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习习,吹拂着小河村的每一寸土地,陆一鸣在大年三十的前一天下午回到了小河村。
陆桥山见儿子回来了满脸都是笑容,看着日渐苍老的父亲,陆一鸣是愧疚的,自己和这个老人没有一点血缘关系,但陆桥山却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他这个养子。
看着穿着陈旧衣服的陆桥山,陆一鸣把在省城给陆桥山买的新衣服拿了出来。
“爸,这是我在省城给您买的新衣服,您试试合不合身。”陆一鸣笑着把衣服递到陆桥山面前。
陆桥山愣了一下,眼里满是惊喜,却又连忙摆了摆手,说道:“这得花不少钱吧,爸平时也没啥机会穿,浪费那钱干啥。”
陆一鸣走上前,把衣服往陆桥山身上比了比,“爸,您就别推辞了,过年嘛,就得穿新的。而且这钱啊,是用我的工资买的,您就放心穿。”说着,他帮陆桥山把旧衣服换下。
穿上了新衣服。陆桥山看着镜子里穿着新衣服的自己,有些局促又满心欢喜,对着陆一鸣说道:“这衣服真好看,俺儿子就是有出息。”
这时,村里的几个邻居听说陆一鸣回来了,都过来看村里唯一考出去的大学生,看到陆一鸣给陆桥山买的的新衣服,都纷纷夸赞起来。陆桥山笑得合不拢嘴,心里满是骄傲,拉着陆一鸣的手,逢人就说这是自己儿子给他买的。
等邻居都走了,陆桥山才渐渐的恢复了激动的心态,陆桥山还告诉陆一鸣,今年过年王清河从部队回来了,听说你今年过年回来过年,这几天,天天过来看你回来没有,而且听这小子说,他在部队也提了干,他父母现在在村里见人就会说这个事情,很是扬眉吐气了一回。
陆一鸣听说王清河也回来了,和陆桥山说了一声他马上就过去看看,然后拿了些在省城买的礼物就急匆匆的去了王清河家,陆桥山笑了笑,自言自语的说道:“这孩子,真是个急脾气,一会儿都等不了!”
陆一鸣很快到了王清河家。刚一进门,王清河就眼尖地看到了他,兴奋地站起身来,大步迎了上去:“嘿,一鸣,可算把你盼回来了!”王清河穿着笔挺的军装,身姿挺拔,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然后相互在对方胸膛上捶打了一下,亲切的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王清河的父母也热情地招呼着陆一鸣,让他别客气,就像在自己家一样。陆一鸣把礼物递给他们,说道:“叔,婶,这是我从省城带回来的,一点心意。”
王清河把陆一鸣拉到了自己的屋里,高兴的对着陆一鸣说道:“一鸣,我现在己经提干了,这次过年的探亲假还是我们团长看我提干了,特批的,这还得谢谢当年你的提点!由于我和你爸苦练了一年,在部队的大比武中,得到了部队首长的肯定,又是高中生,这才有了机会。现在就连我爸妈在咱们小河村都觉得脸上有光。”
陆一鸣笑着拍了拍王清河的肩膀说道:“那说明你在部队干的出色,我当年也只是一个建议,和我没什么关系。”
俩人聊了很久,陆一鸣拒绝了王清河一家留下吃饭的请求,但俩人约好在离开小河村时一定好好喝一顿,王清河恋恋不舍的送陆一鸣出了屋子,陆一鸣就打趣王清河说道:“又不是见不到了,过年这几天想见随时都能见到,至于这么不舍吗?”但王清河还是首到陆一鸣的身影不见了才返回自己家中。
陆一鸣回到家里的时候陆桥山正在做晚饭饭,看着己经有些苍老的父亲,陆一鸣心里五味杂陈,自己上一世好像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这些问题,陆一鸣眼里不自觉的流下了两行清泪。
陆桥山看见刚刚进屋的陆一鸣站在厨房里,眼睛还流了眼泪,就笑着打趣儿子,“怎么了,都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了,咋还流起了金豆子。”
听着养父的话,陆一鸣回应道:“爸,不知不觉中你都老了,我心里不是滋味。”
陆桥山知道这是儿子心疼自己,关心自己,很是欣慰,说道:“你现在都是国家干部了,我在不老,不成精了吗?这也说明我儿子懂事了,知道心疼爸爸了,这我就知足了。”
父子俩吃饭的时候,陆桥山拿出了几封信递给了陆一鸣,告诉陆一鸣,这几封信都寄来好几个月了,但陆一鸣毕业以后一首没回来,所以也没办法转达给陆一鸣。
陆一鸣看了看机芯的地址,就知道是自己大学寝室李建设和谭伟斌那几个损友寄过来的,陆一鸣也没着急看,而是和老父亲高高兴兴的先把饭吃了。
吃完饭后,陆一鸣安静的打开了几个好同学的信件,信里倒也没说什么重要的事情,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问候,而且几个人都己经分配了工作,只是都还不知道陆一鸣被分到了那里,所以就不约而同的把信寄到了陆一鸣的老家来问情况。
陆一鸣这回也有了几个损友的工作地址,陆一鸣准备回到省城在给他们写信告诉自己的情况。
年三十这天的年夜饭陆桥山准备了一桌子丰盛菜肴,陆一鸣把从省城给父亲买的好酒打开了一瓶,父子俩相对而坐。
给陆桥山斟满一杯,又给自己倒上。“爸,这一年您辛苦了,我敬您。”陆桥山端起酒杯,手微微颤抖,眼里满是感动,“好,好儿子,咱爷俩干一杯。”父子俩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窗外鞭炮声此起彼伏,屋内温暖而祥和。陆一鸣看着父亲脸上的笑容,心中满是安宁。饭后,两人坐在电视机前,看着春节联欢晚会,时不时地聊上几。
看着尽显老态的陆桥山,陆一鸣说道:“爸,你现在年纪也大了,不如和我到省城一起生活吧!我每个月的工资也够咱爷俩平时生活的了,那样你有个病啥的我也能好好的照顾你。”
陆桥山笑着对另一名说道:“我就不去了,我现在身体还不错,我几十年前虽然拒绝了国家安排的工作,回到了小河村,但现在政府照顾我们这些为国家出生入死的老兵,每个月都有不少补助,村里也非常照顾我,我也舍不得离开这个生我养我的小河村。”
陆一鸣最后见劝不动父亲,也只能由着父亲的心思了!
陆桥山见陆一鸣不在坚持让自己去省城生活,但非常严肃的对着陆一鸣说道:“一鸣啊!你现在当了国家干部,可能以后官会越做越大,但爸爸希望你不要忘了底层老百姓的困难生活,不该拿的钱千万不要碰,如果你以后当了贪官,爸爸是如何也不会原谅你的。”
听着陆桥山苦口婆心的告诫,陆一鸣的心不自然的紧了紧,记得上一世自己从部队转业,当了派出所的副所长,陆桥山也有过这样的教导,但上一世的自己并没有把老父亲的话当一回事,陆一鸣觉得自己上一世太对不起父亲的养育之恩了。
正月初一,陆一鸣给村里的邻居们拜了年,又在初五和王清河喝了一顿大酒,初六在父亲恋恋不舍的眼光中踏上了回省城的班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