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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院里。
虽夜幕逐渐降临，但冯开山和他的团队仍然热火朝天地工作着，灯光照亮了他们的努力。
大理石地面已经铺设了一多半，通往西厢房的水管也被成功安置好。
这些大理石不同于现在的机械加工产品，每一砖每一瓦都是古法精制而成，厚实质感明显，每个大约重达百斤左右，表面既平坦又带些自然的纹理，确保雨雪天气不易滑倒。
这项工作完全是靠人工劳力完成的。
当时选择石材样式时，林尘一看便喜欢上了这款。
“林尘，木材与家具的事情我已经全盘搞定了。”冯开山一看见林尘进来便主动上前，小声通报。
林尘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随即拉住冯开山退到了一边询问：“具体怎么回事？”
冯开山解释道：“共备齐了21段金丝楠木。东家说现今像你这样大气之人已是罕见，同时也解决了他的烦恼，因此额外赠送一根作为添头。”
他继续说道，“这里是老东家开具的收据和保证书。”
林尘接过文件，这些东西是他特别要求提供的，以防后续因为装潢产生纠纷时可以用作证明，确保自已的权益不受侵害。“另外，对方下午已经离开四九城，是我亲自护送的。”
“这批木材我已经安排在我的徒弟那里安置妥当，林兄是否要前去检查一下？”
林尘摇头拒绝：“既然委以重任，自然信任对方，怀疑之心只会妨碍合作。”这话说得，让冯开山眼中的尊敬更浓：“实际上，经过精细计算，刨除必要损耗之后，只需要17段木材就足够，剩下的四段可以加工制作一套配套家具。”
听到这里，林尘思考了一会儿提出建议：“家具会显得太张扬，不如做张床好了！”
“如果还有剩余，不妨造一条桌案、书桌及书架。”
此时，冯开山内心感到震撼不已。原本说林尘大气时还带点奉承之意，未想到林尘真有此气魄...居然打算用金丝楠木制造床具，这般奢侈堪比皇室...
“那倒不错，打造床铺只需两段材料，还能留余两段用来制作其它小件家私。”接着，冯开山补充说明，“至于您提到的其他几种家具，我已选定用百年老梨木制作，我认识一名师傅手艺精湛，为数不多能够达到您标准的老手艺人。我们业内人都懂规矩，若您认为合理，可从明日起就开始准备。”
林尘同意道：“好，材料费用方面，等完成后告诉我。”
冯开山迅速回应，“明白了！”
在东厢房内，林尘暂时将工地上繁忙景象置于脑后。由于主体建筑及西侧厢房已经开始拆除地面，这段时间他将暂时移居至东厢。待主屋完工后再重新修缮东侧部分。
突然外间传来阵阵喊声打破了宁静：“林——尘——林……尘…快出来……”
刚刚梳洗完毕正准备入睡的林尘，闻言皱起了眉头，穿上外套面露愠色地打开门走出去。
映入眼帘的是怒火中烧的冯开山正对着傻柱破口大骂。
尽管面对林尘，冯开山的态度始终恭敬无比，但是对于外界的不速之客则完全失去了耐性。尤其明日便将运送珍贵的金丝楠木，他宁可自已承担起这个“黑脸”的角色，也不愿损害自已的信誉与客户的利益。最近凡是想要进入观察的访客都被无情地拒之门外。
见状，林尘上前稍微安抚了下激动的冯开山，随后转而凝视脸色通红的傻柱，“深更半夜不回家做饭，在我这里干什么？”
门外，月光下的阴影里隐约可见易中海等人正聚在一起窥探。只见易中海带着几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质问：“林尘啊，你找的都是些什么人呀？一点儿礼仪都没，身为邻居，只是想进来看看都不成。”
对此，林尘挑了挑眉毛：“是吗？你还真当我们是同邻里了？”
“要是不了解内情的，还真以为你家才是这里主人呢？说进就进，说出就出？”
“你...”易中海脸色骤然阴沉。
林尘嘴角带着一丝冷笑，“你是什么意思？无请自入，这就是 。连小孩子都知道这个理吧？”
“而且你明知道我家里正在修缮，所有材料都已经准备好了。如果谁都能随进来，那丢了东西该怎么算？谁负责？”
易中海恼怒地反驳道：“你信口雌黄！我们这个小区是整条街上治安最好的，哪家晚上都不用锁门，一根针也没丢过。自从你搬来后，才开始破坏了这里的和谐氛围。”
林尘微微眨眼，“贾张氏，他说得是不是真的？真的一根针都没有丢过？”
贾张氏的面色变得十分微妙，“问这种话做什么？我怎么知道......”
