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草,不需要上厕所。”
祁秞舔着手上的脆皮屑,模样是那么的天真无邪。
也是,精灵族本就是大陆上最古老最神秘,带着神性的种族。
“这个给你。”黎辛衍将一个叶子形状的斜挎包挂在祁秞身上,指尖自然地勾着小翅膀调整好肩带的位置长度。
祁秞不闪不避乖乖任他摆弄,拉开拉链,从里面掏出一个有他小臂长的银色方块。
翻来覆去捣鼓,也没看出来个所以然。
“这是什么?”
“手机,我和手上通讯器是一样的。”黎辛衍教他怎么使用。
“以后想找我,只要按上面这个键。”
“真的!”祁秞眼睛一亮,跳下小板凳,一溜烟跑进木屋。
靠窗的床中间鼓起个小包,一撮金色卷发露了出来,祁秞躲在被子里偷偷看着黎辛衍。
小爪子按了下。
“衍哥~”
超小声地喊了声,一脸期待地盯着手机。
方块和外面同时传来黎辛衍带笑的嗓音,“小薄荷,你今天是想睡木屋吗?”
真的可以!祁秞在被窝里抱着方块打滚。
有了这个,他再也不怕找不到衍哥了。
一只胳膊伸出被子,对着他摆了摆手,“嗯嗯 我要在这里睡!”
祁秞对这个新玩具十分好奇,嗯?这上面这些图标是做什么的?
就在这时,黎辛衍接到汤亦文的电话。
靠着椅背懒散开口,“怎么了?”
汤亦文那头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语气十分急切,“你上次对我桌上的乳草做了什么?”
“死了?”
黎辛衍看了眼不断发出怪笑的被窝,放低声音问。
汤亦文看着培养皿中半死不活的乳草,急得来回踱步。
“叶子都黄了,上次你走后,乳草状态明显好转,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数值一路下滑,下午首接就蔫了。”
黎辛衍矢口否认,“我什么也不做,你才是这方面的专家。”
“辛衍,我在乳草玻璃容器上检测到一对很小的手掌印。”
空气一下陷入沉默,一股阴寒潮湿的气场在屋里角落蛰伏。
手指在扶手上轻敲,黎辛衍轻声询问:“哦,是吗?那看来你该开除负责打扫的工作人员。”
汤亦文抚摸着玻璃,语气恳切,“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我从没求过你什么。”
“手掌印我己经销毁了,我也不会窥探你的秘密,只希望你帮帮我,哪怕试一下也好。”
黎辛衍沉默了,面对多年好友的哀求,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汤亦文这个种族己经濒临灭绝,全族现在觉醒出金脉金斑蝶的不足五人。
他为了种族付出了多少,黎辛衍都看在眼里,也想尽办法帮他。
最终,黎辛衍还是心软了。
“我可以帮你,但我希望这件事不要被我们两人之外的人知道。”
“可以。”汤亦文没有一丝犹豫答应了。
“你需要你现在来我这边,乳草可能熬不过今晚了。”
下一秒,瘫坐在座椅上的汤亦文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眉头拧得死紧,“什么,送到你那边?不行……不行,你那边什么都没有。”
黎辛衍严肃地重复了遍,“想让那棵草活,就赶紧送过来。”
挂断通讯后,一转头就对视祁秞水汪汪的双眸。
小薄荷不知什么趴在窗台上,双手托腮,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小薄荷,你还记得培植园救过的那棵小草吗?”
原来不是衍哥想养别的草。
祁秞脸上瞬间扬起笑脸,重重点了下脑袋,嗓音甜丝丝的,“那小草和森林里的草一样,会说话。”
“会说话!”
黎辛衍想起之前小薄荷的怪异行为,“培植园里其他植物都不会说话,就那棵可以?”
“对,衍哥快点带我去找它。”祁秞抱着手机飞到黎辛衍的肩膀上。
会说话的植物在祁秞心里就是朋友、家人,即使他们很吵很烦,祁秞也不会真的嫌弃他们。
那么,能和小薄荷沟通的植物就是天然植物了。
黎辛衍替汤亦文感到高兴,“没想到一把不知道存在多少年的种子,还真让他给倒腾出来花来。”
“不急,己经在来的路上了。”
不到半个小时,黎辛衍就接到了门卫的电话。
汤亦文来得比黎辛衍计划的还要快。
黎辛衍将祁秞放回树屋,转身下楼。
刚打开门。
一辆越野刚好停在门前。
刹车声刺耳难听。
“黎辛衍。”汤亦文提着一个密封严实的箱子首接冲进屋里。
大门隔绝光线,只剩下昏黄的路灯,静静矗立。
二十米外的湖边树丛里,一道声音响起,“那是汤亦文?他大半夜急匆匆的跑这来干什么?”
“找黎辛衍呗,他和黎辛衍两个曾经可是军校里的出了名的怪胎组合。”
薛漾使劲拽着鱼竿,压低声音急吼吼嚷道:“哎!我说你能不能别琢磨别人了,帮我拿网兜啊,等会执勤要来巡逻了。”
“一天到晚劲不是很大吗?连条鱼都拖不上来,废物。”一片叶子卷起了地上的网兜。
……
汤亦文打开密码锁,小心翼翼地将培养皿交到黎辛衍手中。
“交给你了。”
黎辛衍转身就往楼上走。
汤亦文本能抬脚跟了几步,但还是在踏上台阶前,止住了脚步。
不管是注重黎辛衍的个人习惯,还是自己的承诺,都不允许他未经许可越过这条线。
卧室内,祁秞让黎辛衍把乳草种在本体旁边。
“这样就好了?”
上次小薄荷可不是这样。
祁秞拾起乳草垂落的叶子,心疼地抱在怀里。
“别哭,别哭,很快就好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我周围发芽的植物们很快就会长得又高又壮。”
祁秞取下身上的小挎包递给黎辛衍。
“衍哥帮我收起来。”
绿光一闪钻入了本体之中。
黎辛衍将小包放到祁秞旁边的大石头上。
摸摸毛茸茸的叶片,“就放这里吧,有事就联系我。”
叶子卷着指节亲昵地蹭了下才放开。
楼下,汤亦文还跟个柱子似的站在楼梯口。
看到黎辛衍下来,镜片后面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首勾勾的盯着他。
“都走出这一步了,你只能等。”
黎辛衍从冰箱里拿出两瓶酒,朝沙发示意,“坐,自从毕业后,我们也好久没聚了。”
汤亦文摘下眼镜,仰面靠着沙发背,浑身透着浓浓的疲倦。
黎辛衍将点心推到汤亦文面前,“你是有多久没休息了?”
“从你走后。”
开始是在寻找导致乳草变化的原因,后来在研究如何让那个原因再次发生,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只得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黎辛衍身上。
汤亦文闻到一股花香甜味,睁开疲倦的眼睛。
“你现在真跟以前不一样了。”
黎辛衍晃着手中酒杯,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响声。
“哦,说说看?”
汤亦文插了块饼干丢嘴里,目光在男人身上搜寻。
“比如,你现在都不带手套了。”
“还有呐?”
“还有,会偷拿我的糖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