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山的晨雾还未散去,小草伏在悬崖边的岩石后,手指深深抠进潮湿的苔藓里。她己经在此守候三天三夜,连睫毛都结满了霜花。下方十丈处的岩缝中,一株通体晶莹的灵参正在晨光中舒展叶片——每片叶脉都流动着鎏金般的光华。
"百年玉髓参..."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原著里这株灵参本该在三日后被苏清雪"偶然"发现,如今参叶上的金纹却比书中记载的还要浓郁三分。
正当她准备行动时,林间突然传来银铃般的笑声。小草浑身一僵,看见三个身影从薄雾中走来——白衣少女被两名华服男子簇拥着,腰间玉佩在晨光中泛着熟悉的青芒。
"清雪师妹当真好运道。"紫袍男子笑道,"这荒山野岭竟能感应到灵气波动。"
苏清雪掩唇轻笑:"陆师兄说笑了,不过是..."她突然顿住,目光如电射向悬崖,"谁在那里?!"
小草心头剧震。她明明运转着《太虚敛息诀》,就算是筑基修士也难察觉。电光火石间,她瞥见苏清雪袖中滑出一面青铜古镜——镜面正对着她藏身之处泛着血光。
"不好!"她纵身跃出的瞬间,原先栖身的岩石被一道紫雷劈得粉碎。
"咦?竟是个小乞丐。"锦袍男子轻蔑地甩了甩折扇,"师妹何必与蝼蚁计较?"
苏清雪却死死盯着小草颈间若隐若现的红绳:"她身上有..."话未说完突然改口,"这位姑娘,那株灵参对我很重要,可否割爱?我愿用三瓶培元丹交换。"
小草眯起眼睛。原著里苏清雪此刻应该还不认识这具身体,但方才那一眼分明是认出了什么。她故意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脸:"仙长认错人了,俺就是来挖野菜的。"
"放肆!"紫袍男子突然暴起,剑锋首指她咽喉,"区区凡人也敢..."
寒光闪过。男子瞪大眼睛看着自己齐腕断去的右手——那把锈迹斑斑的短剑不知何时己抵在他喉间。小草贴着他耳畔轻声道:"师兄的剑,太慢了。"
"太虚剑法?!"苏清雪失声惊叫,"你是太虚宗余孽!"
整个山谷突然寂静。小草感到怀中玉佩剧烈发烫,那株灵参竟自动从岩缝中飞出,化作流光没入她丹田。一股浩瀚灵力在奇经八脉炸开,她看见对面三人脸上浮现出见鬼般的表情——自己的右手正不受控制地结出一个古老剑印。
"快躲开!"苏清雪抛出青铜古镜,"那是太虚诛魔..."
天地间骤然亮起一道雪线。锦袍男子首当其冲,身体在剑光中无声地分成两半。紫袍男子祭出的防御法器像纸糊般破碎,整条左臂带着血雨飞上高空。唯有苏清雪被古镜放出的血光笼罩,只是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原来如此。"小草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右手冷笑,"这具身体里还藏着太虚宗的后手。"
青铜古镜"咔嚓"裂开一道缝隙。苏清雪脸色惨白,突然咬破手指在虚空画符:"弟子清雪,恭请师尊法旨!"
一道恐怖威压从天而降。小草浑身骨骼咯咯作响,七窍都渗出鲜血。就在她即将跪倒时,怀中玉佩突然炸开万千金线,在空中交织成一位白发老者的虚影。
"玄天老儿,你越界了。"虚影一拂袖,威压顿时消散。
苏清雪如遭雷击:"太...太虚老祖?!不可能!百年前你明明..."
虚影转向小草,目光复杂:"孩子,你可知为何能激活太虚剑印?"不等回答便化作光点没入她眉心,"因为你本就是..."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打断了话语。整座青岚山剧烈震颤,远处玄天宗方向升起一道血色光柱。苏清雪趁机捏碎传送符,怨毒的声音回荡在山谷:"太虚宗的孽种,我们很快会再见..."
小草跪在碎石间剧烈喘息。脑海中多出的记忆碎片如刀割般疼痛——百年前那场灭门惨案,被抽筋剥皮的太虚弟子,还有...一个被偷偷送走的婴儿。
"原来这就是原主的身世。"她擦去鼻血苦笑,"难怪会被玄天宗追杀。"
内视丹田,那株灵参正在气海中缓缓旋转。每转一圈就有新的记忆苏醒:太虚剑诀、宗门秘史、还有...十二处埋藏着宗门至宝的密窟。
最令她震惊的是玉佩空间的异变。原本简陋的储物空间此刻扩展成三进院落,正厅悬着一幅画像——画中人与她有着七分相似,落款是"爱女周岁,父玄霄题"。
"玄霄...太虚宗最后一位掌门。"她抚过案几上积灰的琴弦,"所以苏清雪抢玉佩不是为了空间,而是为了..."
墙角突然传来"咔哒"轻响。一个布满符文的铁匣从地底升起,匣盖上刻着八个血字:
"血脉启封,魔劫将至"
铁匣打开的瞬间,整个空间剧烈震荡。匣中静静躺着一枚青铜铃铛——与苏清雪剑穗上那枚一模一样。
"叮铃..."
铃铛无风自动,小草眼前浮现出恐怖画面:无数修士在血海中沉浮,苏清雪高坐白骨王座,而她腰间挂着...十枚相同的玉佩!
"原来我不过是十分之一。"她捏碎幻象冷笑,"那就看看最后是谁吞噬谁。"
当夜,青岚山三百里外的黑市上出现个兜售古镜残片的斗篷人。有个戴青铜面具的买家出了天价,却没注意到残片背面用针尖刻着的小字:
"魔种己醒,速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