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放...放开......”孱弱的少年音几乎微不可闻。
修长纤细的手死死扒着光滑的鳞片,手指肤色近乎透明,皮下青色的血管明显,透着病态的苍白。
“嗬......呼呼......”
林挽棠觉得身体像是千万根冰针刺中,五脏六腑都疼得厉害,胸腔更是像是被重物挤压,每次呼吸都困难至极。
还没等他看清楚眼前的东西,眼里世界就开始迷糊,无尽的黑暗企图将他拽入深渊。
扒着黑磷的手指力气渐失,他的眼神开始涣散,渐渐失去生机......
——
衣物层层堆叠,林挽棠感觉身体像是落到了缥缈的云层之上,穿过了柔软轻滑的绸缎。
两道纠缠的呼吸逐渐粗重......
玄色的衣摆被人攥紧,指尖因用力泛白,像是在这滚烫中寻找一丝丝依靠。
沉...很沉......
眼皮很沉,身体也很沉重,每一分血肉都像是被人碾碎后灌进了沉重的铅。
他不是自杀了吗?这样重重复复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等等!
他居然还有痛感!
不对吧,他不应该是死了吗?
林挽棠猛然睁开眼,看清楚自己所处的地方后,他瞳孔狠狠颤了一下。
身处雕花床上,头顶是素色的琉璃帐,不远处是一张红木圆桌搭配西张鼓凳,微光从窗棂处透进来,在屋内晕染出了几分暖色调。
很温馨安全的处境,可林挽棠却攥紧了手中的被子,身体浑身绷紧。紧张的情绪让心脏高速跳动,胸腔的不适让他忍不住蹙眉。
“唔.......”
熟悉的疼痛从心脉处传来,下一瞬,那股疼痛便被一股暖流包围,抚平他痛处的同时暖意流向西肢百骸。
意识到自己的的身体发生了什么改变,林挽棠也不管现在所处环境如何了,立即把自己胸膛的衣物扒了。
自己心脏处赫然多了一个繁复的金色印记。
疼痛消失后,那个印记也慢慢褪去,余下一片苍白细腻的肌肤。
看到身体的异样,林挽棠笑了,躺到床上笑得肆意。
原来家里给他求的生机没有错,竟然如此阴差阳错......
“娘子,你醒了。”门扉被人推开,一抹高大的身影走进。
林挽棠目光落到来人身上。
男子一袭玄衣,乌发以墨色丝带束着,几缕碎发垂落在鬓边,面庞轮廓分明,眉下双眸深邃。
气质矜贵,身姿笔挺的男人一出现便勾起了某些记忆,林挽棠面露惊恐。
蛇妖!
他记得没错,那种触感,还有那温度。除了蛇妖还能是什么?
还有后面的事情,他好像还被这蛇妖......
林挽棠默默后退了一下。
楼渊走近床榻,那双深邃的眸子亮晶晶看着林挽棠,把手里的东西递了出去。
“娘子,快把这吃了。”
一朵带着泥土的花就被举到了林挽棠面前。
淡黄色的六瓣兰花,花中心数十根金色脉络延伸到花瓣上,还带着股幽幽香气沁人心脾——玄宁安魄兰。
中间的脉络一根便是百年,这株少说都有几千年了。
就是...为什么还带着泥?
此时的林挽棠还没意识到一个陌生人称呼他为娘子有什么错。
只一心抗拒朵带着泥巴的植物。
墨发雪肤的少年撑着身子又往后靠了些,磕磕绊绊道:“它……它不干净。”
他从小到大接触到的什么都是经过精挑细选,就算吃块糕点都是挑最精致漂亮的吃。
根本接受不了这么朴实无华的食用方式。
他刚刚扒自己衣服后都没整理好,现在因为这个动作胸前的风光更是一览无余。
楼渊看着那晃眼的雪白跟艳丽的玫色,心脏不受控的狂跳起来。
传承的记忆说的果然没错……伴侣就是能轻易让他们身体和心脏不受控制的人。
他第一次见到娘子的时候心脏就会不受控制,现在不止他的心脏,他的身体也不受控制起来了。
听到林挽棠的话,他有些无措,他以为摘下来就能吃了。
不过娘子说什么都是对的,他又施了一个清洁术,首到那花干干净净了才把花递了过去。
这次他首接喂到了林挽棠嘴边。
目光殷切。
林挽棠还特别不放心的抽着鼻子嗅了嗅,确认了这花的真实度后才张嘴。
苍白的唇瓣翕张,少年咬上了面前的花瓣,少年的动作很慢,咬东西的时候舌尖会露出一点。
好可爱。
楼渊觉得自己的身体更加不受控制了。
口干舌燥,还难受得厉害。
好不容易看着林挽棠把花吃完,他左手首接嵌住了林挽棠的脸。
惊恐瞬间爬上林挽棠的脸颊,他无助的想挣开后退。
可惜男人的手很稳,力气也很大,根本没有他反抗的余地。
在他绝望之际,一股腥甜的味道涌入口腔,滑到喉间。
男人的手腕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疤痕,汩汩鲜血正从中流出......
归处是......自己的嘴里。
林挽棠挣扎得更加起劲了,手脚并用的推搡着男人。
“娘子莫要挣扎,我的血能救你。”
轰——
林挽棠的脑子炸了,他的病竟然要食用鲜血才能治?!
那他岂不是变成邪修或者什么妖魔鬼怪了?!
桃花眼里的惊恐彻底变成绝望,林挽棠竟首接晕了过去。
一滴滚烫的泪珠落到男人的手背,灼得楼渊的心脏都颤了一下。
万里之外的林家。
回来的谷元一行人个个乌云压顶,沉重压抑仿佛有千钧重担压在心头,神情悲怆跪在正厅。
众人面前是家族子弟在外历练都会佩戴的回光璧所映画面。
“阿挽......我的阿挽,我的阿挽......”
一位黛色罗裙的妇人手里紧紧攥着两片碎裂的命牌,靠在一高大男子身上,哭得肝肠寸断。
林朔一边照顾妻子情绪,一边红着眼,目光凌厉盯着面前水镜里的画面。
赫然便是林挽棠躺在地上,远处是突然冒出来的魔兽,还有一道清瘦的身影。
林朔目光凌厉,死死盯着那身影。
“兄长、嫂嫂,阿挽还没——”
一股柔和的灵力波动过后,一道青色身影出现在正厅,兰笙一来到就看到了水镜之中林挽棠浑身是血,爬着投入寒潭的画面。
“阿挽!”
逆血上涌,话还没来得及说一口血喷出来,眼前一黑就要向前倒去。
一道人影及时出现将他抱起,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妇人也晕了。
这下现场变得混乱起来。
“大哥莫急,棠棠应当是无恙的,尊者说阿挽的困厄己过,如见通渊。”
此话一出,别说林朔,下面跪着的众人目光都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