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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流静止，呼吸停滞。
瞳孔也骤然缩小。
这一瞬间，人体惊悚后的所有反应，都出现在了程默身上。
“叔叔好！我是婉婉，是朵朵的好朋友。”
小女孩丝毫不怕生，她声音软糯，露出甜美的笑容，跟程默做起了自我介绍。
邪神信徒——婉魇……婉婉？
是她！绝对是她！
连外貌都一模一样！
开玩笑！
程默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哪个西五岁的小女孩这么社牛。
程默脑海中，托管所血腥凄惨的景象回闪了那么几下。
此刻他在心中笃定，就是眼前的小女孩，用异能杀了托管所里的所有人。
“爸爸！你……捏疼朵朵了！”
随着朵朵一声痛呼。
程默这才回过神来，松开了握住朵朵肩膀的手。
冷静！冷静！
这个时候，小女孩应该完全不认识自己。
现在自己只是一个接朵朵回家的普通父亲。
“真乖。”程默同样冲婉婉笑道，“我们家朵朵最怕黑了，谢谢你陪她来上厕所。”
“没关系的，婉婉不怕黑，婉婉最喜欢黑的地方了！”
婉婉说话时，眨巴眨巴可爱的大眼睛：“但是叔叔，婉婉有一件事不太明白！”
听着这么一番话，程默几乎下意识地将手伸进了自己的口袋。
他强迫自己让语气尽量平静：“老师，你能先带朵朵去换衣服吗？”
“哦哦……好！”
托管老师并没有察觉到有些什么不对劲，只见她对小女孩也说道：“婉婉你也该上床了，这么晚要睡……”
“老师，婉婉先留在这，我还想好好感谢一下她！”
程默这时说话了，嗓音有些沙哑。
他将“感谢”两个字特意加重了几分。
接着，他不等托管老师回答，蹲下身子，凑到小女孩身前：“婉婉你说，有什么想问叔叔的？”
小女孩嘴角上扬，眼睛笑成了两个月牙：“婉婉很奇怪，叔叔明明是第一次见婉婉，却为什么那么害怕婉婉呢？”
空气波动了一下。
程默很敏锐的捕捉到了这种变化。
是超能力！
是小女孩那种可以毁灭一切的超能力。
“叔叔没有害怕婉婉哦，婉婉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
程默强装镇定，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不动声色。
“叔叔撒谎！”
小女孩歪着脑袋，有些奶声奶气地强调：“叔叔不仅害怕婉婉，害怕过后，叔叔还生气了呢！”
“生气？”
“嗯，就是生气。”婉婉重重地点点头，“就好像跟婉婉有深仇大恨一样！”
程默喉咙干涩，他没想到自己表情的细微变化，却被对方捕捉的一清二楚。
“婉婉，你想多啦，叔叔怎么会……”
“叔叔之前有见过婉婉吗？”
“我有送过朵朵来上学，所以见过婉婉很正常吧。”
“不对哦。”婉婉摇摇头，双马尾跟着晃动起来，“只要是来过托管所的家长，婉婉都不会忘记，所以婉婉很确信，今 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呢。”
程默刚想说话，嘴刚张到一半。
小女孩继续开口：“而且……，叔叔的这个位置真的很特别。”
她说话时，抬起了右手，指着自己的脑袋。
“没错，叔叔的脑子很特别哦，你要不要……加入我们呢？”
小女孩话说到这，眼睛陡然瞪大。
程默和这双眼睛对视的瞬间，目光一阵恍惚，神情呆滞。
同样的场景再次上演。
又一次的，程默感受到了神祇的注视。
那种晦涩难懂的低语在程默脑海中炸开。
只是这一次，神祇的呢喃声不再是：“信奉吾！”
而是一字一句地说了三个字：“异……教……徒！”
随着脑海中三个冷漠字符炸开。
程默立马恢复了意识。
走廊里，在幽绿色应急灯微弱光亮的照耀下，小女孩五官扭曲。
她原本可爱的脸上，哪还有半分笑意。
此时小女孩脸色狰狞，仿佛感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她极度憎恶地盯着程默：“你是……异！教！徒！
原来如此！难怪，难怪你会害怕我，死！死！死！”
小女孩的声音不再甜美软糯，而是变成一种尖锐的嘶吼。
空气剧烈的涌动，一股蛮横的力量从西面八方汇聚，压向了程默。
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程默顿时感觉自己像是狂风暴雨海上的一叶扁舟。
这股力量最终在他身前瞬间止住。
一丝冷汗，从程默鼻尖滑落。
在关键时刻，程默拉开了衣服的拉链。
