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的衣角在夜风中翻飞,脚步未停。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格蕾丝踉跄着追上前,用手抓住他的袖口。
“请...请等一下!”
她的声音嘶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玛丽搀扶着妹妹艾米,三人拦在佐助面前。
月光下,她们脸上的淤青和泪痕清晰可见,但眼神却不再畏缩。
“至少...告诉我们您的名字。”
玛丽的声音颤抖,却字字清晰。
“让我们知道该向谁报恩。”
艾米咬着渗血的嘴唇,倔强地仰起头。
“我们...我们不会忘记今晚。”
佐助停下脚步,黑眸在三人脸上扫过。
写轮眼的红光在夜色中若隐若现,映照出她们眼中燃烧的火焰。
那是仇恨与觉悟的混合物。
“名字并不重要。”
他冷淡地开口。
“重要!”
格蕾丝突然提高音量,随即又压低声音。
“是您给了我们新生...我们需要一个...一个信仰...”
佐助沉默片刻,夜风卷起他额前的碎发。
“宇智波...枭。”
这个名字脱口而出的瞬间,连他自己都微微怔住。
枭——黑暗中独行的猛禽,正如他一路走来的姿态。
“宇智波...枭...”
艾米轻声重复,仿佛在咀嚼这个名字的分量。
玛丽突然跪下,额头抵地。
“枭大人,请允许我们追随您!”
格蕾丝和艾米也跟着跪下,三人的影子在月光下融为一体。
佐助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永恒万花筒在眼中缓缓旋转。
他能看到这三个女人灵魂深处翻涌的黑暗——与他当年如出一辙。
“随你们。”
他转身离去,草薙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三人望着佐助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起身。
运河的水声忽然变得清晰,仿佛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
格蕾丝的帐篷内,油灯将三个女人的影子投在帆布上。
玛丽用捡来的炭笔在木板上写写画画。
艾米则用碎布包扎着姐姐手腕上的伤口。
“首先……我们……需要人手。”
格蕾丝着佐助留下的苦无,那是他临走时“无意间”掉落的。
“我们必须……从难民营开始下手。”
玛丽在木板上画出简易地图。
“8区最混乱,驻屯兵团的管控也最松...那里有很多像我们这样的人。”
“武器呢?”
艾米咬着指甲。
“总不能拿土豆对抗枪械...”
格蕾丝举起苦无,锋刃在灯光下寒光凛凛。
“先从小物件开始,偷、抢、骗...枭大人说得对,我们得自己变强。”
三人陷入沉默,油灯噼啪作响。
“组织...该叫什么?”
玛丽突然问。
帐篷外传来夜枭的啼叫,凄厉而孤独。
三人不约而同抬头,月光透过帆布,在地上投下猛禽展翅的剪影。
“鹰。”
格蕾丝握紧苦无。
“就叫鹰。”
艾米的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
“像枭大人一样...在黑暗中独行...在黑暗中……保护他人……”
“不。”
玛丽纠正道。
“是撕碎那些欺压弱者的禽兽。”
她们相视一笑,在木板上刻下第一个符号,一只展翅的鹰。
爪下抓着断裂的锁链。
“先从情报开始。”
格蕾丝分配任务。
“玛丽负责记录驻屯兵团的巡逻路线,艾米去接触其他受欺负的人...”
夜更深了,但三人的谋划才刚刚开始。
难民营的某个角落,一颗反抗的种子悄然生根。
而佐助不会知道,他随口编造的名字。
将成为颠覆墙内秩序的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
翌日。
几人开始相续行动。
晨雾还未散尽。
玛丽就己穿梭在难民营的各个角落。
她的炭笔在羊皮纸上快速移动。
记录下每一处岗哨的位置、每一次巡逻的时间差。
“第三班换岗间隔15分钟...”
她躲在粮仓的阴影处,看着驻屯兵打着哈欠交接。
“东侧围墙有破损...”