她说完也不理会周围人的目光，挤出了人群。
这一下子也让易中海的神色更加难看。他几乎忘了，林尘搬进来那天，恰好遇到贾张氏正往外搬运东西。
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这里从来没有丢过针，结果现在被自已打脸了。
林尘悠悠开口，“既然是从没丢过针线之地，那我想知道，社区给我开列了一张物品清单。我的房间里那些家具有翅膀长腿，自已会飞吗？或者是，贾张氏搬家的时候搬走了空气？”
“老柱，我记得，你家吃饭的那张桌子，好像和我的那份清单上的很像…”
傻柱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啊...这...”
转过头来，眼里流露出求救的神情看向易中海。
那张桌子是何大清当初从西边的小院搬出来时亲自目睹的...
易中海不动声色地回答：“之前的误解不是已经澄清了吗？”
“贾张氏家一直在申请西边那小院的使用权，当时误以为已经分配给他们家，所以才搬动了东西。后来误会解决了，她也把所有东西归还了。”
林尘冷笑了一声，“的确，东西确实是完好无损地带走了，但还回来的却变成了一堆废木。”
贾东旭沉着脸挤到面前，“林尘，这些往事你就不要再提了。我的母亲确实不慎损坏了一些东西，但也如你所见，我也挨了揍。社区已经做了处理，你觉得还能怎样呢？”
林尘摊了摊手，“我没什么打算，只是想纠正你师父的错误。”
人群中一阵沉默，但无人能拿出一句有力的反驳之词。
易中海感到脸上的烫热加剧，林尘不仅仅是要打击自已的尊严，更是要把自已彻底羞辱。
但他也意识到此时不宜强硬，因为林尘远比想象中的棘手。
见易中海不再坚持，旁观者中有位体态肥胖者拨开了众人：“旧账就不要翻了，如果你不喜欢我们，至少也该理解一下工人们的需求吧？万一有什么东西不见了，算谁的账？”
易中海愣在那里，望着这个胖子的脸色，显得有些复杂。
真是难以形容的心情啊。
此时刘海水轻巧地将手放在背后，对着易中海挑衅似的扬起眉毛。他是用自已的方式来反击了。
你还自诩是什么高级技工呢，这点事都想不通。
这院子，还是要靠他刘海水。
林尘听后忍不住发笑，“刘海水，你知道什么是法律规定吗？”
刘海水紧锁眉头，略显困惑，“我当然知道！”
林尘直截了当地回击，“你以为自已懂？别开玩笑了！”
说完后看向阎埠贵，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中华烟，抽出一支递给对方：“阎老师，咱们院里的文化人，你给大家评评理，这座四合院，我们真的可以随便出入吗？”
阎埠贵眼中闪过一丝敏锐，以令人意外的方式挤过人群，滑铲般地来到了林尘身边，接过那根中华烟。
“当然可以啊……”他轻轻把烟靠近鼻子嗅了嗅。这中华烟不是什么人都能负担得起的，哪怕不抽烟，拿出去换个不错的价钱也绰绰有余。
既然收到了礼物，阎埠贵也不再客气，挺直背板着手说起来：“按照咱们国家的规定，除了建国以前的地契、房契所代表的私有财产，其余所有土地都归国家所有，属于集体财产！”
“就我们这四合院而言，只有后院那位耳聋的老太太的房产是私有的，啊，还有新来的林尘。”
“其他居民，有的是长期租赁户，有的则是单位分配的住房。”
“比如我，还有中院的易中海、贾东旭，后院的刘海中、许富贵。”
“我们几家人的住所都是单位配给的，剩下的则是租赁者，每个月需要向房屋所属单位支付一定的租金，达到一定期限后可能会有分配。”
刘海中面露不满地说：“老阎，你这么说我们都明白，但这与通行有什么关系呢？”
一番冗长的解释，却没有触及实质问题。
阎埠贵依旧保持着镇定：“那我就讲些新鲜的东西。严格来说，即便分到了房子，所有权仍然属于单位，我们只是拥有了居住权，并没有转让权。”
“所以说，单位分配的房子实际上是国家的财产，归属集体。”
“每个人手中的租赁合同或配房证明书上都会写明具体使用的面积，而院子并不包括在内，它是公共区域，不属于私人所有。”
“因此，我们无法阻止别人通过这里，这样的行为实际上违反了法律。”
“我讲得很直接了，希望大家都能理解。”阎埠贵笑眯眯地补充。
现场顿时陷入一片静默，一些精明的人面色微妙变化，看向刘海中的表情充满了复杂的意味。
刘海中心头一紧：“老阎，你这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
阎埠贵撇了撇嘴，“是否太过分，你自已回去查看那份原始的分配协议就知道了，或者去居委会询问也可以。”
“总结一下，除了大家各自的居住空间外，剩余的地方都是公共资源，我们无权干涉别人的正常使用，这是法律明确规定的内容。”
额头冒出细微汗珠的刘海中辩解：“我……我只是随意说说，大家别当真……”
阎埠贵朝林尘微微点头，随即转身缓步走向月门之外。
林尘脸上露出了一丝勉强的笑容，“如果诸位没事的话，这里的尘埃飞扬，实在不是一个聊天的好地方，不妨各回家去享受天伦之乐如何？”
