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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送的眩晕感还没消散，我就重重摔在了坚硬的地面上。怀里的小满"哇"地哭出声，我手忙脚乱地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我们...在哪？"我哑着嗓子问。
月无瑕从一堆枯叶中爬起来，剑尖警惕地指向西周："剑阁外围的迷雾林。"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冰蓝色的血，"监察令的...反噬..."
我这才注意到她的状况有多糟——原本雪白的剑袍被血浸透，心口处有个可怕的贯穿伤，边缘还结着冰碴。那是她为施展霜天剑阵自己捅的。
"先止血。"我撕下衣袖想给她包扎。
"别碰！"她猛地拍开我的手，"伤口里有监察者的诅咒，碰到你也会..."
话没说完，她突然僵住了。我顺着她的视线低头，发现那枚完整的青鸾佩正在我掌心发光。温润的玉光映在她惨白的脸上，照出眼角未干的泪痕。
"师姐的魂魄..."她伸手想摸又不敢，"真的都在这了吗？"
玉佩突然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她。月无瑕的眼泪"啪嗒"砸在剑柄上。
"沙沙"——
周围的树丛突然无风自动。小满吓得往我身后钻，我下意识去摸剑才想起早就丢了。
"谁？"月无瑕强撑着站起来，剑锋所指之处落叶纷飞。
"圣女大人！"
五个白衣修士从树梢跃下，胸前都绣着剑阁的霜纹。为首的青年看到月无瑕的伤势倒吸一口凉气："您怎么伤成这样？大长老他们..."
"闭嘴。"月无瑕冷冷打断，"有叛徒向监察者泄露了我的行踪。"
青年脸色大变："难道是三长老？他最近总往禁地跑..."
"先回阁。"月无瑕突然身子一晃，我赶紧扶住她。她甩开我的手，却从怀里摸出块玉牌扔过来："拿着这个，否则护山大阵会把你绞成碎片。"
玉牌入手冰凉，正面刻着"剑阁"二字，背面却是...监察者的神纹？
我心头一跳，想起洛青衣最后的警告。但月无瑕己经跟着那些修士走远，背影单薄得像张纸。
"叶叔叔..."小满拽我衣角，"那个姐姐流血了..."
果然，月无瑕走过的地方留下了点点蓝血，在月光下像散落的星子。
剑阁比想象中还要森严。
穿过迷雾后，眼前是万丈悬崖，对面山峰上矗立着七座冰晶般的塔楼。没有桥，只有五条碗口粗的铁链在风中摇晃。
"抱紧我。"我背起小满踏上铁链。
走到一半时，怀里的玉佩突然剧烈震动。我低头看去，发现玉中的青鸾竟在扑扇翅膀，像是要往某个方向飞。
"叶大哥！看脚下！"月无瑕的喊声从对面传来。
我这才发现铁链上爬满了蚂蚁大小的黑虫，正疯狂啃噬铁索！脚下突然一轻，整个人急速下坠——
"唰！"
一条白绫缠住我的腰。月无瑕趴在悬崖边，半边身子都探在外面，心口的伤又崩裂了。
"爬...上来..."她嘴角溢血。
我刚抓住崖壁，头顶突然传来破空声。三支漆黑的箭矢首取月无瑕后心！
"小心！"
我猛地拽动白绫。箭矢擦着她的发髻钉入地面，箭尾还在嗡嗡震颤。
"诛神弩..."月无瑕盯着箭杆上的纹路，面如死灰，"真的是三长老..."
我们被二十多名剑阁弟子团团围住。为首的老者拄着骷髅拐杖，笑得慈祥："圣女擅自离阁多日，老朽甚是担忧啊。"
"放屁！"月无瑕强撑着站起来，"你分明是监察者的走狗！"
三长老不慌不忙地掏出一块漆黑令牌——和萧天绝那块一模一样。
"监察使大人有令。"他慢悠悠地说，"活捉冰魄载体，其余...格杀勿论。"
弟子们齐齐拔剑。我护着小满后退，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山壁。
绝境中，月无瑕突然笑了。
"老东西。"她抹了把嘴角的血，"你知道为什么我是圣女，而你永远只是个长老吗？"
不等对方回答，她突然反手一剑刺入自己丹田！
"不要！"我扑过去却晚了一步。
鲜血喷涌而出，却在空中凝结成无数冰针。月无瑕的脸色瞬间灰败，但声音却异常清晰：
"以我剑魄为引——"
"唤！霜！天！"
整座剑阁突然地动山摇。七座塔楼同时亮起，在空中投影出一柄横贯天地的巨剑虚影！
三长老终于慌了："你疯了？！这是同归于尽的——"
"轰！"
巨剑落下时，我看到月无瑕对我做了个口型：
"跑。"
我抱着小满在崩塌的山路上狂奔，背后是惊天动地的轰鸣。怀里的玉佩烫得吓人，青鸾的虚影指引着方向。
转过一道断崖，眼前突然出现口冰棺——和清雪那具一模一样！
棺盖己经打开，里面铺着件染血的白色剑袍。袍子上放着块玉简，上面是清雪的字迹：
"致看到这封信的人..."
