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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霄喂了好几声，这才发现电话已经被挂断，屏幕上弹出一条消息。
点开，聊天界面躺着一张照片。放大后，女孩圆润的脸占据大半屏幕，栗色眸子流露出几分错愕和茫然，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
原来舅舅之前说的不是玩笑，真给他安排带课了。
成霄把头蒙在被子里嚎叫一声，认命地从床上爬起来，迅速洗漱完直奔奥园游泳馆。
外头太阳毒辣，赶到的成霄满头大汗，脸也被晒得通红，被余馆长拉到学员面前。
“成教练今天迟到了，对于他这种行为我们要坚决唾弃，不可学习。”
余馆长一本正经地批判着成霄，他尴尬地道歉，还鞠了个躬，起身就与照片中的女孩对视上了。
圆圆的脸蛋，戴着一顶米白色的泳帽，整颗头像剥了壳的白水蛋，栗色的眸子正打量着他。
又见面了。
宋听荷心想，原来成教练就是公交车上那个像小山一样的男生。
他的脸比那天还要红，可能是常年泡在水中的缘故，皮肤格外的薄，手背上的血管也清晰可见。
“不好意思同学们，我以后不会再犯这种错误，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成霄，成功的成，冲破云霄的霄。”
“成教练好。”
余馆长走开了，把五个小学员交到了成霄手里。
成霄起先有些不知所措，盯着余馆长的背影直挠后脑勺，会游泳和教别人游泳是两码事，他心里也没底，回头看着五双懵懂的眼睛，只好咬牙顶上。
“你们热身了吗？”
“是的。”
“那我们就开始吧。”成霄先给他们整好队形，五个小孩一字排开，一个个报出自已的姓名、年龄。
宋听荷排在最右边，最后一个开口：“宋听荷，15岁。”
成霄多看了她一眼，她是几个人当中那年纪最大的一个，他将目光收回，提高音量说道：“好，那我们今天就先学习蛙泳，学游泳的第一步就是要学会换气......”
说着说着，他单手脱掉身上的黑色短袖，给大家做起了演示。
他的肩宽得惊人，腰腹陡然收窄，腹肌清晰可见，长手长脚的，夸张的比例像漫画里的人物。
成霄的手指轻轻点在胸前，让小学员观察他呼吸时胸腔的起伏，他故意把动作做大。
宋听荷很专注地盯着他的胸肌看，觉得有些头晕。
成教练仔细讲解了漂浮在水面的窍诀，又带着大家在岸上练习蛙泳姿势。
“好了，我们先下水感受一下吧。”
他拿来五个游泳圈分给众人，并叮嘱拿着就行不要套在腰上，尽量去找漂浮的感觉。
当然初级池的水深也才一米五，他也跟着五人下了水，稳稳地站在池子里。
可能是脂肪含量比较高，宋听荷很快浮在水面上，其他人还在挣扎，水花四溅。
宋听荷上半身压在游泳圈上，随着水流轻微摇晃，她试着用刚才学到的蛙泳姿势，轻轻往前一蹬，结果泳圈翻了。
她整个人往水底沉去，带着淡淡氨气味的水往鼻孔灌，她被呛得剧烈咳嗽，无数的水涌进她嘴里。
下一秒，她被人从水里拎起，还在不停咳嗽。
成霄的手托在她两只胳膊下，轻轻一抬把她放进了游泳圈里，问她：“没事吧？你先休息会。”
“咳......嗯.....没事。”那种呛水的窒息感让宋听荷心有余悸，她想起前世割喉的那一刀，手脚都发软。
成霄便将她晾在一边，先教其他小孩。
因为迟到的缘故，准时来接孩子的家长在泳池边略等了一会儿。
成霄把其他四个小孩一一送到家长手里，才注意到水里泡着的宋听荷。
“哎呀，差点把你给忘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小，应该只是说给自已听的。
宋听荷也听见了，有些无奈，这个未来奥运冠军有点迷糊。
他站在岸上，椰树图案的沙滩裤被水浸湿，皱巴巴地贴在身上，伸手扯了扯站上了小跳台，双手举过头顶，双脚轻轻一蹬，像鱼一样流畅地跃入水中。
宋听荷看着水下的身影离自已越来越近，然后在眼前冒头。
成霄抹了把脸上的水，他的发质很硬，刺刺的，被水打湿后也没有软趴趴。
“好了，现在开始一对一教学。”他嘴角，露出一颗虎牙。
成霄的手搭在泳圈边缘，恶作剧般将她转了一圈。
“我们来比赛，看谁在水里待的时间更久。”
“啊？”
刚缓过来的宋听荷有些害怕。
“你是未来的奥运冠军，我还不会游泳怎么和你比？”
未来的奥运冠军。
成霄听到这句话脸上发烫，舅舅又在胡说八道了。
他现在离奥运冠军的距离还很远呢。
“不多试试怎么学得会呢？”他说。
宋听荷只好在他鼓励的眼神中离开游泳圈的保护，捏着鼻子往水下沉去。
她没有戴泳镜，只好紧闭双眼，耳朵里却传来咕噜咕噜的水流声。
水下的世界过得极慢，宋听荷在心里默数了六秒，一只手轻触她的眼皮。
她试着睁开眼，眼前的成霄顶着海胆头露出笑容，他故意在水里吐泡泡，一串剔透的泡泡迅速往上浮去。
成霄就像一条鱼环绕在她身边，灵活摆动的双腿就像鱼尾，仿佛他本就是生活在水里的生物，悠然畅意。
一共坚持了30秒，宋听荷急忙浮出水面套上了游泳圈。
“你看，也没那么可怕是不是？”成霄仰面浮在水上，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
宋听荷认真点头，但又怕成霄看不见，开口说道：“是的，一点儿也不可怕。”
“那我们今天的课程就到此结束，你家长怎么还没来接你？”
成霄率先上了岸，然后又把宋听荷拉了上来。
“我家长不会来接我，我自已坐公交回去。”
一般能花6000元学游泳的小孩，家长都是比较宠爱的，都是车接车送，宋听荷是个例外。
“那你先去换衣服，我送你去公交站。”
“不用了，成教练，我自已可以。”
成霄第一次当教练，听着这声成教练，心里格外舒坦，自然也是责任感满满，坚决要送。
宋听荷拗不过他，乖乖换好衣服跟在他身后。
“你先等会。”
成霄转身进了小卖铺，一手一个甜筒冰淇淋走到她面前，问：“草莓香草和芒果牛奶，你要哪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