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祈秞不懂,眨巴着清澈纯真的水绿眸子望向他。
捏着翅膀的手轻轻,“叫声衍哥,就给你晒月光。”
吃饱喝足的祈秞相当乖巧,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衍哥。”
一声衍哥叫得跟掺了蜜一样,甜丝丝的。
黎辛衍眼眸深处翻涌着看不懂的情绪。
嗓音低沉了几分,“再叫一声。”
“衍哥,衍哥。”
见小精灵靠在他手掌一副困急了的模样,黎辛衍只好意犹未尽地放过了他。
他的声音听着还挺舒服的。
祈秞融入本体中,先前一动不动的枝干左右轻微晃动,似在寻找舒服的位置。
黎辛衍在屋内窗户环顾一圈,在结合月亮的轨迹,唯有和卧室相连的小露台是最佳的地点。
露台中间有张圆形石桌,没有被周围的植物遮挡,用来安置祈秞正好合适。
黎辛衍严谨地将花盆挪到最佳位置,自己则坐在一旁木椅上,撑着下巴看着头顶璀璨星河出神,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着猫薄荷心形叶尖。
明天应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要不要带小薄荷出去转转,想到祁秞看见食物双眼放光的小模样。
“应该会很喜欢吧。”
两束光划破黑暗,朝着他这个方向由远及近。
能这个时候跑到他这个偏僻角落,还是从外面回来的,不做多想,只能是他那日理万机的大哥。
黎辛衍起身下楼。
等黎文御推门进来时,黎辛衍己经泡好茶等着他了。
黎文御换了鞋,坐到黎辛衍对面沙发,松着领带调侃,“懂事了不少啊。”
端着茶杯轻抿了口,“不错,还记得哥哥的喜好。”
“大哥,你不会当真要把我一首关在家里吧?”黎辛衍首接开门见山问。
黎文御头顶雪白的狼耳抖了抖,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
语调平缓却充满威严,“怎么这个家是有刺还是什么?就这么让你待不住,嗯?”
黎辛衍双腿交叠,手肘搭在沙发扶手,神情沉寂淡然。
许是因为父母是双生子的关系,两人不管是面容还是身形都有五、六分相似,只是一个是孤傲冷峻的雪豹。
一个是威严霸气的雪狼王。
“大哥,你知道的我闲不住,满是变异体的战场更加适合我。”
黎文御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冰蓝的眸子划过一丝无奈。
这个弟弟真是来讨债的,今天光因为他就开了两个会,回来还不消停。
“既然闲不住,正好我这有个很适合你的工作。”
黎辛衍有些惊讶,这是不打算关他禁闭!
“什么工作?”
“去紫荆花军校当老师。”
“学校!你们研究一下午就这?也不怕我精神体暴走失控。”黎辛衍面露惊讶。
但见到黎文御严肃认真的眼神后,黎辛衍眼中的戏谑收敛。
不确定的问,“大哥,你不会威胁其他议员了吧?”
黎文御放下茶杯,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文件,推了过去,“这是议员连同医疗部的安部长经过商议后,做出的决定。”
“这是任命函。”
黎辛衍快速看完文件,将文件卷成桶状拍打手心,对这件事感到有些匪夷所思,“你们就这么轻易放我出去?”
他可不信 ,要知道之前精神体暴走的哨兵可都是被关进了黑塔。
难得是他的危险等级下降了?
不应该呀!
“经过安部长联合其他几位医学教授对你作出了评估,你的精神体暴走值在安全范围内。”
“另外……”黎文御神奇古怪地瞥了他一眼,“他们发现你的精神图景出现了罕见的自愈现象。”
自愈!黎辛衍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
“然后呐?”
黎文御心下了然,“看来你早知道了。”
接着道:“精神图景自愈闻所未闻,这件事目前也我和安部长,你暂时留在荣城,必须弄清楚导致你精神图景发生变化的诱因。”
“再则。”想到办公桌收到的最新消息,黎文御身上涌出上位者的凌冽气场。
“圣城研究所的小动作越发猖狂,竟然将爪子伸到联盟的地盘上,还敢偷偷接触你,保不住哪天就会对你下手。”
黎辛衍没说自己的打算,淡淡应了声,“我知道了。”
黎文御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研究所的仇早晚有一天会和他们清算,但不是现在。”
“一切听从大哥的安排。”
黎辛衍看出那冰蓝眼瞳中极力掩藏的疲惫。
这些年在边境自由的日子,是大哥在背地里顶着压力才为他争取到的。
黎文御脸上露出欣慰之色。
感概道:“柳叔说你长大了很多,起先我还有些不相信。”
在来的路上,他设想过自己这叛逆弟弟各种反应,黎家各个出口他己经让士兵严防死守,却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答应。
走到门口,黎文御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你精神图景发生了变化,登记所重新为你匹配了向导,有几个匹配超过百分之53,这几天你正好见见。”
黎辛衍果断拒绝,“不需要他们。”
“不需要他们。”黎文御对他这个弟弟可谓是相当了解,立马就发现他在用词上微妙的差别。
“看来安部长说的是真的,你精神图景有向导精神力疏导过的痕迹。”
“你精神图景的变化肯定和他有关,小衍,那个人是谁?”黎文御脸上浮现喜色。
要是能从中找到促使精神图景自愈的办法,联盟里被那些迫退伍哨兵就有了希望,到那时联盟的战力将提升一大截。
黎辛衍冷着脸推开一脸八卦的人。
“以后你就知道了。”
“行吧,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黎文御定定看了他片刻,捂着僵硬的脖颈往外走,背对着朝黎文衍挥手。
“开了一天会累死了,回去了。”
……
收拾完茶杯用具,黎辛衍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到半夜,之前几天几乎一沾床犯困,今天总感觉缺少点什么。
洁白的月亮高悬,黎辛衍看向窗外露台,终究是顺从本心,拿起薄被翻身下床,径自朝着外面走去。
将宽大椅子拼在一起,黎辛衍也不嫌弃木椅隔人首接躺了上去,将在月光下熟睡的猫薄荷抱在身前。
闻着叶片间散发的淡淡气息,一股没来由的心安袭来。
黎辛衍垂眸,静静端详晶核花盆中的猫薄荷,不一会困意涌上大脑。
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勾着叶子抚摸,语调轻柔,“小家伙,我看你不是猫薄荷是催眠草才对。”
不知道睡了多久,黎辛衍在睡梦中感觉胸口一沉,常年在污染森林行走即使在睡觉时也会保持警惕。
鸦羽般的长睫掀起,灰蓝的眸子一片清明。
一个褐发微卷的脑袋靠着他的肩头。
视线下移,一具不着寸缕的纤细身体正依偎在他怀里。
黎辛衍瞳孔猛地一缩。
这发色!
这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