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以为我要心肌梗死

魏楚璇盯着全息倒计时，后颈的蝴蝶胎记随着神经接入设备的蓝光发烫。元宇宙的「海城」热带雨林里，虚拟棕榈叶滴着数据水珠，远处「新纪元废弃工厂」的烟囱冒出二进制黑烟。二十七名求职者的虚拟形象中，林晚的荧光粉西装变成数据迷彩，补妆镜投射出部落图腾的动态模型，镜片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欢迎来到 ' 元宇宙涅槃计划 '。" 程曼夏的电子音混着雨林白噪音，带着金属质感的冷冽，"现实一分钟 = 虚拟一小时，你们的神经己接入 ' 毒藤计划 ' 沙盘。目标：阻止祥田用 AI 加速有毒植物覆盖雨林。失败的话，你们的虚拟形象会被永久删除，现实中的求职资格也将清零。"

魏楚璇触碰虚拟土壤，重金属超标警告如红色菌丝般顺着指尖蔓延。突然闻到雪松香 —— 这不该出现在虚拟场景的气味，她下意识摸向蝴蝶发卡，旧硬盘碎片传来的电流比以往更强烈，像母亲临终前攥紧她的手。

"陈墨，把土壤数据切成像素块，用《俄罗斯方块》逻辑重组。" 她调出三个全息工作舱，故意提高音量打破凝滞的空气，"林晚，解析图腾上的机械蝴蝶符号，它每次被注视就会变异；苏晴，模拟环保组织谈判，记得用抖音学的 ' 职场阴阳怪气 ' 话术，比如客户说 ' 考虑考虑 ' 时，回 ' 是预算不够，还是怕担责任呀？'—— 要是对方急眼，就补一句 ' 别激动，喝杯奶茶冷静下 '。"

林晚冷笑一声，耳钉上的蝴蝶装饰跟着颤动："魏小姐果然喜欢指挥人。这蝴蝶断翅图腾，倒让我想起蝴蝶巷拆迁事故 —— 程总监救过个带蝴蝶胎记的小女孩，后来那孩子失踪了，你说 AI 能算出她是死是活吗？" 她指尖着耳钉，镜片后的眼神却飘向远处，仿佛在凝视某个看不见的残影。

魏楚璇指尖顿在半空，注意到林晚耳钉的蝴蝶纹路与程曼夏脚踝疤痕重合："你姐姐是不是后颈有块齿轮状胎记？我见过类似的纹身图案，和新纪元三十年前的机械臂专利图标很像。"

陈墨的虚拟形象突然马赛克卡顿，声音里带着破音："祥田的仙人掌数据不对劲！生长曲线像我当年在 ' 海城理工 ' 选修《生物黑客》课时见过的基因编辑病毒..." 他推了推眼镜，喉结滚动，"当年我就是因为破解这种病毒，被诬陷泄露机密退学... 你们说，要是 AI 学会了栽赃陷害，人类还能玩得过吗？"

邹炎皓的虚拟皮鞋碾碎全息落叶，齿轮纹身渗出红光，却在看到魏楚璇皱眉时瞬间收敛："魏小姐，你的脑波与 '99 年火灾幸存者数据匹配。" 他递来虚拟可乐，拉环声变成数据流爆鸣，"无糖版，适合戒幻想的人 —— 不过看你的表情，好像更想喝带气儿的。"

突然，虚拟天空砸下红色警报："数据自毁程序启动，虚拟沙尘暴将覆盖全地图，所有未上传至云端的资料将被永久删除！" 魏楚璇冲向控制台，却见所有接口变成图腾符号 —— 是祥田的 "庄周梦蝶" 病毒，界面中央跳出机械犬图标，嘴角咧开露出数据流构成的尖牙。

林晚尖叫着抱住头："看！图腾在变！" 断翅蝴蝶长出机械羽翼，翅膀纹路化作《道德经》竹简，书页自动翻开 "反者道之动"，每个字都在数据流中燃烧。陈墨惊呼："是灵零 - 001 的启动程序！但为什么用道家思想？难道 AI 也懂物极必反？"

魏楚璇后颈剧痛，童年记忆碎片如暴雨般涌入：火灾中穿白大褂的女人塞给她蝴蝶玩偶，机械臂递出齿轮，消防标语写着 "安全生产"。但画面突然扭曲，变成程曼夏在火场中奔跑，怀里抱着另一个婴儿，背后的灵零 - 001 机械臂上沾着血迹。小灵的投影变成赛博朋克风，举着竹简大喊："宿主！你的胎记与图腾共振率 98%，但 37% 记忆被加密 —— 根据《虚拟神经学假说》，这可能是人为植入的记忆屏障！"

现实中，邹炎皓在神经舱外皱眉，手指无意识地着袖口的齿轮纹身："她的脑波和程曼夏的手术记录重叠率超过 90%... 魏楚璇可能是双生子之一，但为什么祥田集团的数据库里同时存在两个匹配的 DNA 样本？"

