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于我底线的试探,来的比我想的早。”梁郁青语气平静,显然并没有把解雨晨说的话当真,偏过头对梁饱饱眨了下眼睛。
“这不是试探。”解雨晨漆黑的眼眸如同暗藏风暴的大海一般深沉,说话的语气中带着肯定。
“不是试探…”梁郁青低下头有些挫败的轻声说,“原来我也有看错人的时候。”
眉眼间染上笑意,梁郁青抬头双手捧着自已的脸,直勾勾的盯着解雨晨,审视着眼前这个人。
最开始见到解雨晨的时候,梁郁青单纯就只是觉得这个人长的还行,就是性格差了点。
没黑瞎子那么听话,又好奇自已的同时还防备着自已,偏偏还有点聪明。
之所以会给解雨晨许三个愿望的权利,就是因为看准他这个人谨慎的性子。
便理所当然的以为这个聪明人不敢提什么过分的愿望。
毕竟自已可不是什么安安分分的老实人,要是让自已参与到他的计划里,就相当于埋下了一个定时炸弹。
说不定睡着觉呢,就能崩他一脸。
但能开口说出这样的话,解雨晨这个人的胆识和野心明显比她料想的过分多了。
“你这是把经商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了啊!”
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梁郁青拿出口袋里的枪,对准了解雨晨的眉心威胁道,“是不怕我杀了你吗?”
这么短的距离,若是梁郁青扣动扳机,解雨晨是无论如何都躲不掉的。
眼见两人要闹出人命,黑瞎子刚迈出一步,便听到一声枪响,一枚子弹便精准的从他眼前划过。
但凡这枚子弹再稍稍偏离那么一点点,就不是钻进他身后的树里,而是直接贯穿他的脑袋了。
顺着子弹飞来的方向望去,黑瞎子的视线锁定在火堆旁举着枪面无表情的梁饱饱身上。
“下一次我就不会故意打偏了。”
听到梁饱饱这么说,黑瞎子识相的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样子。
“我就说嘛!”黑瞎子看了眼梁郁青,最后将视线锁定在梁饱饱身上。
“你要是真一点本事没有,她怎么可能会留着你。”
“师父会的那些,我确实不会。”
“单就枪法来说,师父她还是挺认可的。”梁饱饱眼里没有任何情绪看黑瞎子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样。
很难想象这样的眼神会出现在一个个少年的脸上。
想来这个小孩经历的也不少啊。黑瞎子毫不怀疑只要梁郁青开口,梁饱饱立马就能开枪射杀自已这件事情。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黑瞎子嘿嘿一笑,露出两排标准的大白牙,冲梁饱饱解释道,“别激动,我也是怕老大有危险嘛。”
与黑瞎子对峙的梁饱饱面上笑而不语,眼底的情绪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黑瞎子猜不透梁饱饱心里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信自已的这番说辞。
不过看梁饱饱并没有要把枪放下的意思,想来并不相信自已的话。
花儿爷,我帮不了你,自求多福吧!
解雨晨明显心理素质过硬,在被枪指着的情况下,还能分出注意力去关注黑瞎子那边的情况。
“这么激动。”看出来黑瞎子只要乖乖待在原地就不会出事,解雨晨便收回视线,对上梁郁青的眸子。
“你能接受那家伙贪财,怎么就不能接受我的野心?”解雨晨眼神凌厉,用着质问的语气,一下子把梁郁青都问懵了。
其实解雨晨自已心里也没底,但是他却不后悔。
早在自已从车上醒来的那一刻,他便有了这个念头,只不过没机会说出口而已。
但野心和欲望不会因为没有被就偃息旗鼓。
它们只会如同土壤下的种子一样慢慢积蓄养料静静等待,只需片刻破碎的阳光,便会破土而出。
自从他八岁当家起,直面过多少人的明枪暗箭。所做的每一个决定,哪一个背后不是带着风险。
但只要收益足够,他可以无视这些风险。
若是让他用一个词来形容自已,那便是赌徒。
在他看来这次赌博和以前做的决定没什么区别,只不过之前的赌注是资金、盘口、权利。
这次他则是押上拿出自已这条命作为赌注,虽然风险很大,大到几乎他自已都认为希望渺茫。
不过没关系。
只要他赌赢了,收益绝对丰厚。
哪怕他没有眼前人强。
哪怕他的性命只在对方的一念之间。
哪怕他会死在这里。
但他,解雨晨,绝对不会后悔。
想到这里,解雨晨看向梁郁青的眼神,带上几分势在必得。
“请你,回答我的问题。”解雨晨把头往前靠直挺挺抵上梁郁青的枪口。
“我要是许愿让你以我为尊,敬我为主人,时限是一辈子,你会兑现吗?”
就连黑瞎子都没想到解雨晨会有这么执着,他都有些佩服解雨晨的勇气,不过他可不会认同解雨晨的做法。
这种不计后果的做事方式,也就解雨晨这样血气方刚的少年做的出来。
黑瞎子偏过头,不忍心看到解雨晨血溅当场的画面,只是心里默默尊称解雨晨,一句花儿爷。
看在他也在自已这消费了不少的份上,要是能回京城,他会告诉解家的人,来给他收尸的。
听完一番话的梁饱饱,将枪口调转向解雨晨,瞄准了他的后脑勺询问道,“师父,需要我动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