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书架
我要求书
紫曦消散后的金光融入我的掌心，铁剑突然震颤。再睁眼时，周遭己换了人间——
我蹲在醉仙楼的屋檐上，嘴里叼着根草茎，眯眼盯着远处剑阁的方向。
“听说了吗？昨晚天机门被灭门了！”楼下两个散修缩在墙角，声音压得极低，却逃不过我的耳朵。
“嘘！你不要命了？现在满城都是九幽殿的探子……”另一人紧张地左右张望，“据说天机门掌门临死前，用血写了‘天诛’二字……”
我心头一跳，草茎“啪”地断成两截。
**天诛令**——九幽殿最高追杀令，上一次出现，还是万年前我第一世陨落的时候。
“叶玄！”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洛青衣翻上屋檐，脸色煞白，“剑阁出事了！”
她掌心躺着一块裂开的玉牌，上面沾着血。
我认得这玉牌。
——是月无瑕的命牌。
剑阁山门前，血腥味浓得呛鼻。
“怎么会……”洛青衣踉跄着踩到一截断臂，声音发颤，“剑阁有护山大阵，就算九幽殿……”
我弯腰捡起地上一枚黑色令牌，指尖发冷。令牌上刻着扭曲的符文，正是当年萧天绝亲手设计的“破阵令”。
“他们从内部攻破的。”我碾碎令牌，听着远处隐约的惨叫，“有内鬼。”
突然，一道剑光首劈我面门！
“叛徒！”满脸是血的剑阁弟子持剑刺来，“你和九幽殿——”
“铛！”
我两指夹住剑尖，看清他衣领下的黑色刺青——九幽殿暗桩的标记。
“演技太差。”我捏碎他的剑，反手扣住他喉咙，“说，月无瑕在哪？”
他狞笑着吐血：“圣女？当然是被大长老请去‘喝茶’了……”
主峰大殿外，层层叠叠全是尸体。
“大长老，你疯了吗！”殿内传来月无瑕的厉喝，“这些都是你的弟子！”
“弟子？”苍老的笑声让我浑身绷紧——是剑阁大长老程昱，“他们不过是喂养‘噬魂蛊’的饲料罢了。”
我踹开殿门的瞬间，正看到程昱将一枚黑针刺入月无瑕后颈！
“住手！”
轮回剑出鞘的刹那，程昱袖中甩出漫天毒虫。洛青衣挥袖烧出一片火墙，却还是慢了一步——
一只血虫钻进了月无瑕的伤口。
“噬魂蛊……”她跪倒在地，袖口滑落的腕间，突然浮现出星辰状的印记。
——和苏清雪当年被种情蛊时，一模一样的印记。
程昱的剑抵在月无瑕咽喉，冲我咧嘴一笑：“叶道友，你猜这蛊虫发作要多久？”
我盯着月无瑕逐渐涣散的瞳孔，握剑的手青筋暴起。
“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他舔着嘴唇，“用你的轮回剑诀，换解药。”
洛青衣突然拽我袖子：“他在拖延时间！山下有大批九幽殿人马靠近！”
殿外传来号角声，乌云压顶的天空中，隐约浮现出一座血色大阵的轮廓。
程昱突然狂笑：“晚了！天诛大阵己成，整个天澜界都要为监察者大人献祭——”
话音未落，月无瑕突然抬手，一剑刺穿自己掌心！
鲜血喷溅在程昱脸上，她沙哑道：“叶玄…快走…我撑不住…”
她眼中闪过一抹我熟悉的金芒——那是苏清雪神魂苏醒的征兆。
整座大殿突然剧烈震动！
地面裂开的缝隙里，爬出无数缠绕黑气的枯骨。程昱惊恐后退：“不可能！噬魂蛊应该控制了你才对——”
月无瑕缓缓站起，发丝无风自动。
当她再抬头时，瞳孔己变成完全的鎏金色。
“凌霄。”她唤着我第一世的名字，嘴角勾起诡异的笑，“这一世，你终于找到我了。”
——可那根本不是月无瑕的声音
"凌霄？"
月无瑕——不，现在占据她身体的"那个人"——歪着头看我，嘴角带着苏清雪特有的浅笑，可眼神却冷得像冰。
我握剑的手微微发颤。一万年了，再听到这个名字，心脏还是像被人生生剜了一刀。
"你不是她。"我剑尖指向她咽喉，"从月无瑕身体里滚出去。"
身后传来洛青衣倒吸冷气的声音。殿外狂风呼啸，天诛大阵的血光把整座剑阁照得如同炼狱。程昱那老狗早就趁乱溜了，只留下一地毒虫尸体。
"叶玄..."洛青衣拽我袖子，"她情况不对..."
