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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还是有些勉强吗？”
看着痴痴流着口水，表情扭曲，身体隐约向着触手变化的莫克，洛纪抵住额头微微一叹，一指弹了过去。
神秘学的世界中，一本书籍的原典总是具备特殊的含义。
放在仙侠，就是原典具备最贴近书写者大道的道韵；而在克系的世界中，离原典越近，污染越重。
而当这本书由神明亲笔书写时，即使只是蕴含低阶的神秘知识，也足以冲垮一个人的理智，将他扭曲堕落。
“明明我为了防止这种事情还加了层保险来着。”
洛纪有些苦恼地叹了口气。
为了不看到一个全是疯子与畸形怪物的无聊世界，他可是特地为这本笔记做了层伪装，天生灵性和契合度不高的人根本看不出它的本相。
“以后就传播抄本吧，不然疯的太快了。”
洛纪望向压着笔记，脸上尚余着几分癫狂的莫克，指尖轻勾，将这个险些被疯狂人格吞没的可怜虫从失控的边缘拉回。
他发现他可能把制定体系这件事想的太简单。
老家那块每个人体内都有着最初的残片，魔药的作用就是有规律的依从聚合定律，将最初残片的某个部分壮大激发，让凡人在尽可能保持理智的情况下向着最初的某个侧面靠拢。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老家那里每个人都是最初，而晋升后可以获得获得超凡能力，从本质上说就是被定向壮大的最初残片在对潜在复苏容器进行改造。
洛纪没有上帝全知全能的权柄，因此即使有两个完整的体系可供借鉴，他的推演进度也是步履维艰。
索性他不用像上帝一样，既要考虑如何在平衡灵性与最初残片的同时留下自己复活的后手，又要考虑如何避免天尊用他制造的漏洞，把他钉死在棺材里。
所以虽然推演的进度如蜗牛般缓慢的的爬行着，但洛纪还是成功把序列七及以下的职业推演了出来。
“不过真没想到最难的居然是让自己成为途径的源头。”
既然无论是从制造还是可行性上，魔药都不适配这个世界。那就用漫宿的准则改造神之途径，将践行准则与扮演魔药相结合，制定出了那本笔记所记载的【诡秘道途序列九：魔术师】。
但也正因体系基石的变更，新生的道途体系险些将洛纪定义成漫宿司辰那种想复活只能把其他司辰干下位，而不能在信徒身上复活的存在。
“活时是神明复生用的潜在躯体，死后灵性归于新神界，一点点被磨灭意志，成为壮大新神界用的资粮。”
洛纪一推眼镜，将一条时之虫植入莫克体内，如操纵人偶般让这具昏迷的躯体执起炭笔，闭着双眼，刷刷在纸上用斗罗语抄录着笔记的内容。
“很残酷，但获得力量总要付出力量不是吗？不过若是能在序列二前从司辰制定的道途中走出自己的路，新神界也会响应你的作为，给予你制定新道途的可能。”
“做到这一点可费了我不少功夫呢，哦呀，忘了你现在还晕着。”
洛纪操纵着莫克整理书稿，随后收回笔记原典与时之虫，隐没于阴影之中。
“让我看看你能走到什么地步吧。”
……
天光自破旧的窗檐刺入屋中，直直照在莫克眼上。
远方传来嘹亮的鸡鸣与几声模糊的呼唤。
是谁呢？
莫克试着张开沉重的双眼，看清那在不停推搡他的两个人影。
咸咸的泪滴滴入莫克干裂的嘴唇上，为他带来一丝力量。
刺目的光芒直入眼中，但莫克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去遮挡，只能看着光芒将他的视域照出一个黢黑的缺口。
过了一会儿后，光斑消逝，视域再度恢复正常，直到这时莫克才看清了面前二人的脸。
“是莫妮和莫西啊。”
声音有些沙哑，还有着隐隐的刺痛，像是多日没有碰过水。
“害怕什么呢？哥哥我还活着呢。”
莫克强忍住不适，试着将手放到弟弟妹妹头上。可他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手刚举到一半就无力地垂了下去。
“咳，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这么虚弱？”
纸牌少年在心中自问，他隐约记得昨晚他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人，和他说了一串关于魔术的东西。
魔术？那是什么？
大脑有些刺痛，仿佛他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呢？好像是本书吧。
粗糙却滑腻的诡异质感在指尖萦绕，眼前似乎再度出现了那只一直盯着他的无瞳之眼。
“啊！”
身体不知从哪里涌出了一股力量。莫克一把推开他的家人，从地上跃起，连退数步。
“啪嗒。”
沉闷的声响从脚下传来，莫克微微低头，一本泛黄的书籍落在他的脚边，书没有名字，但被风吹开的书页上满是与书页不符的崭新字迹。
更为可怕的是，莫克一个不识字的文盲看懂了这页在讲些什么。
“典仪：魔术师的秘密；礼器：他人馈赠的硬币、礼帽、纸牌。”
莫克扑到地上，如虔诚的信徒般翻阅着手中的抄本，双眼泛红，口中喃喃。
“仪轨：头戴礼帽，借助纸牌完成一场在外人眼中不可能做到的事，并在一个时辰内收获至少价值一银币的财富。在仪式完成前，不可摘下礼帽。”
“莫克，你在念什么？”
一只手掌出现在眼前，隔断了莫克与书页的联系。
莫克赤着双眼，顺着手臂向上看去，刚想破口大骂，见是莫妮，这才只是小声嘟囔了几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生气，明明这只是一本书而已。
不，这是世界的真理！
“莫克，表情，可怕。”
有些机械呆愣的声音打断了莫克的思绪。循声望去，莫西有些畏惧地缩在莫妮身后，大部分时间都异常空洞的大眼中难得有了几分肉眼可见的担忧。
“我刚刚想做什么？”
手中的书籍像是烫手的火炭般让莫克恨不得扔出去，可内心深处，一个可怕的声音却在制止着莫克的行为。
“你真的舍得吗？这可是赚钱的好机会！”
“你忘了那个人有多厉害吗？你只是一个先天魂力1的废柴，能拒绝他吗？”
答案当然是。
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