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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程没什么危险，除了所有士卒都用一种敬畏而感激的眼神目视与千仞雪并排而行的洛纪外，几乎没有任何异状。
每一个士卒的脸色皆是惨白，甚至有几个步伐都有些不稳，险些摔倒在地上。
而千仞雪的手则随着士兵们的行进不停颤抖，她腰间的钱袋虽然实质上是一个并不会因内部物品增减而变化的魂导器，可她还是感觉那东西干瘪了几分。
她算是确定了，她新招募来的仪式师，人虽然有些神经质，但在要钱上绝不含糊。
这一路上，以挽救太子府人才为借口，几乎是遇到一个士兵就丢一发他所谓的治愈术过去。
材料消耗她是没见着，但要的钱次次都是两位数起步。
倒不是付不起，但就他这个要钱速度，太子府要是不找些进项，怕是很快就会出现财政亏空。
不过那真的是仪式吗？
千仞雪瞥了眼身边明明长相上佳，却和寻找猎物一样盯着林间的洛纪，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疑惑。
无论是自古流传的武魂觉醒仪式还是那个魔术师的丰饶减愈仪式，都需要一部分特定的耗材，在战斗时的应用范围太小了，所以被他们当成了鸡肋无视。
可洛纪的表现太奇怪了，虽然没喊啥来啥那么离谱，但好像只要画个图案，念个口诀就行。
“仪式的实质是祈求神明予以赐福，特定的耗材就是贿赂神明用的道具。”
透明的丝线在千仞雪眼前浮现，绘成了几个小小的火柴人。
洛纪的声音从身边传来，随着他的话语，半空中的火柴人们也不停做着动作。
“我的武魂比较特殊，可以无视被祈求者意愿，强行借过来。”
画面中一个跪地祈祷的火柴人突然抓起一把刀子往祭台上的火柴人刺去。
借？这真的不是抢吗？
看着把“火柴神”刺倒后耀武扬威的小人，千仞雪在好笑之余也感到了一丝恐惧。
能直接从神明身上抢走力量，这种武魂真的存在吗？
“不过研究新仪式的时候该有的耗材也得有，别想着节省经费。”
也不管千仞雪在想什么，丝线绘成的小人散回到洛纪手中，凝成熟悉的算盘供他敲打。
而每一次算筹的碰撞都让千仞雪听到了金钱消逝的声音。
“你的需求有那么一点点难，加上我以前都是直接借的力量，欠下的债款有点多……大概五十万魂金币吧。”
“多少？你怎么不去抢！”
千仞雪猛地转头，死死盯着洛纪，也不顾什么太子气度，直接调高音调，惊呼出声。
五十万？天斗国库一年的纯收入也就比这多了一两倍，这是把她当冤大头宰呢？
“你说的每年给我十万，顺利的话也就五年，问题不大。”
五年……
千仞雪皱紧眉头，面露愁容。
雪夜那个老匹夫还能活个十几年，若是正常情况，那这五年她等了便是。
但雪崩这小子近些年有些不对，欺男霸女，胡作非为，就像是演给她看的一样。
而且雪星最近也和雪崩走的很近，同吃同住，就差睡一张床上了。
实权亲王和太子不合，做皇帝的却是一点不急，这怎么看都有问题。
万一在伪装仪式被研究出来前逼他当庭释放魂技，那问题可就大了。
名望是把双刃剑，雪清河现在的名望多高，到时候事情败露的影响就越严重。
至于“你们认识的太子殿下从一开始就是我”这种大实话，说出来又有多少人会信呢？
卧底在几乎摄政后还体恤民情，关心底层魂师生存环境，提高国家综合实力水准？
要不是她就是这个卧底，她也不相信有这种傻子存在。
“能再快点吗？”
“太子殿下，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在没人帮忙的情况下，快不了。”
洛纪打着哈欠，看着森林边缘那辆华贵、画着天斗国徽的马车，眼睛一亮，在一众士卒呆愣且愤怒的目光下越过千仞雪，直接坐了进去。
“一个人……”
千仞雪默默揣摩洛纪话中的深意，突然想起洛纪和那个魔术师的武魂没有一丁点的相像之处。
“仪式是不是所有人都能用。”
千仞雪一进马车就直直注视着依靠在窗边，半阖双眼，就像要睡过去一般的洛纪。
言语上并无回应，洛纪只是用一种关爱傻子的眼神看着千仞雪，仿佛是在用一种无声的方式说：“哇，你终于发现了，好棒啊。”之类的话。
可能是自己也注意到了问出的问题有些白痴，千仞雪轻轻一咳，安静地坐到一边，思索着该如何培养一批绝对忠诚于自己的仪式师。
“哈欠，提醒你一句，人与人是不同的，在仪式的领域中这种不同会被进一步放大，光属性的就擅长光属性的仪式，其次是火、雷等阳性元素，最末就是黑暗一类的仪式。”
洛纪似笑非笑地望着千仞雪，揉揉右眼，看着无人能见的牌桌上那几乎快蹦起来的书籍，用一种遗憾的语气道：“而你想要的变化仪式属于一种很生僻的领域，能当研究人员的人很少。”
沉默片刻后，洛纪盯着千仞雪的脑壳，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话：“我也没空四处跑帮你找适合的人选，你要是真的很急的话，把你的头骨给我也可以加快点进度。”
那会死的吧！
千仞雪眼角抽搐，别过脑袋，继续考虑起了先前的想法。
人少不是问题，作为天斗太子与供奉殿少主，只要理由合适，她能轻而易举要到大部分魂师的信息，但问题是洛纪不愿意到处跑，没他帮忙她也找不到适合帮她研究仪式的人。
马蹄与车轮的声音在车厢内来回传递，仿佛与千仞雪那杂乱的思绪融为一体。
有什么地方是固定且人多的呢？
而且最好没那么多贵族和其他势力。
她想要的是培养忠诚她的仪式师，而不是给他人做嫁衣。
培养？
仿佛抓住了什么灵光，千仞雪眼睛一亮，看向洛纪，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洛纪整个人靠在窗上，双眼紧闭，仿佛沉入了无法苏醒的梦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