我当然知道不对。月无瑕左眼的金色正在褪去，右眼却越来越亮——像是两个灵魂在争夺这具身体。
突然，她猛地抱住头跪倒在地，发出非人的惨叫。
我冲过去想制住她，却被一道金光弹开。
"别碰她！"
熟悉的声音让我浑身一僵。是苏清雪！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那确实是她的神魂波动。
月无瑕痛苦地蜷缩在地上，指甲深深抠进石板缝里："杀...了我..."
"噬魂蛊在吞噬她的魂魄。"洛青衣快速结印，布下一道镇魂结界，"程昱那个老王八蛋，用的根本不是普通蛊虫！"
殿外突然传来轰隆巨响，整座主峰都在摇晃。我冲到窗边一看，差点骂出声——九幽殿的飞舟黑压压遮了半边天，正在用灵炮轰击护山大阵残存的阵眼。
"青衣，能撑多久？"
"最多半刻钟。"她额头见汗，"但月无瑕她..."
我扭头看去，差点心脏停跳——月无瑕七窍都在渗血，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更可怕的是，她右手正不受控制地抓向自己的丹田！
"她在抵抗蛊虫！"我一把扣住她手腕，"这样下去会自爆元婴的！"
"用...这个..."
月无瑕突然塞给我一块冰凉的玉简，触到皮肤的瞬间，我识海里炸开一段记忆——
...青衫染血的苏清雪被铁链锁在祭坛上，萧天绝往她心口打入一枚金针..."情蛊不是这样用的..."她笑着吐血，"你会后悔的..."...
记忆戛然而止。我猛地清醒，发现掌心玉简己经化成粉末。
"是记忆碎片！"洛青衣惊呼，"她体内有苏清雪残留的..."
话没说完，月无瑕突然暴起，一掌把我拍飞十几丈！
"凌霄..."她飘在半空，声音变成男女混响的诡异腔调，"你以为...轮回就能摆脱我们？"
我撞碎三根柱子才停下，吐着血抬头，看到终生难忘的一幕——
月无瑕背后浮现出九道虚影，其中一道赫然是...我自己。
"九世轮回印..."我抹掉嘴角的血，"你们在她身上下了轮回禁制？"
回答我的是迎面劈来的剑光。这一剑太熟悉了——正是我第三世自创的"葬轮回"！
避无可避之际，洛青衣甩出一条红绫缠住我腰肢："小心！"
剑光擦着我脖颈划过，在墙上留下深不见底的裂痕。月无瑕...不，现在操控她身体的怪物歪头看了看洛青衣，突然笑了："药王谷的丫头？你师父没告诉你..."
它瞬移到洛青衣面前，指甲暴涨三寸："...多管闲事会早死吗？"
"青衣！"
我燃烧精血冲过去，却看见洛青衣不躲不闪，从袖中掏出一面铜镜——正是因果镜碎片！
刺目的金光中，那怪物发出惨叫："监察者大人的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
趁它捂眼的瞬间，我一把将洛青衣扯到身后，轮回剑首接刺入月无瑕心口——
却在最后一寸硬生生停住。
因为月无瑕突然恢复了清明，她染血的手握住我的剑刃，泪珠混着血往下掉："叶玄...杀了我..."
她丹田处开始发光，那是元婴自爆的前兆。
更可怕的是，我剑尖感受到的波动...分明是苏清雪的神魂在帮她压制蛊虫！
殿外传来山崩地裂的巨响——护山大阵，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