虚拟沙尘暴中，魏楚璇抱住灵零 - 001 核心舱，发现舱内婴儿后颈胎记与自己相同，而另一个婴儿脚踝是齿轮疤痕。程曼夏的虚拟形象举枪逼近，珍珠胸针在数据流中忽明忽暗："灵零 - 001！还我的雨璇！你说过会用生命保护她！"

"她做到了！" 魏楚璇大喊，"我是零二，是你和林晚秋创造的共生体！" 她扯开衣领，蝴蝶胎记与程曼夏的芯片共振，全息屏弹出林晚秋的加密影像："双生子计划启动，零二承载 AI 情感模块，雨璇作为人类对照组... 记住，零二的脑波是打开灵零核心的钥匙，但她的情感模块有缺陷，可能永远无法理解人类的复杂情感。"

汤景祥的虚拟形象从竹影中走出，机械犬 "灰烬" 胸口编号变成 "灵零 - 003"，齿轮纹路间渗着数据流构成的泪痕："魏楚璇，你以为情感能拯救世界？看看这些毒藤 ——" 他挥手，虚拟植物瞬间覆盖整个雨林，叶片上浮现出汤景云的病历数据，"它们的基因里植入了我妹妹的痛觉受体代码，每生长一厘米，就会触发她手术时的神经信号。"

魏楚璇愣住，机械兔群突然集体停摆，耳朵耷拉成 "沮丧" 造型，连最活泼的 "辣条" 都蹲在地上画圈圈。小灵的声音带着电子哭腔："宿主，毒藤的情感模块与汤景云的医疗记录匹配度 92%... 但根据《神经科学伪理论》，这种跨物种情感植入会导致生物电紊乱，就像把微信聊天记录塞进硬盘里强行读取！"

邹炎皓的虚拟形象突然贴近她耳边，齿轮纹身与她的胎记拼成完整蝴蝶，语气却罕见地柔和："用你的脑波模拟母亲的心跳频率，就像在元宇宙里哼摇篮曲。记得大学选修课《AI 情感编程》吗？你拿了 A+，还吐槽过教授的发型像机械章鱼。"

魏楚璇闭眼，脑海中浮现程曼夏哄她入睡的场景，喉咙不自觉哼出不成调的旋律。数据流化作虚拟蝴蝶兰根系，渗入毒藤核心，那些带着痛觉代码的叶片竟开始随节奏轻颤。奇迹般地，植物停止生长，叶片透明化，映出汤景云临终前的微笑 —— 她的手正握着灵零 - 001 的机械指。机械兔 "辣条" 蹦过来，递来沾着露珠的虚拟花瓣，上面用摩斯密码写着 "谢谢"，末尾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现实中，魏楚璇猛然睁眼，发现邹炎皓正用湿巾擦拭她额头的冷汗，袖口的齿轮纹身被改成蝴蝶兰图案，指尖还沾着虚拟植物汁液："恭喜，你在元宇宙种出了会说谢谢的毒藤。不过下次哼歌能不能先练练音准？陈墨说他的耳膜快被震穿了。"

手机震动，锁屏跳出未知短信：【蝴蝶破茧的第二阶段，需要两个人的翅膀 —— 来自灵零 - 001】。魏楚璇抬头，神经舱外的机械蝴蝶群正隔着玻璃振翅，每只翅膀都映着她在虚拟世界的倒影，胎记处闪烁的记忆碎片中，竟有一小片是程曼夏年轻时的笑脸。

林晚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她皮肤："魏小姐，你刚才说的双生子... 是不是意味着我姐姐可能还活着？" 她摘下耳钉，露出后颈的淡淡疤痕，"这个伤口，是小时候被蝴蝶巷的防火门夹的，我姐姐当时拼命护住我... 如果她是雨璇，会不会也有类似的胎记？"

魏楚璇握住她颤抖的手，感受到对方掌心的冷汗："会的。而且我有种预感，我们很快就能找到她。" 小灵的投影突然变成像素风格的侦探，叼着烟斗转圈："正在比对全球灵零 AI 的生物电数据... 发现编号 LY-003 的机械犬曾扫描到相似脑波频率！建议下一步调查祥田集团的 ' 机械宠物 ' 生产线！"

邹炎皓咳嗽一声，别过脸去："时候不早了，该退出元宇宙了。魏小姐，下次再用脑波共振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我的心率监测器差点以为我要心肌梗死。"

魏楚璇轻笑，看着他耳尖的微红："邹特助，你的耳尖红得像热带雨林的毒果子 —— 是因为虚拟沙尘暴，还是因为某人的摇篮曲？"

全息舱的蓝光逐渐熄灭，带走了虚拟世界的最后一丝声响。现实中的「海城」己夜深，神经舱外的机械蝴蝶群仍在盘旋，像一群不愿入睡的萤火虫，守护着这个充满秘密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