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
虽然因为情绪而生动起来的面容的确美丽非常,但这略带命令的口吻,让两面宿傩皱起眉。
两面宿傩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口吻遗憾但暗藏杀机,再性感的嗓音也无法遮掩这股纯粹且无规则、让人不禁胆战心惊的恶意。
“如果你再这么做,你就会比你的父亲死的还要早了,蠢女人。”
为那种一巴掌都用不着就能拍死的人如此动气,可不是他身边之人应该有的气度。
说起那个姓近藤的人……还真是无趣啊。
。
两面宿傩本身对人不感爱情方面的兴趣。
男人、女人和小孩,还有经过普通人因负面情绪外溢的咒力形成、需要拥有相应才能的咒术师猎杀的咒灵,在他的眼中只有“上桌”和“尸体”两种区别。
迄今为止,除了贴身侍候并为他料理人肉的里梅、做事阴险诡谲很有趣的咒诅师羂索,还没有谁入得了两面宿傩的眼。
咒术师们组织的讨伐之战,让他酣畅淋漓痛痛快快地打了一场。
快要结束时,两面宿傩的心情是非常不错,也就没有着急杀了那些自知实力弱就躲在后方,企图蒙混过关留下一条性命的懦夫们。
戏耍了这些人一番后,两面宿傩又倍感无趣,所以下达了残暴的命令。
“你们现在可以继续恐惧了。”
因为他又要大开杀戒了。
“不、不要!”
就在这时,再也无法忍耐下去的近藤家主大喊一声,匍匐到两面宿傩的脚边,颤颤巍巍地祈求他放过自己。
“啧……”两面宿傩翻了个白眼。
高高在上太久了的贵族们,无意间熏陶出的蠢货,就是这样。
自己坏事做尽后,却觉得降临在自己头上来的恶,会随着几句嘴上功夫纷纷消弭。
“我可以给您很多金银珠宝……”
两面宿傩听过太多的求饶声,都没什么有趣的。
只是他心情实在不错,才留着聒噪的近藤家主说到了他的长女。
在这位近藤家主的口中,他的长女年岁渐长后变得如同天仙一般,惹人疼爱。
近藤家主有些不情愿地说他的长女可以被带走侍候两面宿傩,以此作为进献品后,换取他的性命。
看起来,要说出这个女人的存在,让他颇为不满意,似乎还想继续藏着掖着。
但是他又很相信这个女人的魅力,能足够让他脱险。
……有意思。
“是吗,”两面宿傩偏了偏头活动了一下筋骨,居高临下,嘴角咧出一个嗜血的笑容,“这么说,吃了她也是可以的。”
“……是,”近藤家主诡异的沉默了一会,缓缓点头,说话驴头不对马嘴,“月子的肉非常的嫩……非常……”
“你吃过?”两面宿傩有些不爽了。
他己经定下会吞下肚的食物,怎么能容忍他人的染指,
“不!”这个问题得到了近藤家主情绪激烈的反驳。
他说他只是看着,就这么觉得,神色中透露出无比垂涎的意味。
两面宿傩因此产生了饥饿的感觉。
他决定,现在就去吃了那个近藤家的女人。
可是离开战场后抵达近藤府邸,透过窗棂,看到那个对危险一无所知的女人准备迷惑仆役的举动、那头在微弱烛影和点点月光显得格外柔顺的长发,他又不想杀了。
也的确如那个死老头所言,这个女人拥有能靠美貌影响他人的能力,不俗。
不过,这种能力在特定的环境中也会将她自己推向死路。
如果告诉这女人,那个仆从是伪装的咒诅师,打算下一秒就突然暴起杀了她,然后将她的尸骨带走不知道会被作践成什么样子,会吓哭吗?
这不重要。
两面宿傩很想试一试,这女人的能力究竟在他的身上能做到什么样的地步。
他己经很久没有遇到能让他提起些兴趣的人了。
而对于这一类人,两面宿傩乐意赋予一些宽容的要求。
毕竟,杀不杀说到底也只是他一念之间的结果而己。
唔……
里梅应该能自己找过来。
不管他了。
丢下侍从赶过来的“诅咒之王”,将所有目光悉数聚焦在近藤月桐野的身上。
他的警告自然可怕。
放在平常或者是刚才,近藤月桐野都不会继续闹下去。
然而被情绪冲昏头脑的人,根本不会考虑那么多。
他们只会顺应情绪的本能去做事,好让自己不会堕入痛苦等多种情绪的深渊中。
“您要怎样杀了我都无所谓!”激动的近藤月桐野伸展那只完好的手,紧紧抓住覆在手掌外的大掌,墨眸中反复亮起璀璨的红芒,神色略有崩坏,“但是,先杀了他!你给我杀了他!”
但凡是把她近藤月桐野当成玩意想随意摆布的人,都不应该活着!!!
那个阳奉阴违的男人作为她的生身父亲,既然还这么做,就更应该去死才对!
去死去死全部都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有趣。”两面宿傩眯起西只眼眸,哈哈大笑起来,眼底闪过一丝欣赏和满意之色。
“有趣你大爷”、“笑个屁”这种话,气极了的近藤月桐野最终还是只在脑海中想了想,没有说出口。
她有预感,刚才那些话己经是面前这个男人,目前所能容忍的极限。
再多一点点,近藤月桐野就会落得与蝶子一样的下场。
才不要。
在杀了那个男人之前,绝对、不会死。
近藤月桐野冷静下来后沉思时,猛然惊觉,发现自己正扑在两面宿傩的怀中。
这个随时随地都能杀了她,残暴无情又冷血无心的人。
她吓得睫毛微颤,失去手后还冒着血花的手腕下意识抖了抖,一道血线向外迸溅。
一缕血点落在两面宿傩的薄唇上。
他伸出舌头,在空中转了一圈后才将那一点血渍舔舐。
“味道不错。”稍微品味了一番后,毫不客气地点评道。
近藤月桐野的身体抖了抖,并没有回答。
“你在害怕啊,”两面宿傩低声笑着,盘踞在她腰间、腿弯的西只手腾出一只,覆在那只切面平整的手腕之上,轻轻按压了几下,“是因为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