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胸口那原本静静悬挂、此刻却像有了生命般缓缓转动的玉佩,幽微的光芒似鬼火闪烁,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劲儿。
那光芒像是丝丝缕缕的细线,一点点往他肌肤里钻,玉佩竟也随之慢慢没入皮肤之中,就像一块落入湖面的石子,平滑无痕地融进了他的身体。
刹那间,胸口处涌起一股滚烫热流,仿若岩浆奔涌,灼烧感直钻心底,叶凡慌了神,本能地伸出手,五指如铁钩,猛地一把抓向玉佩原本所在之处,想将这“作怪”的东西硬生生扯出来。
可入手之处,只有自已那发烫的皮肤,玉佩早已踪迹全无,彻底融入体内。惊恐与剧痛交织,叶凡失控大叫:“啊!”这喊声犹如平地惊雷,在寂静宿舍中轰然炸开。
宿舍里,老王正沉浸在美梦之中,梦里自已在游戏世界大杀四方、威风八面,突然被这声惨叫惊得浑身一颤,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噌”地一下从床上弹坐起来,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扯着嗓子喊:“咋回事啊,出啥事儿啦!”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困意与惊慌。
老赵也被吓得不轻,原本平稳的呼噜声戛然而止,整个人直接从侧卧翻成了仰卧,双手在空中乱挥,好似要抓住什么救命稻草,迷迷糊糊嘟囔着:“啥玩意儿啊,地震啦还是咋的?”
待看清屋内情形,才强撑开眼皮,目光急切地寻向叶凡那边。
老李更是狼狈,直接从上铺滚落到了地上,“扑通”一声摔得他眼冒金星,可也顾不上疼,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揉着脑袋,满脸焦急喊道:“叶凡,你咋啦,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
边喊边趔趄着往叶凡床铺冲去,眼神里满是担忧与关切,另外两人也迅速扯过衣服披上,鞋都来不及穿好,三步并作两步围到叶凡身边。
叶凡大口喘着粗气,像是刚从水底挣扎上岸一般,胸脯剧烈起伏,冷汗顺着额头、脊背不断滚落,将衣衫都浸湿了一大片。
他颤抖着手摸向胸口,那块平日里温润如常的玉佩早已没了踪影,只余下一段断开的红绳,孤零零地挂在脖颈间,断茬处参差不齐。
他抬眼看向舍友,嘴唇嗫嚅几下,满心纠结。这事儿太过离奇荒诞,什么玉佩无端融入身体,还有那莫名其妙亮起的神秘光芒,说出去,怕是会被当成疯子胡言乱语吧。
斟酌再三,他强装镇定,挤出一丝笑容,故作轻松道:“没事,做噩梦了,我上个厕所!”那语调里细微的颤抖,却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慌乱。
老王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长舒一口气,嘟囔着:“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发病了呢!大半夜这么一叫,魂都给你吓飞半截。”边说边倒头躺回床上,拉过被子蒙住大半个脑袋。
老赵困意正浓,被这一折腾,哈欠连天,眼泪都快出来了,揉着眼睛含糊说道:“快睡吧,明天还有课呢,别再折腾咯。”话落,便翻了个身,很快呼噜声又起。
三人各自躺回床铺,不多会儿,宿舍里又恢复了平静,只剩轻微的呼吸声与呼噜声交织。
叶凡轻手轻脚走进厕所,反手锁上门,狭小空间里,唯剩手机屏幕散发的惨白光亮。
他颤抖着将手机举到身前,灯光映照下,胸口那块原本佩戴玉佩之处,如今空空荡荡,皮肤平滑如初,丝毫不见玉佩嵌入的痕迹,好似它从未曾存在过,可那真实的触感与惊悚回忆,却如附骨之疽,挥之不去。
怀着满心狐疑,叶凡缓缓转身,背对着镜子,脑袋费力地扭过去,眼睛瞪得滚圆,死死盯着后背。
只见背上不知何时,竟浮现出一个太极图案,那图案仿若活物,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转动,黑白双色光晕流转,神秘古朴气息扑面而来,恰似蕴含着无尽天地奥秘。
惊得叶凡嘴巴张得老大,下巴都快脱臼,半晌才回过神,结结巴巴道:“这、这是什么!”
