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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觉？
千仞雪抓住身上的大袄，似乎知道了这东西的另一项功能，洞悉世界的另一面。
只是……
千仞雪走到矿监附近，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扒开他的眼皮，露出其下漆黑一片，不见眼白的双眼。
涣散而附着着一层阴翳，这才是死人的眼睛应该有的情况，而像这对纯黑还隐约可见暗淡反光的眼珠，怎么看都不像人眼，更像是有人把玉石塞了进去。
玉石？
墨玉！
千仞雪下意识将手伸向死者眼窝，却在即将碰到的那一刻倏然收手。
她的手下可不是什么废物，如果这双眼睛真的这么明显，那就不会到现在都没被发现。
又是大袄的效果吗？那漆黑玉质的眼珠又代表了什么。
与那句所谓的黑血有关吗。
“殿下……我们发现了一些东西，您或许需要来看看。”
一个士卒跑入屋中，气喘吁吁地指着不远处的墙角，眼中有些惊疑不定的后怕，就好像大白日见了鬼一样。
……
或许真和见了鬼一样。
从进入士兵们从墙角发现的密室后，千仞雪就一直能感受到一种似有似无的悖逆感与欢呼雀跃，前者来自六翼天使，后者来自万灵之恶。
而当她踏入密室之中时，眼瞳微微放大，险些将被魂骨技遮掩的武魂全力释放出来。
漆黑的墨水夹杂着血腥气在一个可以被看做是浴缸的地方不断泛起涟漪，无数锁链从天花板上垂下，上面是无数低头闭目，或是气若游丝，或是僵硬不堪的男性。
看他们破破烂烂的衣着，似乎是附近同样当矿工的贫民。
殷红的鲜血从他们身上的伤口中漫出，随着滴答的水声一点点滴入墨池。
“太子殿下，要将他们放下来吗。”
身边的近卫长恭敬地请示千仞雪，视线还时不时被吊着的那些人。
倒不是他多在意这些贫民的生死，他只是觉得坐视不管的话会对太子殿下的贤名造成影响。
“先等等吧。”千仞雪微微摇头，面色凝重地望着墨池，“看他们的血。”
殷红的鲜血滴入墨池后泛起一片涟漪，但却像是油与水一般泾渭分明。
或许有些过于绝对了，毕竟墨池还在缓慢而坚定地与血液交融，只是这种交融怎么看像是野兽在分食猎物一样，一分为二，二化为四，以此类推，最终食物化为细末。
这是一场仪式，虽然洛纪说她很有天赋，但实际上她并不擅长这些，因为平时她没那么多时间去学相关的知识。
她能看出来还是因为她也算杀过人，一个人死了多久后尸体的血液会凝固她心里还是有数的。
将目光从锁链上一看就已经死了，却还在留着鲜血的贫民身上收回，千仞雪微微一叹，从副官手中接来笔纸，“将这份名单上的人带来，告诉他们这算是课外作业，我会给他们折算成学分。”
她是不擅长这些，但别忘了，她可还是个校长呢。
……
“今天，我们要讲的是一种只存在于传说中，却与我们治疗魂师息息相关的病症。”
密斯卡学院，辅助系，治疗专业的讲台上，一个年事已高的老魂师执着粉笔，在黑板上龙飞凤舞地写下“矿石病”三个大字，随后用力在黑板上重重敲了一下。
蝴蝶的翅膀总会在无意间嫌弃巨大的风浪，与正确的历史不同，这个时空的武魂殿从一开始对诸多武魂家族的控制力就不是很强，于是某些在正确历史中因各种原因而不出名的隐世家族，在这上万年的历史中皆留下了重要的痕迹。
比如九心海棠家族，虽然这个时空的他们还是没落了，但却也提高了治疗类魂师的地位，若非后继无人，险些将治疗魂师强行将从辅助系中独立出去。
“莫西，你来回答什么是矿石病。”
“矿石病，据初代海棠斗罗的行医笔迹记载，得病者初期会口干舌燥，喜暗厌光，且在未患病人群中易感到紧张。”
莫西从后排靠窗的位子上站起，对着周围的同学侃侃而谈。
“中期身体各处会出现玉石化现象，且隐约会出现幻听幻视，中期以后的资料大量缺失，但跟据当代叶家家主的推测，可能会发生生命形态的异化。具体来源已不清楚，唯一可知的是其于武魂历8765年全面爆发，于8924年被第三代海棠斗罗率领一众治疗系魂师压制。”
“压制，很好的用词。”
老教授对着莫克满意地点点头，不骄不躁，仔细认真，除了不善言辞以及变异的武魂不知道能不能稳定传承下去外几乎完美。
“还记得为什么这是传说吗？因为攻克这门病症的方法并未有任何文字记录，甚至治疗记录都不见踪影，所以在医界，矿石病一直被当做传说看待。”
“叶老。”教务主任握着名单，有些尴尬地敲敲房门。
“做什么？不知道我在上课吗？耽误了这些魂师界未来的花朵怎么办！”
“太子殿下想找莫西同学一趟。”
“让他等会儿，等我教完了再说。”
“可……”教务主任面色有些慌张，如果不是太子有令，他是真不想来找这位前太医令的麻烦。
甚至到现在他都想不明白，一个新学校凭什么能把叶老从九心海棠家族的驻地吸引出来。
“可什么可，太子找你麻烦，你就和他说……算了，莫西，去吧。”
周围的一切都突然有了一种病态的机械感，无论是叶教授还是教导主任的声音都有些沙哑尖细，像是硬生生被挤出来的一样。
“这就是合理化吗？”
在怪异的教室中，莫西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平静的眼中难得闪过一丝惊讶。
能做到这种事情，怪不得书局守则里说它有能力在校园范围遮掩住因仪式而产生的一切的后果。
只是，就这样都能触发合理化，是有什么与另一面有关的事情吗？
莫西下意识转动手中的戒指，与控的教导主任一同走向中庭，随后看着中庭中汇聚的人群，隐约意识到了些许不对劲。
这可是出大事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