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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青苒的意识从回忆里抽离，回到了现实，她失神地望着头顶的房梁。
不，她不再是穆青苒，如今她己是虞初念。
许久后，虞初念起身走了出去，轻轻推开门扉，像是推开了一段尘封的记忆。
霍承昭坐在桌旁，手中紧握着一杯早己凉透的茶。听见房间里的动静，他猛地站起身，目光锁定门口那道纤细的身影，急步走过去，在她面前停下脚步。
他指尖划过她的脸颊，轻轻地替她擦拭着未干的眼泪，低声问她：“念念，还好吗？”
傅翎从旁侧步而出，迅速拉过虞初念的手腕，手指轻巧地搭在她的脉搏上，闭目凝神，片刻后，她缓缓睁开眼，露出安心的微笑：“无碍了，只是心绪不宁，需要好好休息。”
虞初念看着她，目光中满是感激：“谢谢你，傅翎。”
傅翎轻轻一笑，她拍了拍虞初念的肩膀：“你没事就好，我去前面看看药炉，给你熬些安神的药。你们好好聊聊。”言罢，她转身离去，给他们俩留下独处的空间。
虞初念转头看向霍承昭，对上他的眼神，她己想起了一切，他们之间横亘了太多的过往，家族恩怨、阴谋算计、生死离别......还有，那令人难以启齿的情蛊，如同无形的枷锁，束缚着他们俩。
如果，连他对她的情意也是假的，那他们之间还剩下什么。
想到此，她深吸一口气，终是开口问道：“承昭，你喜欢我什么？”
霍承昭有些错愕，没想到她恢复记忆后问他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
他低头思索起来。
初次见她时，只觉得她像只受伤的灵狐，脆弱又倔强，那双清澈的眼眸中透着一股不屈的坚韧。
再后来，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再也无法从她身上移开，她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的心。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大抵便是如此吧。
他的沉思，在虞初念眼中却成了迟疑与不确定。
看着他久久不语的样子，她心中更加确信，是因为情蛊的作用，才让他不明所以，不受控制地爱上了自己。这份情意，是否真实？是否纯粹？她不得而知，只觉得满心的迷茫与痛苦。
“我想要离开一段时间，去陵江城看看舅舅。”虞初念没等他回答，再次开口，声音平静而坚决。她需要时间去理清这一切，去寻找解蛊的方法。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抿唇不语。
虞初念顿了顿，声音略带颤抖：“我当初和你在一起……是因为……”
“我不在乎。”他打断了她，像是阻止她接下来说出什么残忍的话，“我都知道，你不用和我说。无论你的初衷如何，现在，你在我身边，就够了。”
虞初念手心不自觉地捏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那份微痛让她保持了几分清醒：“你都知道了，是吗？所以你才不希望我恢复记忆，你怕我想起那些真相，想起自己最初接近你，和你在一起，都只是一场带有目的的任务……”
话未说完，虞初念被霍承昭猛地拉近，他的怀抱温暖而有力，像要将她所有的不安与恐惧都一并拥入怀中。
她的话语被突如其来的拥抱打断，一时之间，大脑一片空白，竟忘了反抗，下意识地抬头，想要询问他为何如此。
霍承昭没有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唇瓣毫无征兆地压了下来，覆上了她的唇瓣，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仿佛要将所有的误会与隔阂都融化在这深情的吻中。
她本能地想要推开他，结果却被他抱得更紧，他的掌心拢住她纤细的腰肢，那力气像是要将她融进骨血里，永远不分开。
他的吻热烈而深情，带着一丝急切与渴望，虞初念只觉得心跳如鼓，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胸腔剧烈地起伏着。
就在她即将窒息的那一刻，霍承昭终于放松了钳制她的力度。虞初念趁机推开他，红晕从面容烧至脖颈耳垂。她用手背抹了抹自己的唇瓣，觉得嘴唇好像都被他亲麻了，有些气又有羞地瞪他：“你！你怎么能这样！”
霍承昭沉沉地看着她，眼底有她看不懂的汹涌情绪。眼前的她与三年前的身影渐渐重合，让他的心不受控制地猛烈跳动起来。
长久的对视，长久的安静。
天地间仿佛就剩下他们两人，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只有彼此的心跳声在空气中回荡。
虞初念的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感，有挣扎，有不舍，也有几分决绝。
过了好一会，她才微微移开眼，那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呼吸略有些发沉，再次开口道：“我想去陵江城。”
霍承昭心头一紧，却仍装作听不懂她话中的深意，轻声回应：“好，我手头的事情处理好，过几日我们一起去。”
虞初念摇了摇头，坚持道：“不，我明日就动身，我想自己去。我想……和你分开一段时间。”
霍承昭垂下眼眸，声音很低，带着一丝哀求：“念念，你今天很累了，我们明日再谈，可以吗？”
他的手微微抬起，指尖几近触碰到她的脸庞，却又无力地放下。他一刻也不想和她分开，可面对她的决然，他不知该如何挽留，心下满是无力。
虞初念不为所动，一脸的倔强：“我都想起来了，我三年前并未答应嫁与你，你竟趁我失忆骗了我。”
霍承昭一噎，悠悠说道：“那你可记得，你送了桃花给我？那便是与我定情之物。”
虞初念却毫不退让：“可我事先并不知是这含义，不能作数。我当时只是觉得桃花好看，随手送给你，哪知道有这样的说法。”
霍承昭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念念，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你我之间的亲事都作数。我只会娶你为妻。你是我这辈子认定的人。”
虞初念心里一阵发涩，她别过脸去，眼眶微微泛红。她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那个该死的情蛊，他还会不会对她说这些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