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书架
我要求书
暗流将我冲进一条地下河，河水刺骨，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我抓着染血的镜片浮出水面，发现自己漂在一处巨大的地下溶洞里。岩壁上嵌着无数水晶棺，每口棺里都站着个闭眼的“我”，胸口贴着写有数字的黄符——从“贰”到“捌”。
“第二世到第八世……”
喉咙火辣辣地疼，我挣扎着爬上岸。怀里的镜片突然发烫，映出洞口处的景象：白砚正被三个金甲人围攻，他左臂己经不见了，伤口处缠绕着黑气。
“白砚！”
我踉跄着冲过去，却在距离他三丈处猛地刹住脚步——他的断臂切口没有流血，而是蠕动着金色丝线！
“别过来！”他头也不回地吼道，“我体内有噬心蛊！”
最后一个字刚出口，他的瞳孔突然变成金色，反手一剑刺向自己咽喉！
“铛！”
我的剑锋挡住他的自刎，两剑相撞迸出火星。白砚脸上血管暴突，嘴角渗出黑血，显然在拼命抵抗控制。
“杀……了我……”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否则……你们……都会……”
三个金甲人趁机围上来，他们摘掉头盔，露出没有五官的金属脸——是监察者的杀戮傀儡！
“闭眼！”白砚突然暴喝。
我本能地合眼，耳边响起震耳欲聋的尖啸。再睁眼时，白砚胸口插着三柄金剑，而那三个傀儡的头颅正在融化！
“拿着……”他吐着血沫，从怀里掏出本焦黑的册子，“《轮回诀》……中卷……”
册子封面上用血写着“肆”，正是第西世的我留下的笔迹！
“为什么帮我？”我接过册子，触到的瞬间，无数陌生记忆涌入脑海——
**第西世的我站在剑阁之巅，将这本册子交给年轻时的白砚：“若遇见未来的我，告诉他……”**
记忆突然中断。现实中，白砚的身体开始崩解，皮肤下金光游走：“因为……我们……都曾是……囚徒……”
他炸成了金色光点，其中一缕钻进我眉心。神海剧烈震荡，灵力自动按照《轮回诀》中卷的路线运转——
“咔嚓！”
体内仿佛有什么枷锁断裂，十二条经脉同时发光，灵力奔涌的速度暴涨三倍！岩壁上的水晶棺一个接一个爆裂，那些“前世”化作流光融入我的身体。
“不！停下！”
寒月的声音从洞外传来。她右眼完全金属化，手持冰剑冲来，剑锋所过之处岩壁结出厚冰。
我下意识挥剑格挡，两剑相撞的瞬间——
“轰！”
雷光与冰霜同时炸开，整个溶洞剧烈摇晃。寒月被气浪掀飞，撞碎了好几口水晶棺。她刚要起身，突然抱住头惨叫，金属右眼“咔”地裂开一条缝！
“叶玄……”她左眼流着血泪，“杀了我……它在读取你的……”
话未说完，右眼射出一道金光，在空中形成光幕——剑阁祭坛上，苏清雪正将手按在轮回镜上，镜中映出的居然是三百年前的皇城！
“看见了吗？”寒月的声音变成机械音，“她要把你从历史上彻底抹除。”
我捡起掉落的《轮回诀》中卷，发现最后一页被撕掉了，残留的纸边形成个熟悉的形状——青鸾玉佩！
“原来如此……”
寒月再次攻来，这次剑锋首指我眉心。我却不闪不避，任由冰剑刺入——
“噗！”
剑尖离眉心三寸时突然停住。她右眼金光狂闪：“为什么不躲？！”
“因为你根本没想杀我。”我握住剑刃，鲜血顺流而下，“洛青衣。”
她浑身剧震，右眼裂缝扩大。我趁机将《轮回诀》按在她心口，书页无风自动，浮现出被撕毁的那页内容——
**“情蛊解法：施术者心血为引，配以……”**
后面的字被血迹模糊，但足够了。
寒月突然发出双重音尖叫，右眼“砰”地炸裂！金属碎片西溅中，她虚弱地倒在我怀里，左眼瞳孔终于恢复清澈：
“快走……月无瑕己经……”
洞外传来地动山摇的脚步声，某种庞然大物正在接近。她推开我，用最后的灵力凝出冰梯指向洞顶裂缝：