我的手刚碰到玉简，棺底突然传来"咔嗒"轻响。
低头看去，棺底竟刻着幅地图——而标注的红点处，赫然是...
**监察者总坛！**
"轰——"
整座剑阁在身后崩塌，我抱着小满在漫天冰晶中狂奔。怀里的青鸾佩烫得惊人，玉中那只冰鸟振翅欲飞，首指前方断崖处那口冰棺。
"叶叔叔..."小满把脸埋在我肩头，"月姐姐会不会..."
"她不会有事。"我哑着嗓子说谎，右臂的石化己经蔓延到锁骨。
冰棺近在咫尺，棺中那件染血的剑袍被气浪掀起一角。我踉跄着扑到棺前，抓起那枚玉简——
"致看到这封信的人..."清雪的字迹娟秀却力透玉背，"若你找到这里，说明监察者己经发现了我藏在冰魄中的秘密..."
玉简突然在我掌心碎裂，化作点点星光凝聚成清雪的虚影。她穿着那件染血的剑袍，心口还插着半截断剑。
"玄哥。"虚影轻声唤道，仿佛跨越时空的叹息，"当你看到这段留影时，我大概己经不在了..."
小满突然拽我衣角："叶叔叔！后面！"
我猛地回头，只见崩塌的宫殿群中，一道黑影正踏着废墟疾驰而来——是萧天绝！他半边身子焦黑，却笑得愈发狰狞。
"师兄还真是会挑地方。"萧天绝在十丈外站定，甩了甩袖口的冰渣，"剑阁禁地，连监察者都不敢轻易窥探..."
我下意识挡在冰棺前："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毁了这枚玉佩！"
他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扬起眉毛："你舍得吗？这里头可装着苏清雪的三魂七魄。"
怀里的青鸾佩突然剧烈震动，玉中冰鸟发出无声的尖啸。萧天绝脸色微变，突然抬手打出一道黑光——
"砰！"
冰棺盖自动合拢，挡下了这一击。棺面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神纹，竟与监察者的符文同源却相克！
"果然..."萧天绝眯起眼，"苏清雪偷了'那个东西'..."
他忽然化作残影扑来，我抱着小满滚到冰棺另一侧。地面突然塌陷，我们三人同时坠入棺下的暗道！
暗道尽头是座圆形石室，中央悬浮着块巨大的冰晶。冰晶中封着柄通体幽蓝的长剑——正是清雪当年所用的冰魄剑！
萧天绝落地后第一时间去抓冰剑，却在触碰瞬间被弹开数丈。他盯着焦黑的手掌，突然狂笑："认主禁制？苏清雪，你到死都在防着我！"
我趁机冲向冰剑，怀里的玉佩自动飞出，啪地贴在冰晶表面。冰晶开始融化，剑柄上的青鸾纹饰渐渐亮起。
"你以为这样就能赢？"萧天绝突然掏出一枚漆黑令牌，"监察使听令！空间锚点A-731，立即实施..."
令牌发出的黑光撞上石室顶部，整个空间开始扭曲。小满突然指着冰剑后方："叶叔叔！那里有个人！"
冰晶彻底融化的瞬间，我看到冰魄剑后方飘着道半透明的身影——是洛青衣！她双目紧闭，周身缠绕着血色锁链。
"青衣？！"我伸手去够，却被突然爆发的剑气掀飞。
萧天绝趁机夺过冰剑，剑锋却突然转向他自己的心口！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追这柄剑？"他笑得诡异，"因为只有它能杀死..."
剑尖刺入胸膛的刹那，整座石室突然静止。萧天绝的动作定格在诡异的自戮姿态，连飞溅的血珠都凝在半空。
"时间冻结？！"我艰难地爬起来。
冰魄剑突然挣脱萧天绝的手，飞向洛青衣的虚影。剑尖轻点她眉心，那些血色锁链应声而断。
青衣缓缓睁眼，冰蓝色的瞳孔没有焦距："空间坐标...天澜界...剑阁..."
她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同时在说话，其中竟夹杂着清雪的音色！虚影突然指向我身后："小心...月..."
石室顶部轰然炸裂，一道白衣身影踏剑而来——是月无瑕！她心口的伤还在渗血，手中却提着三长老的头颅。
"师姐的剑..."她盯着悬浮的冰魄剑，泪流满面，"终于找到了..."
青衣的虚影突然暴起，一掌拍向月无瑕："你不是她！"
月无瑕不躲不闪，任由那一掌穿透胸膛。她嘴角溢血，却露出诡异的微笑："我当然不是..."
她的身体突然像蜡般融化，露出里面漆黑的骨架——那根本不是人类的身躯，而是由监察者神纹构成的傀儡！
"空间锚点确认。"假月无瑕的声音变成机械般的嗡鸣，"实验体009号，最终回收程序...启动。"
整座石室开始崩塌，而冰魄剑的剑身上，缓缓浮现出一行血字：
**"杀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