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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要把我抓回去吗？”
看着笑意吟吟的安卿鱼，林七夜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是哪边的人？”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安卿鱼了一下下巴，喝了一口可乐：“我是鬼带进终焉之地的。”
林七夜了然，就鬼和左木那亲密无间的样子来看，他的人就是左木那边的人。
“既然是自己人，我肯定不会揭露你的身份。”
他终于拿起那罐可乐喝了一口，安卿鱼笑着问道：“这算是接纳我了吗？”
“接纳与否我说了不算，要问左木。”
林七夜看向他：“但如果你给我提供一些情报的话，我可以酌情帮你给你少主说两句话。”
安卿鱼叹了口气：“我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并不是太明显，但我感觉到了。”林七夜神色平静：“你似乎很需要晋升，或者说，靠近左木这一派的核心。”
安卿鱼饶有兴味地看着他：“果然，他的枕边人并不是平庸之辈。”
“可以，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他一挥手，一层无形的波动笼罩了阴暗的地下空间。
“这是『缄默』，可以暂时保证我们谈话的私密性。”
林七夜思索了一下，问道：“终焉之地里究竟是什么情况？”
“你指的是哪个方面？”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与左木敌对的那个派系是什么人领衔？”
“他啊，他其实只是一位神使。”安卿鱼推了推眼镜，笑了笑，“只不过这位神使的梦想，一首是去掉那个神使的‘使’字。”
林七夜瞳孔一缩：“那人…也要弑神？”
“你连这个都知道？”安卿鱼有一丝惊讶，“左木连他的目的都告诉你了？”
林七夜默了默：“不是他告诉我的，我偶然下知道的，要保密。”
安卿鱼了然：“大家都有自己的秘密，我懂。”
“对，他也想弑神。”
“他若是要掌控终焉之地，只能杀了那位，因为八位神使所拥有的法则，全部是终焉之神谱系之内的分支规则。”
“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掌控终焉法则。”
安卿鱼有些兴奋：“我随时都在期待着这一场神明之间的战斗。”
“低位格挑战高位格，使者妄图弑主，这难道不是一件振奋人心的事情吗？”
林七夜有些无语：“这样会死很多人。”
安卿鱼笑着晃晃手指：“这你就不知道了，七夜，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叫什么都行，接着说。”
“终焉之地的那些『参与者』们，你应该见过了。”
林七夜点头：“对，我是见过。”
“他们可都是罪大恶极之人，生命其实早就该结束了。”安卿鱼笑笑，“这是一种另类的审判。”
“这些我都知道。” 林七夜目光炯炯：“他们应该经历世界上所有的酷刑，但唯独不该因为别人的纷争而死去。”
“无论是什么样的身份，这样都不公平。”
“公平？”
安卿鱼嘴角微微勾起：“看来你很有接管终焉之地的品质。”
“终焉之地，是这个世界上最公平的地方。”
林七夜嗤笑一声：“开什么玩笑，那样的鬼地方，谈公平？”
“对，公平。”
安卿鱼笑意莫名：“那里有杀戮，有温情，有人本伪善的丑恶，也有飞蛾扑火的光辉。”
“只要能活下去，其他的都无关紧要。”
“这样一个实力为尊的地方，怎么称不得公平？”
林七夜皱着眉：“我没时间听你这些歪理邪说，接着回答我的问题。”
“看来你不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安卿鱼微微抬头看天，“左木和那位神使向来水火不容，他们的目标完全是两条相反的路。”
“左木也想杀了终焉之神。”
“是，但目的不一样。”
“左木是想彻底毁了终焉之地，解放里面的所有人。”安卿鱼微微一叹，“我似乎真的在左木身上看到了一丝神性。”
林七夜一愣，却又发觉不对：“他会告诉你这些？”
“七夜，我说的这些，在终焉之地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安卿鱼坦然地面对着林七夜探寻的目光：“每个人都知道他们少主在为此努力，甚至终焉之神也知道。”
“如果你还能去终焉之地，你就能看到左木在那里的地位究竟有多高。”
林七夜并不怀疑这番说辞的真假，想要编造一个所有人都认同的谎言，对安卿鱼来说是一件很困难也很没必要的事情。
“最后一个问题，那个神使的名字叫什么？”
安卿鱼淡淡地开口：“神使们只有称号，分别象征着与他们的法则最接近的角色。”
“『人鬼神仙』，『苍茫宇宙』。”
“那位神使的称号，是『人』。”
…………
“说吧，司令，我只想听最合适的理由。”
左木穿着暗红色的斗篷，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好像他才是地位更高的那一方，一双丹凤眼平静地看着对面的叶梵。
左青拧起眉：“左木！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叶梵叹了口气：“没事，我知道你很不满这个决定，我会给你解释的。”
他把那份文件递过去：“看看这个。”
左木接过来一看，险些气笑了：“你想让我去打克苏鲁？”
“我没有把你想象得强到这个程度。”
叶梵声音平静：“往后看。”
左木翻开封页，里面是一篇报告：
“2022年8月21日，『凤凰』小队奉命进入马里亚纳海沟。”
“抵达海平面下3000米，『凤凰』小队发现了一些红色未知残留肢体，过于残缺未知来源，具有一定精神污染，小队成员曹沙陷入短暂的精神紊乱，并无严重影响及疑似后遗症状。”
“抵达海平面下5483米，『凤凰』小队发现大量未知残留肢体，形似深海节肢类生物遗留，同样具有精神污染，『凤凰』小队清除残留肢体后继续下潜。”
“抵达海平面下6899米，『凤凰』小队发现残留建筑集群，具体作用未知，建筑整体呈现不规则环状，初步推测为海底城市‘拉莱耶’。”
“『凤凰』小队进入建筑集群中心，发现现代汉语刻印石碑，初步断定为与遗迹不同时期人为刻画，照片资料拓印如下。”
“建筑集群内精神污染过于严重，『凤凰』小队下潜结束，该海底城市初步命名为‘克苏鲁3号遗迹’。”
在整篇报告下方，是一张黑白色的照片。
照片里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写着一些血红色的文字。
“斩三身，斩本我，斩七情六欲。”
“怀八荒，入九重，终超凡脱俗。”
而右下角那署名处……
左木瞳孔一缩。
那里赫然写着：
“——左木，于1999年初战虚空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