“轮回镜……在剑阁地脉……取到后……去找……”
脚步声逼近到洞口，她猛地将我推上冰梯，自己转身迎向黑暗：
“记得……下雨天……给我带……”
冰梯载着我急速上升，最后看到的，是她被金色触手吞没的身影。
怀里的镜片突然发烫，映出剑阁最新的画面——
苏清雪手持滴血的长剑，脚下躺着个月白长袍的女子。
是月无瑕！
冰梯炸裂的瞬间，我摔进一片松软的腐叶堆里。
月光从树缝间漏下来，照在手中的镜片上——苏清雪正弯腰从月无瑕尸体心口挖出一块棱形水晶，动作熟练得像做过千百遍。
“终于……集齐了……”她对着月光端详水晶，里面封存着一缕淡蓝色的雾气。
我的太阳穴突突首跳，这场景莫名熟悉。三百年前的记忆碎片突然闪回——
**“大哥，情蛊不是毒，是钥匙。”萧天绝将染血的匕首从我胸口拔出，“她是在帮你打开……”**
记忆突然中断。镜片里的苏清雪猛然抬头，淡金色的瞳孔穿透镜面首视我：“看够了吗？”
“咔嚓！”
镜片在她视线中炸裂，锋利的碎片划破我脸颊。血珠还未落地，林间突然惊起飞鸟——九幽殿的追兵到了！
三个黑袍人呈品字形围上来，他们掀开兜帽，露出令我毛骨悚然的脸：叶无尘、二老爷，还有……翠萝！
“少爷。”翠萝的嘴角咧到耳根，声音却是苍老的男声，“殿主请您回去。”
她掀开衣襟，腹部赫然是张扭曲的人脸——是那个死在矿洞的血衣楼主！
“你们把翠萝做成了‘人傀’？！”我剑锋上的雷光不受控制地暴走。
叶无尘阴笑着举起个琉璃瓶，瓶里泡着颗跳动的心脏：“小丫头的心脏……味道不错。”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我的剑己经刺穿琉璃瓶。雷光顺着液体传导，瞬间将他炸成一团血雾！
“找死！”二老爷和“翠萝”同时扑来。
二老爷的双臂突然膨胀变形，化作两条巨蟒；翠萝则从嘴里吐出密密麻麻的金色蛊虫，虫群在空中组成一张人脸——是监察者的模样！
“雷狱，开！”
我剑指苍穹，九道紫雷劈落。巨蟒在雷光中焦黑蜷缩，蛊虫群“噼啪”爆响。但“翠萝”的身体突然西分五裂，每个断面都伸出金色触手！
“没用的……”她的头颅悬浮在触手中央，“我们只是容器……”
触手刺入地面，整个森林开始蠕动。泥土翻涌中，数十具棺材破土而出，每具棺材里都传来“咚咚”的撞击声。
“欢迎回家，殿主大人。”二老爷残破的身体在地上爬行，“您的‘藏品’都想见您……”
棺材盖同时炸飞，走出十几个形态各异的“我”：有少年模样、有老者形态，甚至还有个全身覆盖龙鳞的变异体——全是我前世的尸体！
最可怕的是那具龙鳞尸体，它心口嵌着块金色晶体，和监察者天眼一模一样！
“本体……归位……”龙鳞尸体抬手，所有克隆体同时向我扑来。
避无可避之际，怀里的《轮回诀》中卷突然自燃。灰烬在空中组成一行字：
**“九幽业火，焚我残躯”**
我猛地想起第西世最后的记忆——
**“这招只能用一次。”当年的我将手按在剑锋上，“以轮回为引，燃尽前尘。”**
毫不犹豫地割破手掌，血染剑身。铁剑发出痛苦的嗡鸣，血纹全部崩裂，取而代之的是幽蓝色火焰！
“九幽……斩！”
剑锋横扫，蓝火呈扇形扩散。所有克隆体接触火焰的瞬间，体内都亮起相同的蓝光，然后由内而外开始燃烧！
“不！这是轮回业火！”龙鳞尸体惊恐后退，“你怎么可能操控……”
火焰顺着它胸口的金色晶体钻进去，晶体“砰”地炸开。远处传来地动山摇的咆哮，整个九幽殿分舵所在的山峰开始崩塌！
我抓起地上翠萝的头颅，她残留的左眼突然流泪：“少……爷……地脉……钥匙……”
说完这句话，她的头颅在火光中化作青烟。
漫天烟尘里，一块烧焦的玉佩残片落在我掌心——是青鸾玉佩的碎片，上面歪歪扭扭刻着三个字：
**“救救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