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月无力地垂下头,再也没了声音。
姜唯安拿出帕子给许明彦擦汗,发现他的膝盖处有好大一块血迹。
“怎么搞的?是不是摔了?”
许明彦摇头:“一点小伤不至于。来的路上太着急摔了一跤,就沾了些脏东西在衣服上。”
姜唯安却不依,让他坐下来,要亲自查看伤口。
许明彦只好坐在椅子上,把裤腿撩起来。
他的膝盖上有很大的一个伤口,正在流血,很是吓人。
姜唯安半蹲着,手里轻轻的,一边涂药一边吹:“怎么样,痛吗?”
看她眼里溢出的心疼,许明彦很高兴,也忘了痛,只是静静盯着她看。
他们旁若无人的甜蜜,让顾念之无所适从。
他看着自己掌心蹭破皮的伤口,默默把手攥成拳头。
那边姜唯安已经包扎好,扶着许明彦站起来,见顾念之还在发呆,便叫他来帮忙。
“帮我们提一下医药箱。”
顾念之走过去,不经意露出受伤的手。
姜唯安蹙起眉头:“你受伤了?箱子里有酒精,冲洗一下吧。”
顾念之点点头,眼泪在眼眶打转,他心头满是酸涩,用卫生棉压在伤口上,火辣辣的疼。
而姜唯安已经扶着许明彦走出去,在外头等候。
顾念之提着箱子出来,只有姜唯安一个人了。
他心里七上八下的,快步走到姜唯安面前。
“安安,我……”
“给你这个,我和许明彦马上要举办婚礼了,请你过来参加。”
姜唯安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把一张烫金请柬塞到他手里,转身就上了等待已久的车。
顾念之看着手中的请柬。
她甚至都没有问,他会不会去。
最终顾念之还是去了姜唯安的婚礼。
姜唯安和许明彦相对而立。
牧师问:“无论贫穷或疾病,你都会陪着许先生,对他不离不弃吗?”
姜唯安笑起来。
“是的,我愿意。”
顾念之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顾大帅送珠宝十箱,金条五百,并丝绸三百匹。”
他送的新婚贺礼,是最豪华的。
顾念之不想姜唯安在旁人那里受了委屈。
他的安安值得世界上所有最好的东西,不论在哪里,他都要给最好的。
宾客尽欢,姜唯安挽着许明彦的胳膊,走到客人中间。
顾念之端着酒杯走过来。
他像是换了一个人,浑身上下都充满颓废的气息。
“新婚快乐。”
姜唯安回敬他一杯。
“多谢。”
她没有再给他一个眼神,跟着许明彦给长辈敬完酒,仪式才总算结束。
顾念之全程坐在角落,眼神跟着姜唯安,看完了整场婚礼。
直到客人陆续离开,佣人打扫卫生,请他起来,顾念之才回过神来。
许家的别墅灯火通明,院子里只剩下满地狼籍和清扫的佣人。
顾念之站起身,敲开了许家的门。
“顾大帅,您怎么还没走?”
开门的是一个佣人,这会儿已经很晚了,主人家早就歇息。
顾念之艰难开口:“我想同姜唯安说句话,烦请你帮我把她请出来。”
佣人奇怪地打量他一眼,最后还是进去敲了敲主卧的门。
姜唯安正洗漱完毕,准备休息了。
得知是顾念之找自己,她看着许明彦探究的目光,还是披了件衣服下楼。
外头冷风阵阵,吹得顾念之脸色煞白。
姜唯安走下来的时候,顾念之差点又掉下眼泪来。
她穿着丝绸睡衣,勾出玲珑的身段,她今夜是别人的新娘。
可这样的姜唯安,以前只有自己可以见到,也只属于自己。
甚至满心满眼,都是自己。
“顾念之,你还有什么事吗?”
姜唯安站得远远的,仿佛怕他又做出那日的举动。
她在怕自己。
顾念之心一沉,强撑着笑容:“安安,我要走了。”
姜唯安并不意外。
“好,再见。”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念之苦笑一声,“上海那边出了事,这一去,怕是此生再也没有机会相见了。”
“那你保重。”姜唯安显然不想和他多说什么,一只手扶在门上,看着他。
寒风猎猎,风灌进顾念之的衣服里,他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怕冷。
可他想说点什么,看到姜唯安平静无波的眼神后,瞬间偃旗息鼓。
他不配说些什么别的话,只有一句再见和保重。
姜唯安愿意下来听自己说这些废话,也是给足了面子。
“我走了。”
他颓然转过身,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了许家。
姜唯安关上门,屋里逐渐回暖。
她一转身,许明彦站在那里,一脸担忧看着她。
“安安……”他委屈巴巴地,从身后环住姜唯安,在她耳边问,“顾念之同你说了什么?”
姜唯安摸了摸他的头:“只是来道别的,放心吧,我和他之间早就没有什么了。”
这一别,天长水阔,她只希望过好自己的日子。
也望顾念之往后,别再来打扰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