他心急如焚,忙不迭伸手去摸,可指尖触碰到后背皮肤,却没感到任何异样,图案依旧在那匀速转动。
“刚才听到什么系统……”叶凡喃喃自语,话还未落音,眼前陡然凭空出现一个半透明面板,幽蓝光芒闪烁,一行行白色小字如瀑布般飞速滚动,“修炼值+0.1小时”字样密密麻麻,每秒都有新信息刷出,旁边一个醒目的数字栏标注着“总修炼值:2.4点”,数字还随着信息滚动不断攀升,看得叶凡眼花缭乱、心跳如雷。
“我这是金手指吗?我又不是穿越者,怎么也有系统?”叶凡满脸错愕,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双手不自觉在空中挥舞,似想抓住这虚幻却又真切存在的面板。
正惊疑间,视线扫到面板一角,一部功法名称赫赫在目——《混沌吞天箓》。
好奇心驱使下,叶凡凝神看去,一段介绍文字浮现脑海:“当前修炼:0年,此乃太古道家大能观天地初开、混沌演化之象所创,功法至强至霸,修者引混沌灵力入体,可吞天噬地、掌控造化,所到之处,皆尊其威。”
读到此处,叶凡如遭雷击,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在地,“卧槽!我小时候那本书,怎么出现在脑海里!”
他清楚记得,那本秘籍伴随自已近二十年,从牙牙学语到如今风华正茂,每日勤修不辍,虽说未练出什么惊世骇俗的神通,却也耗费无数心血,怎么到了这系统之中,修炼年限竟被归零重算?
思绪纷飞,过往回忆如潮水涌上心头。他想起爷爷临终前那郑重其事的叮嘱,浑浊眼眸里满是殷切与敬畏,反复告诫这块玉佩务必好生收好。
那是祖上那位据说成功飞升的道长留下严令,叶家每一代嫡传子孙,不仅要修炼那本古朴秘籍,更要日日夜夜佩戴此玉佩,传承使命,不可断绝。
时过境迁,家族式微,到叶凡这一代,往昔繁华不再,亲眷凋零,只剩他孤孤单单一人,若不是家中积攒下些许财产,供他读书求学,怕是这大学之门,他也只能望而却步了。
如今这一连串离奇之事,究竟是命运捉弄,还是祖辈恩泽显化,叶凡满心迷茫,深陷迷雾之中。
叶凡准备回到床上,不经意间抬眼看向阳台外面,刹那间,冷汗如决堤之水,滚滚而下,瞬间浸湿了后背。
原本静谧漆黑的夜空,此刻仿若被撕开一道狰狞大口,墨云翻涌,疯狂扭曲纠缠,似是有千军万马在其后蓄势待发。
就在那浓稠如墨的云层之下,一双巨眼悬空而现,宛如两轮散发着幽冷蓝光的圆月,可那眼眸中毫无温情,唯有彻骨寒意与审视万物的冷漠,眼瞳大得仿若能吞下山川湖泊,每一次冰冷扫视,都似带着实质压力。
在巨眼四周,一群浑身缭绕着黑焰的恶魔张牙舞爪,它们身形各异,有的三头六臂,挥舞着燃烧铁链,链梢所过之处,空气被灼烧得“滋滋”作响。
有的生着巨大蝠翼,遮天蔽日,扇动时带起阵阵腐臭狂风,裹挟着砂砾尘土,如暗器般四散激射。
还有的人身蛇尾,蜿蜒游动于半空,吐着信子,蛇口喷出绿色毒雾,所到之处,地面滋滋冒起青烟,砖石迅速被腐蚀得坑洼不平。
这些恶魔肆意飞舞、呼啸穿梭,时而尖啸着冲向巨眼,似在挑衅,时而又抱团俯冲,直扑地面,每一次临近,叶凡都能清晰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死亡气息,灵魂都仿若被冻僵。
他双腿似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浑身颤抖,牙齿磕得咯咯响,双眼满是惊恐,死死盯着这超出想象的恐怖一幕,大脑一片空白,往昔熟知的校园、宿舍,此刻仿若成了人间炼狱的边缘,脆弱得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