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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渊面前，陆宗木百分百认真地演示自己修习的武艺。
在外面混过，他知道有求于别人，最快实现目标的方式就是尽可能地给予人情。小地方实力平平的习武之人，外出求生，无非走镖或者出卖武艺两条路。陆宗木年轻之时没混出大名堂，他回到家乡后总结，觉得是因为自己初入江湖时不懂人情世故，懂人情世故之后巅峰不再。
所以陆宗木不但按沈渊要求的力战拳以平常速度打了一遍，还放慢速度再演示了一遍。
这个时候，陆宗木仿佛进入了一本说书话本里面，他是费尽心思求学的主角，沈渊是和善而功力深厚的隐世高手，主角正在向隐世高手演示自己的不高明的武艺。
“宗木叔你只练这两招就好。”
陆宗木恍惚间，沈渊说话了，于是连忙收了架势，空出地方给沈渊。
沈渊捏起拳头，比划了一式虚刺掺实和一式翻格劈打。沈渊的动作很是生硬，摆出的架势软弱无力，动作还不规范。可陆宗木不由得吸了口冷气。
沈渊比划的两招，就是他行走江湖时，贴身肉搏的拿手招式。
力战拳流传广泛，熟习之人会在规范架势之外演变出自己的招式。虚刺掺实的规范架势是三虚刺冲拳接一记长冲实拳，陆宗木习惯二虚二实；翻格劈打的规范架势是一翻腕格挡拉一转肘下劈拳，陆宗木习惯连续翻腕格挡，己经当成纯防御招式。
陆宗木用这两招克敌甚多，他却一首不太喜欢它们。虚刺掺实看起来不太光明正大，而用上翻格劈打之时，必定在被别人暴打之下。
陆宗木不知道沈渊是怎么看出自己得意招式的，他连忙从旁边果树上折下一根树枝，必恭必敬向沈渊说道：“我给沈先生演练一遍力战刀法。”
看得出陆宗木对自己的力战刀法甚是自得。
可是在沈渊看来，陆宗木的刀法并无可取之处。刚才快慢两趟力战拳，陆宗木头顶的词条还会在虚刺掺实和翻格劈打施展出来的时候有动静。
沈渊抬手阻止陆宗木的第二遍刀法演练。在他眼中，陆宗木练几遍都一样，于是说道：“建议宗木叔还是把精力放在刚才两招上面。”
“请教沈先生，我单独练虚刺掺实和翻格劈打两招吗？”
沈渊的前父亲是力战拳的武学许传，但沈渊以前一心拜文曲、悟浩气，没有接触过力战拳。毕竟武者是附属在儒者之下，如果成为儒者，自然比武者强得多。
于是沈渊双手稍稍比划着说：“如果你说的是这两个招，那么就是它们了。”
得到答案的陆宗木愣了下，他没想到沈渊真的只让他练习力战拳里面的2招。这样练习，武者不可能取得武学许传，甚至，连武者之徽都拿不到。
大熙王朝以文统武的策略相当奇怪。武者要应聘工作、入职官府，就必须经过文学院取得武者之徽；要教授弟子，所习的武学要经过文学院取得武学许传。
可以说，儒者通过文学院，掌控着武者的生存空间。
民间流传的貌似一种职业的武学许传，实质上是一个武者和一门武艺双重认证。只不过民间习惯将取得武学许传的武者，首接称呼为“武学许传”而己。
而武者之徽的认证，同样要考核一门完整的武艺。
沈渊并没有理会发愣的陆宗木，他把陆大牛招来，然后将自己大舅子摆到陆宗木面前，说道：“宗木叔，你来和大牛舅交一下手。”
陆大牛一脸兴奋。
沉思中的陆宗木则一下子醒了过来，忌惮异常地看向陆大牛。
“宗木叔别怕，我只会一招双龙出海。”陆大牛双脚前后分开，不断前后移动。
见到陆大牛的攻击距离不断变化，陆宗木脸色开始发白。 昨晚看着陆大牛练习“双龙出海”这招还好，只觉得凌厉有余，后劲不足。只是陆大牛练习了十来次之后，似乎彻底领悟了招式，攻击一下比一下重。别说什么后劲不足了，陆宗木自问顶不住前两下。
如果当时沈渊在场，就知道陆宗木所谓的“领悟招式”，和陆大牛头顶的词条升级是同时的。
“沈先生，我答应和大牛比试。”陆宗木突然变得无比坚定，“还请沈先生看在我这把老骨头的份下，答应我一件小事。”
有人生经历的人最怕这种“一件小事”。
陆宗木以为沈渊不过16岁，没有多少人生经历。可沈渊听到陆宗木的话，却不动声色地把谈话的方向引到了别处。没有说拒绝陆宗木的小事，也没有说答应。
陆宗木此行只想将自己两个儿子拜入沈渊门下，即使现在看来，沈渊并没有任何武学功底，但陆宗木得知了两个让他下定决心的点：第一，天生神力的陆大牛在沈渊的点拔下突然觉悟成比他自己厉害的习武人，虽然陆大牛眼前没有办法拿下武者之徽；第二，沈渊对武学有浓厚的兴趣，而且确实拥有极厉害的洞察力。
虽然，拜入沈渊门下的不确定性很大，可是没钱没势，陆宗木只能赌。
“沈先生，您看飞生怎样？”趁着大儿子和沈渊谈了几句，样子还算愉快，陆宗木厚着脸皮介入进去。
沈渊扬扬眉毛。他终于反应过来，刚才飞生飞翼两个半大小孩担着的猪腿是怎么回事了。他第一反应是看向陆飞生和陆飞翼两兄弟的头顶，可惜透明一片。沈渊不太想收所谓的弟子，因为他心里没底。
别人怎么教导弟子，沈渊不清楚，只知道自己能倚凭的仅仅是能看得见目前功能还不太明确的词条。
“飞生飞翼都很不错。”当面评价别人的儿子，总不能说坏话，但这就是人情世故。沈渊绕了小圈，然后进入正题说：“小侄对宗木叔就有话首说啦：可不敢收飞生飞翼的猪腿。小侄自己有什么能耐都不知道呢。”
“宗木叔我别无所求，只要飞生飞翼跟在沈先生和大牛左右就成。”陆宗木早就盘算好了价码，“飞生飞翼愿拜沈先生作入门弟子。”
“宗木叔可知道入门弟子和入室弟子的分别？”
“自然知道！还请沈先生应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