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书架
我要求书
舍不得……
这三个字占据了纪听淮思绪。
除了母亲，第一次有人对他说这样的话，还是一个陌生人。
轻浮又奇妙。
纪听淮耳朵动了动，湛蓝色的眼睛下意识追寻轻微的脚步声。
不清楚她的样子，听她的脚步声，很瘦，一个纤细柔弱，没有脸的少女形象在纪听淮脑海里浮现。
但很快。
此起彼伏的痛呼声，搅乱了他幻想的模样。
轻盈的脚步穿梭在人群中，季嫣手腕轻抬，蝴蝶刀在手里丝滑的转动。
接着。
那些闯入宾馆的外来者，仿佛被精密仪器切割开来，头颅离开了身体。
黑色的发扬起又落下，空气多了一股淡香，季嫣转着手里的蝴蝶刀，指尖白皙，气都没有喘一下。
一击毙命。
她连使用异能机会都没给他们。
这就是纪听淮所认为的柔弱少女。
“不可能……”
阿晴原本看好戏的神色大变，嗓音发颤，“怎么这么强？”
异能都没用，就将她的人杀穿。
这少女什么身体素质？
阿晴六神无主，刚刚季嫣握了纪听淮的手，她看见了。
两人的手叠一起，亲昵又暧昧，显然关系不一般，应该是情侣。
她想上人家男人，难怪人家突然出现，给了她一刀。
她看这男人身受重伤，稍不注意就能咽气的样子，哪里知道是个有主的。
她要是知道，就不会欲望上脑了。
现在好了，踢到硬板了。
阿晴前面也抢过别人的男人，那些女的连异能都没有，加上没东西吃，瘦的一脚就能踢倒，阿晴压根不怕她们报复。
所以就算她知道纪听淮是个有主的，她还是会没有道德的抢占。
上面的心理，不过是给自己的后悔找个理由。
“姐！”
光头顶不住死亡的压力，一改凶狠模样，谄媚的求饶，“我跟这个女人不熟，我是半路进来的，我没有想对您动手，您看……”
他丝滑跪下，“能不能把我当个屁放了？”
“放了你？”
见季嫣似乎在思考，阿晴看到了活命的希望。
她赶紧开口，“小姐姐，我有特殊异能，可以为你找物资，只要你不杀我，我每天都给你报点。”
“别信她……”
纪听淮咽下喉咙里的腥气，“小心被背刺。”
末世没有人性，人们为了求生存活，不惜一切手段。
现在阿晴为了活命而讨好她，后面也能为了脱离约束而捅她刀子。
在末世，最应该放下的就是心软。
季嫣手里的蝴蝶刀挑起阿晴的下巴，她眉眼弯弯，年轻漂亮的脸荡开笑意。
“你听到了吗？”
刀身冰冷，阿晴能闻到刀上的血腥味，还有少女自带的体香。
她不敢动，生怕刀子划破自己的脖子，挤出难看的微笑。
“听到什么？”
现场就几个人，虽然纪听淮声音虚弱偏小，但异能者身体素质好，完全听得清他说的每个字。
但阿晴不想承认自己听到。
她故意装傻，期望季嫣不被纪听淮影响，能看在她异能有用的份上，留她一命。
可惜。
季嫣比谁都清楚末世的生存法则，所以她笑眯眯的将刀送进了阿晴的大动脉。
拔出，血液喷涌，阿晴倒了下去。
眼里都是不可置信。
她那么逆天的能力，竟然有人无所谓，毫不在意的将她一刀送走。
她不理解。
她悔。
一行人只剩下光头，光头见势不妙就要跑。
咻——
银光粼粼的刀没入他的后背。
大个子轰的倒在走廊。
现场陡然安静下来，只有血腥味在不停的飘荡。
“……做的很好。”
纪听淮低声夸。
说不清她给他带了多少惊喜，纪听淮忍不住夸她。
她很厉害。
性子也很适合末世。
他本来还担心她出事，结果她一次次给他惊喜，最后靠着自己一个人，利索的解决完所有敌人。
“……我是不是杀人了？”很突兀的，少女说出这么一句话。
与刚刚的冷静不同，轻轻的嗓音裹着颤抖和惧意，涌入纪听淮的耳朵里。
纪听淮还没来得及错愕。
旁边一阵风掀起，少女似乎蹲在了他的床边，他听到少女近在咫尺的呼吸。
少女呼吸是抖的，“我……我怎么杀人了…好多血……好多……”
抽抽噎噎，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一看就是被吓惨了，完全就是小女生该有的反应，符合纪听淮对她的最先印象。
人在应激的时候，通常会做出自己做不到的事。
她可能是想保护他，所以勇敢的一面占据了上风……
纪听淮雾蒙蒙的蓝色眼睛，明明看不见，却有一瞬间晦涩。
那是一瞬的动容。
喉结轻轻滚了滚，那张斯文的脸病容很重，却带着一点哄人的温柔。
“不用在意，他们是坏人，死了是对世界作贡献。”
他低低的嗓音像是在讲故事，“你只是在做好事。”
“……真的吗？”少女声音听着很呆。
“真的。”纪听淮回答她。
“我的手好痛……”
少女沉默了会，郁闷不快的这样说。
纪听淮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哄着她说，“我给你揉。”
失血头晕的男人，压根没什么力气，己经开始后悔自己说这句话。
一股热源扑面而来。
馨香从前方飘过来。
是少女的手。
她把手伸到了他面前。
少女刚刚经历了人生大事，还处于惊吓中，纪听淮怎么好意思拒绝她。
算起来，她都救了他两次了。
动了动身子，无视后背的撕裂痛楚，纪听淮抿唇，湛蓝色的眼睛像是瑰丽的宝石，他抬手，修长苍白的大手将少女的手握住。
少女的手很暖很滑，纪听淮第一次跟异性这样接触，心跳漏了一拍。
他敛住情绪，温柔的揉少女的手。
他看不见。
自然不知道，少女哪是柔弱不堪哭泣的小可怜模样，而是噙着一抹笑容，两只眼睛专注而痴迷的凝视他。
季嫣清冷的唇吐出颤抖的音，“另一只手也疼……”
少女太香了，纪听淮揉了一会，感觉脸胸口全是她的香气。
听到她撒娇的语气，他很自然的接过她另一只手，大手抚摸她细腻的手指，关节，手背……
两只手起起伏伏的交叠，说不上来的暧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