人群没有立刻离开，反而更加聚精会神地看着易中海，似乎是期待他的表态。
硬着头皮站出来的易中海说道：“林先生，今天来其实是想讨论下水电费用的问题。”
林尘显得困惑不解：“难道不应该按照住户各自承担自已的费用吗？只要算清楚，我把应付款项付清就是了。”
“原以为如此，但是您的施工活动日夜不停歇，耗电量非常大，显然不能由大家一起负担吧？” 易中海条条理地说着。
林尘点点头，表示理解：“哦，那接下来该怎么做？”
易中海轻声说道：“我们都商议过了，下个月的电费和水费，由你独自承担一半。如果你的装修工作拖延得太久，这部分费用还会随之增加。”
贾东旭微微撇了撇嘴：“一半是不是有点少了？反正我家里也就晚上吃饭时会开一会儿灯…”
林尘则十分认真地点点头：“我也是这样认为。”
众人略感意外，一向随和的林尘这次的态度为何转变如此之大？
林尘环顾四周，语气坚定：“我不希望占院子内邻居们的便宜，毕竟每个人都赚的是辛苦钱。大家同意我说的吗？”
“说得对，谁说不是呢…”，一位邻居附和道。
“我就挣一个月十八块，刨去家用所剩无几了…”另一个人附和着。
当前，每家的生活都不容易。
林尘笑道：“因此，为了避免占用大家的利益，我决定明天请街坊帮忙在我这安装 的电表和水表。”
易中海睁大眼睛：“你说什么，你…你想跟我们划清界限？”
林尘略显困惑：“这本就是你们提出来的呀。按照户均分摊电费和水费是很公平的事情。既然这些费用本身算起来就已经很模糊，人口多的家庭自然会多用，少的人家就会省些。如果你们要求我承担更多，我不肯而你们又不愿妥协，到最后岂不是又要因电费吵架，说我自私？破坏和谐？这种状况我实在不想见到。”
易中海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行吧，行吧。不过林尘啊，你自已考虑清楚。”
林尘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那还真得多谢谢你提个醒。我都差点儿忘记了。谢谢您老人家提醒我，否则说不定真的会做出后悔的事。”
易中海一脸不悦地转身离去。
围观的人群看到没有继续看戏的可能，也纷纷散开了。
冯开山走过来说：“你说说你院子里那些人，真是不是人！”
“何以见得？”林尘好奇地问。
冯开山冷笑一声：“像什么贾张氏这种女人，竟然想趁着我们在忙着装修时偷走大理石，要不是我发现得及时，差点就被石头给砸到。这等事只有她做得出来。”
林尘摇了摇头，无奈苦笑。“是啊，确实像她的风格。”不过冯开山的话让林尘意识到了新的问题。“贼有贼路，守贼者未必有恒，是不是？”
接着，他转向冯开山，“师傅，不知道您能不能在我后面的墙上加装一个秘密的暗门？”
“暗门？”冯开山略感困惑。
林尘说明自已的想法：“也就是说，外观上看就像是普通的墙，必须掌握特定的开启技巧或是启动某些装置，才能开启的一扇门。”
“当然可以，只是加这样的设计可能会耽搁工期。因为我之前为许多有权有势的人做家装或修建房屋时，这种门确实设置过几次，非常耗时耗力，且只能是对极少数可信之人使用。”冯开山补充道。
“那我们就等工程完成后再说吧。”林尘同意了冯开山的意见，意识到自已不能过于心急，一切事情都需要逐步解决。
这一夜安静如常。
清晨时分，林尘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
看了看似乎气愤难平的年轻自已——小林尘，林尘搔搔头自语道：“忍耐几天，很快就能够吃到好东西了。”
简单洗漱一番后，林尘走出屋外。
由于昨晚早早就入睡了，此时他看到院子大部分区域已铺设完毕，工人正铺设着鹅卵石地面。
是那不断撞击的声音吵醒了他。
"林医生，早上好.."有人打招呼道。
"早安，林医生。"
看到林尘醒了，工人们一个个热情地向他问候。
林尘也一一回应他们，原本他希望大家都直接叫他的名字，但工人们总觉得这样做不太合适，只好作罢。
当他走进西侧厢房时，发现冯开山的头号徒弟钱小军正忙着安装马桶。
林尘带着好奇心问："外面的水管装得这么快了吗？"
钱小军向林尘点头致意，回答说："昨天已经完成了挖掘，师傅量尺寸非常精准，安装过程也顺利多了。"
对于这个回答，林尘除了点头称赞，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原本他还在担心七天的时间是否足够，但现在看来，他显然低估了冯开山的能力。
仔细想想，这时代就是靠技艺谋生的，能独当一面带队工作的人自然有着过硬的技术。
"那你师傅呢？"
"师傅在外面处理木材。" 钱小军环视四周，轻声说。
林尘点头表示理解，心中期待着今天能见到珍贵的金丝楠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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