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哥的眼神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恐慌,这种神情姜成从未在他的脸上见过,哪怕是在基哥最危急的时刻——比如他老婆孩子被绑架那会儿,他也没有露出过如此惊恐的表情。
姜成满心疑惑,不禁问道:“基哥,出什么事了?我不是已经从警局安然无恙地出来了吗?”
基哥在警局门口不便细说,只是神色紧张地催促道:“上车,先上车,路上我再跟你说。”
姜成被基哥拉着匆匆上了车。车子启动后,姜成迫不及待地问:“基哥,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快说。”
姜成心中暗自猜测,难道是海底的蒋天生又浮出水面了?但这不可能啊,邱刚敖他们可是处理得干干净净。
基哥却只是摇头,不愿多说:“哎呀,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去哪?”姜成追问道。
“去西环,找陈耀。”基哥回答。
西环?姜成心中更加疑惑,找陈耀用得着这么紧张吗?
到了陈耀的公司办公室,姜成发现陈耀同样神情紧张,一脸严肃,仿佛遇到了什么大事。
“陈耀,你这是怎么了?”姜成问道,“出了什么大事?”
陈耀招呼他们坐下:“先坐,成哥,基哥,你们先坐。”
两人坐定后,姜成再次追问:“陈耀,到底是什么事情,你说清楚啊?”
陈耀叹了口气,说:“利家派人来说话了。”
“利家?”姜成看向基哥,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基哥解释道:“你不知道啊?铜锣湾半条街都是利家的,我这么说你清楚了吧?”
姜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个港岛老牌世家利家。但他想不通,这种家族怎么会派人来找洪兴的麻烦?
基哥继续说道:“地是人家的,楼是人家的,我们和上面的商家公司都是靠人家吃饭的。现在铜锣湾出事,人家自然是要出来说话的。”
姜成轻笑一声,心想这不就是现代的地主和佃户的关系吗?但他很快收起笑容,严肃地问:“他们说了什么?”
陈耀回答道:“利家对你跟和图在铜锣湾谈判时动枪非常不满。”
姜成辩解道:“枪又不是我开的。”
陈耀却苦笑说:“人家才不管是不是你开的。利家已经发话了,和图必须滚出铜锣湾,以后不许再进铜锣湾。”
姜成听了觉得好笑:“利家一句话就把一个社团赶出去?他以为他是谁啊?皇帝吗?”
“人家可不就是土皇帝。”基哥附和道。
“在铜锣湾,谁敢得罪利家?商家敢得罪吗?不敢!要是敢得罪,利家立马给你加租或者把你赶出去。”基哥继续说道,“我们这些社团说白了就是人家商家请来的保安、泊车的,靠商家吃饭。商家不敢请你,你还吃什么?”
“更重要的是,利家一句话,警局的人就能天天整你。”基哥补充道,“你信不信,和图现在已经打包收拾东西离开铜锣湾了。”
姜成听了基哥的话,心中不禁对利家的势力感到敬畏。在港岛,经济大权才是真正的权力。利家手握铜锣湾一半的土地,收拾地盘上的几个社团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陈耀接着说:“这一枪真的是坏事。崇光、东角都是利家的产业,这一枪据说给周边带来了直接经济损失上亿。”
姜成错愕不已:“不是吧?有没有这么夸张?”
陈耀严肃地说:“铜锣湾空气中流动的都是钱。”
基哥摇头苦笑:“哎呀,阿成,我不是几次三番都提醒你不能用枪吗?用枪不仅警察会严查,还可能像这次一样捅出什么大娄子来!”
姜成叹了口气,问:“那利家还说了什么?是不是也要把我们洪兴赶出去?”
陈耀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姜成,生怕他生气,但还是鼓起勇气说:“那倒是没有。毕竟开枪的是和图。但利家说了,虽然枪不是你开的,但你也是起因之一,所以要对你小惩大诫。”
和图四眼水是不敢去揭露真相的。
和图被从铜锣湾赶出来,他们还可以去其他地方讨饭吃。
他要是敢说出真相,那么当天就可以去地下吃香火。
不过利家同样也是没有放过参与方之一的洪兴。
毕竟要是各个社团都在铜锣湾动不动就开枪,那铜锣湾以后还怎么做生意,他利家还怎么收租。
所以双方都必须惩罚!
“怎么惩?”姜成紧张地问。
陈耀回答道:“利家说你在铜锣湾1期的店就不要开了。还有,以后也别在铜锣湾开店了。做做泊车、收收保护费也挺好的。”
什么!姜成一听,眉毛顿时倒竖起来,眼中怒火熊熊。铜锣湾1期广场店,他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入驻,前前后后花了三千万!现在却告诉他不能开,还禁止他以后在铜锣湾开店!
“玛德!欺人太甚!”姜成一怒之下,一巴掌狠狠拍在茶几上,钢化玻璃应声而裂。
陈耀看着这一幕,吓得老实闭嘴。他深知姜成的脾气,更不敢惹利家。于是,他干脆选择了沉默。
基哥见状,赶紧安慰姜成:“阿成,别生气,别生气。没什么的,没什么的。不做就不做嘛,我们去别的地方做也是一样的。尖沙咀、九龙、中环,其他地方我们都可以开的。没有必要跟利家置气,犯不上。”
“他们家别说我们了,就是港督都不见得惹得起。”基哥继续说道,“你要想开一点,在铜锣湾做泊车、收保护费也挺赚的。”
姜成听了基哥的话,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下来。
但他知道,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