成了快穿局的徽标。
"警告,历史线偏离值97%。"机械音在脑内响起。马佳玉洁咬破舌尖保持清醒,从妆奁取出最后的底牌——粒量子纠缠态粒子。这是她在第1000个世界完成任务时私藏的,能暂时稳定时空裂缝。
将粒子嵌入承瑞的长命锁时,孩子突然梦呓:"额娘别走..."她泪如雨下,想起原主跪在雪地里哀求太医救子的画面。如今她逆转了所有悲剧,却要面对更残酷的时空抹杀。
五更鼓响,马佳玉洁站在雨幕中看东方渐白。翡翠镯子"咔"地断裂,碎玉在积水中映出无数个平行世界:有承瑞登基的,有三胞胎封王的,也有康熙早逝的...最终统统碎成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