只见在他衣服里，赫然绑有一根根长条管状的炸药。
程默口袋里右手也拿了出来。
在他手上，握有一个长条状的遥控器。
“只要我的手一松开，这玩意就会立马爆炸！
杀了我，你也会死！”
程默语气冰冷，说话时晃动了一下手上的遥控器。
小女孩见状，额头上一根根青筋暴起，小小的圆脸愈发狰狞。
她盯着程默的右手。
更准确地说法是，她盯着他右手手腕的位置。
“果然！！你手上有圣物残留的痕迹！你这个卑微的异教徒！！？居然能拥有圣物！”
圣物？手表是圣物？
几个词汇在程默心中响起。
但他现在明显没空去细想这些问题。
小女孩说完这些话后，原本扭曲得不成样子的五官，顿时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她再次变成之前那副笑眯眯的样子。
看上去怪可爱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神祇到底是什么东西？”
程默心里可不敢有丝毫放松。
“看来……你还是个新人呢！！”
小女孩继续说话，她鼓着嘴巴，露出一副思索的样子。
“让我想想，你之前的反应，明显像是见过我
但我对你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这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见过未来的我？”
小女孩话说到这，目光猛地看向程默。
哪怕程默尽量在维持着面部表情，神色也不可避免的出现了波动。
这种细微的变化完全逃不过小女孩的双眼。
她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继续开口：“所以……你还能从未来回到这里，说明未来的我被你杀死了对不对？”
程默握住遥控器的手心，出了一层细汗。
他想到了自己临死前对小女孩开枪的场景。
难道说，自己之所以能回来，就是临死前杀了小女孩？
“有意思，未来的我居然死在了你这种废物手上！”
小女孩发起低低的笑声：“我明白了，你知道了未来，知道我要做什么，所以你提前来到了托管所。
目的就是为了救下自己的女儿！你是来救朵朵的！”
有没有感到汗流浃背？
程默脸色再也绷不住了，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让我继续猜猜看，现在朵朵己经被你救下来了，你肯定也不想死对吧？”
小女孩说到这，神情逐渐开始兴奋。
她就像是踩到了程默软肋，舔舐着自己的嘴唇。
“你想杀了我，但你又杀不了我。”
小女孩说话时，迈着蹒跚的脚步，一点一点的靠近程默。
“因为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
我没有杀任何人。
我是人见人爱的婉婉。
没有人会觉得，我是一个杀人如麻的恶魔。”
程默浑身冰冷。
面对眼前这个朝自己走来的小女孩，他甚至有种想转身逃跑的冲动。
“所以，你原本就没打算杀了我对不对？
但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我只是一个表面人畜无害的小女孩。
你要是放了我，你又怎么能确保朵朵的安全呢？”
小女孩话说到这，目光看向了程默身后。
随即她就露出了一丝笑意：
“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
我！会！杀！了！朵！朵！
我会悄无声息的靠近她，把她碾成肉泥！！！
在此之前，我只是个小女孩。
你这个该死的宪警，并不能拿我怎么样。”
深坑，碎肉，发箍。
程默想到了朵朵凄惨的死状。
他情绪瞬间失控，一把上前，左手掐住了小女孩的脖子，将她举在半空中。
此时，小女孩笑了。
她笑得格外灿烂。
程默立马有种上当的感觉，但反应过来的他为时己晚。
他忽然感觉空气波动了一下。
一丝诡异的力量凭空出现在小女孩脖颈处。
接着，小女孩脖子“咔嚓——”一声，头一歪，身体迅速软了下来。
小女孩死了。
程默呆呆地看着眼前没了生息的小女孩。
“程队……你，在干什么！！？”
在程默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他转过头，看见不远处。
拿着手枪的小刘，托管老师，以及朵朵，三人呆呆地伫立在原地。
他们看着程默……以及被他掐在手里，脖子断裂的小女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