一个醉醺醺的士兵晃悠着经过,玛丽立刻蜷缩身形。
士兵的刺刀擦着她的衣角划过,却浑然不觉。
等脚步声远去,她继续在纸上标注。
「营区西南角仓库——武器临时存放点,仅一名守卫。」
远处传来鞭打声和惨叫。
玛丽的手指微微发抖,但记录的速度更快了。
她知道,每多记下一处暴行,未来就能多救一个人。
“喂!你在干什么?”
突然的呵斥让玛丽浑身一僵。
一个满脸横肉的宪兵正盯着她手中的羊皮纸。
“我...我在画地图...”
玛丽急中生智,泪水瞬间涌出。
“我弟弟走丢了...他才六岁...”
宪兵狐疑地凑近,却在看到纸上歪歪扭扭的儿童涂鸦时嗤笑一声。
“傻子!8区在另一边!”
“谢、谢谢长官...”
玛丽佝偻着腰离开,首到拐过三个帐篷才敢展开真正的地图。
那些涂鸦下,是用柠檬汁隐形写成的详细情报。
…
正午的阳光下,艾米坐在洗衣池边,手指泡得发白。
周围的妇女们机械地搓洗着驻屯兵的制服,沉默如哑巴。
“听说莫莉家的女儿昨晚...”
一个妇人压低声音。
“嘘!”
另一个急忙制止。
“小心被听见...”
艾米拧干一件衬衫,突然开口。
“我认识一个人,能帮我们。”
所有洗衣妇都愣住了。
“他…名为枭…是神。”
艾米的声音很轻,却像火星落入干草堆。
“昨晚他杀了三个想欺负我和姐姐的驻屯兵。”
搓衣声戛然而止。
“你疯了吗?”
老妇人惊恐地环顾西周。
“说这种话会被绞死的!”
艾米举起手腕上的淤青。
“看看这个!昨天那个畜生用枪托砸的。”
她又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烫伤。
“这是上周,因为我不肯和他们走!”
妇女们的呼吸变得粗重。
“我们像畜生一样活着。”
艾米的声音开始颤抖。
“但枭大人说过,想要复仇的话,就把墙内搅得天翻地覆!”
最年轻的洗衣女突然捏碎了肥皂。
“我加入!我不想过这种生活了啊!!”
一个,两个...最终所有女人都伸出了伤痕累累的手,叠在艾米的手上。
她们不知道枭是谁,但此刻,这个名字就是黑暗中唯一的火把。
…
黄昏时分,格蕾丝站在8区最边缘的废弃教堂前。
彩绘玻璃早己破碎,但高大的石墙依然坚固。
最重要的是——这里被驻屯兵团划为闹鬼区,无人敢近。
“完美...”
她抚摸着斑驳的圣母像,从怀中掏出苦无,在神坛上刻下鹰的标记。
地下室的入口被瓦砾掩埋,格蕾丝花了三小时才清理出来。
当她点燃火把走下台阶时,霉味扑面而来——还有更珍贵的东西。
“军粮...药品...甚至武器!”
前任使用者显然也是反抗者,只是没能活着继续事业。
格蕾丝跪在积灰的骷髅前,郑重地取下对方脖子上的铜牌。
「为了自由——黛西」
“你的遗志,由鹰继承。”
她将铜牌挂在新建的标记旁,开始布置会议区。
午夜时分,第一批成员悄然聚集。
玛丽带来了七张完整的情报图。
艾米身后跟着二十三名妇女,格蕾丝则点燃了祭坛上的火炬。
“从今晚起。”
她的声音在穹顶下回荡。
“我们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我们是——”
“——鹰!”
众人低声应和。
火光中,女人们剪短头发,用炭灰涂抹面部。
玛丽分发着偷来的匕首,艾米教导如何使用洗衣绳勒死人。
如何不留余力的杀死任何一个对她们可能造成威胁的人。
格蕾丝则在墙上写下第一条准则。
「以枭之名,以血还血。」
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穿透破碎的彩窗时,教堂己恢复寂静。
但在地下,一个新的传说正在生根发芽。
关于黑暗中展翅的猛禽,关于那个自称枭的神秘人。
而这一切,都被远处树梢上一只漆黑的乌鸦尽收眼底。
它的眼中,闪过一抹猩红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