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娇娇眯着眼睛,紧紧的盯着这条信息。
他知道,他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但他从来不问,也从来都不阻止,只将自己想要的捧到自己跟前。
做她的靠山。
宁娇娇突然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瞎了眼,怎么会放着这么好的人,去爱周衍那个人渣呢?
宁娇娇指尖微颤,轻轻着手机屏幕。
窗外霓虹闪烁,车水马龙,临城的夜色繁华而喧嚣。
可她的思绪却飘回了上一世自己死的那天,陆沉将她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娇娇,我带你回家。娇娇,你等等我......”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叮”。
又一条消息进来。
「今晚降温,记得穿外套。」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宁娇娇眼眶发热。
曾经的自己,怎么就那么的蠢,将他炽热而又深情的目光。
当做...阴鸷。
来不及多想,她迅速回复:「等我。」
宁娇娇咬了咬下唇,将手机塞进口袋,迅速换上一件深色外套。
无论如何,她必须去看看。
临城的夜晚潮湿闷热,宁娇娇穿过熙攘的人群,刻意绕了几条小巷。
她在一家奶茶店前停下,借着玻璃的反光观察身后。
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己经跟了她三条街。
她暗自冷笑,转身钻进了一家热闹的商场。
十五分钟后,她从员工通道溜出,甩掉了尾巴。
城南老街是临城保存最完好的老城区,青石板路两侧是民国时期的老建筑。
32号是一间不起眼的旧书店,招牌上的漆己经剥落大半,只能勉强辨认出“墨香斋”三个字。
推门而入,铃铛清脆地响起。
店内光线昏暗,书架上的旧书散发着淡淡的霉味。
柜台后坐着一位白发老人,正戴着老花镜看书。
“需要什么书?”老人头也不抬地问。
宁娇娇走近柜台:“我想找一本《城南旧事》。”
老人的手微微一顿,终于抬起头来。
他浑浊的眼睛在镜片后打量着宁娇娇,片刻后叹了口气:“你是云莞的女儿?”
宁娇娇的呼吸一滞:“您认识我母亲?”
“跟我来。”
老人颤巍巍地起身,领着宁娇娇穿过狭窄的过道,来到书店后面的小房间。
他从一个上锁的抽屉里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宁娇娇。
“你母亲放在这里的,说如果有一天她的女儿来找,就交给她。”
宁娇娇接过信封,手指微微发抖。
信封很轻,里面似乎只有几张纸。
她迫不及待地想打开,却被老人制止。
“带回去再看。记住,别相信傅家的任何人,包括那个老头子。”
老人的声音压得极低。
宁娇娇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您知道是谁...”
“我不知道。”老人摇头,“但傅家水太深,你还是早点离开临城。”
“这里,你也不用再来了。”
宁娇娇对着老人鞠了一躬,说了声谢谢,然后转身离开。
她紧紧的将信封捏在手里,漫无目的的向前走去。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
在街边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酒店地址,确认没人跟踪后才稍稍放松。
车窗外的霓虹灯飞速掠过,映在她苍白的脸上。
她攥紧了手中的信封,指节泛白。
母亲留下的东西……会是什么?
为什么那个老人警告她不要相信傅家的任何人?
那个老人又是谁?
这一桩桩,一件件,想的她头疼。
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
宁娇娇快步走进大堂,电梯上升的几秒钟里,她的思绪纷乱如麻。
首到刷开房门,反锁,拉上窗帘,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
里面是几张泛黄的照片和一封信。
照片上是年轻的傅云莞站在宁园前,怀里抱着一个婴儿,笑容明媚。
另一张则是她与一个英俊男人的合影,男人搂着她的腰,眼神温柔。
宁娇娇的手指抚过照片,心脏狂跳。
第一张照片应该就是她爸爸说的那张送到傅家的照片。而第二张,则是他爸爸妈妈的合影。
信很短,只有寥寥数语:
「娇娇,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你己经开始调查妈妈的死因了。不要追查,不要接近傅家,好好活着,忘记过去。——永远爱你的妈妈」
信纸上有几处模糊的痕迹,像是被泪水打湿过。
宁娇娇将信紧紧贴在胸口,泪水无声滑落。
忘记过去?怎么可能。
她死得不明不白,很显然,傅家知道妈妈是怎么死的。
为什么,妈妈不是傅老爷子最爱的女儿。
难道,他就眼睁睁的看着妈妈被人害死。
还是说,妈妈就是被他害死的。
她擦干眼泪,再睁眼,眼中一片冰冷。
次日清晨,宁娇娇精心打扮了一番,换上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
母亲生前最喜欢的颜色。
她开上车,首接去往傅家老宅。
车子沿着盘山公路缓缓行驶,不多久,傅家老宅渐渐映入眼帘。
一座中西合璧的庞大建筑群,灰瓦白墙间点缀着西式的拱门和立柱,既庄重又透着几分神秘。
车子大门前,就被保镖拦住。
“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宁娇娇微微一笑:“请通传一声,宁娇娇来访。”
保镖明显愣了一下,迅速用对讲机联系内部。
管家在听到“宁娇娇”这三个字的时候,沉默片刻。
再次问道:“谁,你说谁?”
保镖恭敬的说道:“来人说她是宁娇娇。”
管家握着对讲机的手微微发抖,转身望向书房内正在练字的傅老爷子。
老人银白的鬓角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手中的狼毫笔悬在宣纸上方,墨汁滴落,晕开一片漆黑的痕迹。
“老爷...”管家声音发紧,“她来了。”
狼毫笔“啪”地折断在宣纸上。
傅老爷子缓缓抬头,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谁?”
“小姐的女儿,宁娇娇。”管家咽了咽口水。
书房里的古董座钟发出沉重的“咔嗒”声。
傅老爷子站起身,拄着沉香木拐杖走到窗前。
“让她...”老人的拐杖重重敲在大理石地面上,“让她在花厅等着。”
管家刚要转身,又被叫住。
“等等。”傅老爷子从红木柜子里取出一个雕花檀木盒,“把这个...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