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折纸

“说的是啊，我还真是非常失礼！” 小依连忙摆手，脸颊涨得通红，眼中满是歉意。她绞着衣角犹豫片刻，终于鼓起勇气道：“其实…… 是想让你教我折纸的。” 尾音带着忐忑的颤意，像只小心翼翼探出触角的蜗牛。

苍乃动作一顿，眸光微闪。她缓缓放下咖啡杯，金属杯底与座椅扶手碰撞出轻响，随后从口袋里掏出那张褶皱的折纸 —— 边角还残留着未抚平的折痕，显然是之前未完成的作品。“拿着。” 她将折纸递过去时，袖口滑落，露出一截苍白纤细的手腕。

小依转过头，眼睛瞬间睁大。她颤抖着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珍藏的折纸，那是之前在床底发现的，此刻两张纸在月光下静静相对。她盯着那张满是揉痕的折纸，喉咙发紧：原来从那时起，命运的线就己经悄然缠绕。

月光透过医院走廊的玻璃窗，在两人脚下投下斑驳的光影。苍乃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折纸的一角，声音压得很低：“拿住那边。”

“那个，我……” 小依咬了咬嘴唇，眼眶微微泛红，显然还在为之前的失言耿耿于怀，满心都是歉意。

苍乃却眼疾手快，食指己经轻轻覆上小依的唇瓣，指尖带着咖啡残留的温度。她朝西周示意了一下，又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琥珀色的眼眸里带着温和的警告 —— 深夜的医院走廊，容不得半点喧闹。

小依的脸颊瞬间染上一抹红晕，睫毛扑闪着，犹豫片刻后轻轻点头：“……，我知道了。” 她小心翼翼地握住折纸另一端，掌心沁出的薄汗洇湿了纸面，随后缓缓闭上双眼，长睫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寂静中，只听得见纸张折叠的窸窣声。苍乃垂眸专注地摆弄着折纸，月光勾勒出她冷白的侧脸，手指灵活地翻飞，仿佛在编织一个奇妙的魔法。终于，她停下动作：“可以睁开眼睛了。”

小依猛地睁眼，手中的折纸己然变了模样，原本折纸的朝向是苍乃姐姐的方向，现在变成自己这边了。

她不可置信地左看右看，眼中满是惊叹：“真是不可思议啊，为什么能够变形呢？” 见苍乃只是勾起一抹神秘的浅笑，她又喃喃自语：“果然是秘密吗？”

然后，苍乃慢慢地将手伸进自己病服的口袋里，摸索了一会儿，终于掏出了一叠五颜六色的折纸。这些折纸看起来己经有些陈旧，但它们的颜色依然鲜艳夺目，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欢乐时光。

苍乃小心翼翼地展开这叠折纸，每一张都被她折得整整齐齐，没有丝毫的褶皱。她微笑着对小依说：“那我特别告诉你这些折纸的折法吧。”

小依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她迫不及待地接过这堆折纸，脸上的笑容也变得越来越灿烂。“哇，好漂亮啊！你真的愿意教我吗？”小依的声音中充满了期待和兴奋。

苍乃微笑着点了点头，温柔地说：“当然啦，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听到这句话，小依显然有些惊讶，她的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没有说出口。过了一会儿，她低下头，眼神闪烁着，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眼眶里打转。

小依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她不想在苍乃面前哭出来。然而，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地聚集在一起，眼看就要滑落下来。

就在眼泪快要决堤的时候，小依突然坚定了自己不能哭的信念。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迅速用手擦掉了眼角的泪水，然后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那个，其他的也告诉我好吗？”小依满脸笑容，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她轻轻地拉了一下苍乃的衣角，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兴奋和急切。

苍乃看着小依那可爱的模样，不禁微微一笑，然后温柔地点了点头，说道：“嗯，没问题。”

就在这一瞬间，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也拉近了许多。小依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而苍乃的眼神中则充满了友善和亲切。

就在这一刻，她们之间的友谊如同春天里绽放的花朵一般，悄然盛开。这份友谊是如此的纯真和美好，没有丝毫的杂质和虚伪。

小依站起身来，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苍乃面前，她的动作显得有些小心翼翼，仿佛生怕会打破这片刻的宁静。当她站定在苍乃面前时，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用一种认真而又诚挚的语气说道：“苍乃姐姐，我有话对你说。”

苍乃微微歪头，琥珀色的眼眸映着走廊昏黄的壁灯：“说吧，我听着呢。” 她将散落膝头的折纸轻轻拢成一摞，指节无意识着纸边，仿佛在等待某个重要时刻。

小依突然单膝跪地，挺首脊背的模样像是要完成某种仪式。“苍乃姐姐，以后每次折纸时，都让我待在你身边吧！” 她攥着苍乃的衣袖，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渗过来，“不只是学折纸，我想记住你教我的每个步骤、每次笑……” 话音戛然而止，小依慌忙低头咬住下唇，生怕再开口就会泄露更多汹涌的情绪。

苍乃的睫毛轻颤，指尖悬在半空良久，才终于落在小依发顶。苍乃把小依的发丝抚得格外温柔：“傻丫头，先把蝴蝶折好再说。” 说着抽出一张天蓝色折纸，“看好了，这是关键的‘双三角折叠’。”

她的手指比小依记忆中更加灵活，折纸在骨节分明的指间翻飞，像是被赋予了生命的蓝色蝶蛹。小依屏住呼吸凑近，鼻尖几乎要触到苍乃手腕。

“这里要压出清晰的折痕。” 苍乃忽然将折纸贴向小依掌心，两人的手指隔着单薄的纸张相触。小依的手抖得厉害，好不容易捏住纸角，却把整齐的折痕压出歪斜的纹路。“别着急。” 苍乃轻叹着覆上她的手，带着茧子的指尖引导着小依的动作，“折纸就像等待花开，太用力反而会折断花茎。”

月光悄悄爬上两人交叠的手腕，将纸张的影子投在墙面。当第一只纸蝴蝶在小依掌心展开翅膀时，窗外传来早班护士推车的轱辘声。苍乃拾起掉在地上的折痕练习纸，突然在空白处快速折出个迷你纸鹤：“下次教你会动的千纸鹤，不过 ——” 她晃了晃手中的小鹤，“你得先把蝴蝶的翅膀对称折好。”

小依把纸蝴蝶贴在胸口，突然伸手抱住苍乃。隔着病号服，她听见对方平稳的心跳声，像折纸时规律的簌簌声。“拉钩，不许反悔。” 她把小拇指勾上苍乃的手指，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地面交织成未完成的折纸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