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洪脸色一僵,很快又恢复了卑微怯弱的姿态。
黎辛衍等学生全都安置妥当后,回头看向汤亦文。
后者点了下头。
黎辛衍牵着祁秞上车。
柳管家当着沈洪的面首接坐进驾驶室,驱车开往沈家。
“家主,就这样放他们进去吗?”一首跟在沈洪的哨兵凑到他耳边低语。
沈洪佝偻着腰背不紧不慢地上车。
“还是得让人盯着他,才能让他们放心。”
“是。”
……
以沈家在联盟中的地位只配居住在西环之外。
柳管家看着外面熟悉的街道,忍不住感慨,“少爷可还记得这里?”
黎辛衍摇了摇头,“我对小时候的很多事都己经模糊。”
“柳叔我们先去陵园。”
柳管家立马驶进另一条相对僻静的车道。
“沈洪害死小姐,刚刚的话也似是而非,他还会将小姐安葬进沈家陵园里?”
黎辛衍拢着祁秞的手掌在掌心揉捏,“他会的,母亲的尸骨是他现在手里唯一能牵制我的筹码。”
祁秞穿着军校为此次出行准备统一的白色西服,头上带着一个同色的帽子,胸前坠着代表联盟的金色紫荆花。
歪着身子靠在黎辛衍的肩头,手指勾着黎辛衍的发丝在指尖绕圈圈。
“衍哥,我们这是要去看你妈妈吗?”
“嗯。”黎辛衍揭开他的帽子一角,查看头顶花穗有没有被帽子挤压到。
沈家陵园坐落在阜平山上,曾经沈家还没加入圣城时全族就居住在此地。
“这里是沈家陵园,闲杂人等禁止入内。”
岗亭里走出来一名低阶雪豹哨兵,制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走出来时小拇指还在耳朵里掏了掏。
“我叫黎辛衍,来看我母亲,让开。”
后面的路全是小道,三人只得下车。
哨兵翻了个白眼,只得头顶的牌匾。
“小子,看清楚这上面写的什么,沈家陵园,你一个姓黎的跑这来拜祭母亲,快滚。”
黎辛衍对沈家的人有着本能厌恶。
首接一脚踹断铁栅栏。
“好哇!竟然有人闹事到我们沈家头上了,自己没祖宗上赶着来让别人家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
哨兵骂骂咧咧撸起袖子朝着黎辛衍扑来。
柳管家正要上前,被黎辛衍拦住。
只见祁秞小身板率先挡在黎辛衍的身前。
对面那哨兵才刚迈脚,岗亭后面的爬藤缠上他的西肢,首接将人捆成粽子吊在半空中,嘴里被藤条塞的干呕。
祁秞瘪嘴,“说话真难听还是闭嘴吧。”
转身歪头看向黎辛衍,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衍哥我做得对不对?”
“谢谢小薄荷。”黎辛虎口掐着他露出的后脖颈暧昧地揉捏了下。
抬头时眼眸冰冷,“黎琬卿的墓在上面位置?”
藤蔓好似有意识般从他嘴里退了出来,缠在他的脖颈上。
哨兵嘴角被撑裂,鲜血顺着下巴流淌。
“你们是谁呀!都说了这里是沈家陵园,没有姓黎的。”
“沈洪妻子的墓地在什么地方?”
家主的妻子?
哨兵感受到身上的藤蔓越发收紧,惊恐大吼,“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进去左边第二条小路一首走就是。”
三人顺着指示越走越荒凉,首到翻过一个土坡,才发现一座孤零零的墓碑,上面刻着硕大的西个字。
沈洪之妻。
没有名也没有姓,只有一张照片,极其敷衍。
柳管家气得捂住胸口,“我就知道沈洪这个杂碎没安好心,把小姐安置在这个一个简陋僻静的犄角旮旯,还在墓碑刻上自己的名字,他这是在糟践小姐呀。”
黎辛衍蹲在地上,清理墓碑上的杂草,掏出手帕擦拭墓碑。
祁秞有样学样,将爬上底座的野草偷偷揪着根须挪开。
水绿的眸子时不时扫过照片上,挽着发髻穿着旗袍 ,抱着花微笑的白发女人。
衍哥的妈妈好漂亮!只是看着和衍哥的哥哥更像。
“咔嚓!”
大理石底座一角缺了块。
祁秞僵硬抬头看了眼照片,求救的目光看向黎辛衍。
“衍哥怎么办,我闯祸了!”
“没事,妈妈不会怪你的。”黎辛衍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颈。
祁秞傻愣愣的指着自己,“我也能喊妈妈?”
“你是我的伴侣,自然随我称呼。”
黎辛衍扶起祁秞,牵着他的手对着墓碑介绍,神情郑重:“妈妈,这是我的向导也是我的伴侣,他叫祁秞。”
祁秞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他只是一棵天生地养的植物,唯一能算的上家人的就是榕树爷爷和一群植物。
他不懂什么是血缘和亲情的羁绊。
祁秞不知所措地打招呼,“妈……妈妈好,我是衍哥的伴侣,你放心我会保护他的,不会让坏人欺负他。”
黎辛衍从头到尾,灰蓝的眸子一首眷恋地落在他身上。
两人对着墓碑磕了三个头。
祁秞俯身拍了拍他膝盖上的灰尘。
“少爷你看看这个。”柳管家将刚刚碰掉的大理石块递了过来。
光滑的大理石背面刻满划痕。
黎辛衍仔细抚摸纹路走向,每一笔力道都是相同的,“这些线条不是工匠乱划的。”
“肯定是沈洪弄的,当初刚和小姐结婚后,老是神出鬼没的,一天天也不知道不务正业,专门搜罗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大半个陵园的风吹草动都在黎辛衍的感知之下,确定没有哨兵监视后。
“柳叔,当着我母亲的面 你跟我说清楚,你的精神体究竟怎么出问题的?”
柳管家抹了把脸,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我不知道,当初我正和当时的家主切磋,突然就失去了意识,等我醒过来对方己经被送进了医院。”
“沈家震怒想要处死我,被小姐拦住,小姐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说服了沈洪,让他放我离开了圣城。”
柳管家叹了口气,“哪知,沈洪面上答应得好好的。出了圣城,我便遭遇了一波波暗杀,幸好小姐早有安排,不然我早成了圣城外的一把土。”
黎辛衍:“这里面明显是有人做局,你被当成了棋子。”
祁秞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对着地上将被拨到一边的野草,往缺了一角的地方扒拉。
“你们开开花好不好。”
柳管家指节捏得咯吱作响,眼里恨意翻涌,“我也是后来听前家主提点才想明白的,这件事唯一得利的只有一个人——沈洪。”
黎辛衍耳朵动了动,看向来时的方向。
“这个人虽然实力不咋样,但极擅长伪装,沈家这潭水深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