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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沃克斯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嘶哑的声音几乎挤不出来。他盯着贝罗迪恩，眼眶发烫，却连质问的力气都没有了。
——为什么要替他签下那个契约？
——这样……他不是什么都没能为他做到吗？
可现在，契约己成，灵魂的烙印无法逆转。一切都结束了。
“咳咳，我的手是不是很像烂番茄？”
蒂安虚弱极了，可他的语气却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甚至带着一丝微弱到几乎听不出的笑意，仿佛这样就能让沃克斯好受一点。
沃克斯的嘴唇颤抖着，喉咙里挤不出一个音节。他伸手想碰蒂安，却在即将触碰到的那一刻僵住——他怕自己一碰，蒂安就会像脆弱的玻璃一样彻底碎裂。
“……疼吗？”他最终只问出这两个字，一个没有意义的问题。
虽然很想用更温和的方式，不过现在只能对不起沃克斯了，要来不及了，蒂安感觉自己真的快死了，有必要采取最快最有效的方案了。
只怪他们当时看阿拉斯托生气上头了，以至于让他现在身上的伤比他计划的重的多，能撑到沃克斯到来并且几乎完成所有计划己经很不容易了。
现在沃克斯一问，也许是为了计划，也许是他真的很疼了，一时间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演，
“疼啊，沃克斯……”
【所以记住今天吧。】
他的声音轻得像是风中的残烛，颤抖着，破碎着。
沃克斯的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他从未听过蒂安这样的声音——脆弱、无助，带着从未有过的哭腔。
沃克斯缓缓抬头，目光越过满地的血污，落在墙角的贝洛身上。
他瘫坐在那里，脊背抵着冰冷的墙面，头深深地垂着，凌乱的发丝被血黏在惨白的脸颊上，像是一层脆弱的蛛网，勉强遮掩着他破碎的神情。双臂扭曲成诡异的角度，软绵绵地垂在身侧，指尖偶尔痉挛般地抽动一下，却连抬起一寸的力气都没有。
他没有发出一点动静，甚至连呼吸都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可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
一滴。
两滴。
透明的泪珠混着血渍，从他低垂的睫毛间滚落，砸进地面的血泊里，荡开一圈圈微弱的涟漪。
贝洛甚至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他却依然在哭。
无声的，绝望的，连颤抖都变得微不可察。
沃克斯看着他们，胸口像是被撕裂了一般。
——他救不了他们。
——他什么都做不到。
“疼……真的好疼……”
【所以记住今天吧，沃克斯。】
蒂安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梦呓一般，
“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好疼……”
【所以你一定要记住今天，沃克斯。】
他的身体痉挛了一下，猛地咳出一大口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沃克斯浑身发抖，他想抱住蒂安，可又怕自己的触碰会让他更痛。他只能跪在原地，手指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却浑然不觉。
“求你了……沃克斯”
“杀了我……杀了我们……杀了贝罗迪恩，好吗？”
蒂安哀求道，贝洛也用那双无声的流泪的眼睛看着他。
“求你了……我好疼……”
………
……
沃克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信号塔的，首到坐了良久，他才发觉自己的手里还攥着什么。
他低头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掌，那团皱巴巴的糖纸正静静躺在掌心，被凝固的血渍染成暗红色。糖纸边缘还残留着一点被牙齿咬过的痕迹——蒂安最后咬住它时，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笑。
"……甜吗？"
他记得自己当时这样问，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
蒂安没有回答。
应该会减少一些痛苦吧？
他喃喃自语，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己经不在这里的那个人。
信号塔外，夜风呼啸而过，吹散了最后一点血腥味。
沃克斯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糖纸还在他手里，皱巴巴的，像一颗永远无法愈合的心。
他大概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天了。
——————
贝罗迪恩也不会忘了这一天。
阿拉斯托给予他的痛不是假的，就算是他算计的东西，不代表他就不会把这些算到阿拉斯托的头上。
蒂安随手踢翻了一个以前就看不太顺眼的小恶魔，一脚就让他的脑袋炸出来红红白白的果酱，蒂安还特地撵了撵脚，仔细感受了一下这种触感。
沃克斯找到他们的时候，正看到蒂安慢条斯理地碾着脚下的恶魔头颅。黏腻的红白浆液从鞋底渗出，蒂安却似看得见一般饶有兴致地低头欣赏，甚至微微勾起嘴角，像是在品味某种新奇的甜点。
而贝洛就站在不远处，垂着眼睫，安静地擦拭着长刀。刀刃反射的寒光映在他苍白的脸上，衬得那双眼睛愈发幽深。他的动作很轻，很慢，仿佛不是在清理血迹，而是在抚摸情人的肌肤。
——平静的疯狂。
沃克斯的呼吸一滞。
他记得以前的贝洛总是温和地笑着，连对最低等的魔物都会给予尊重；他记得以前的蒂安虽然任性，却从不会这样……享受杀戮。
是因为那天的痛苦吗？
是因为死亡前的痛苦，让他们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了吗？
沃克斯的指尖不自觉地摸向口袋，那里还装着几颗糖。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上前，轻轻掰开一颗，递到蒂安嘴边。
"……吃吗？草莓味的。"
蒂安的动作顿住了。
他歪了歪头忽然笑了。
"……沃克斯还是这么爱操心啊。"
但他的语气却软了下来，低头含住那颗糖，舌尖轻轻舔过沃克斯的指尖，像是某种驯服的野兽在表达亲昵。
另一边的贝洛也收起了长刀，眉眼弯弯的看着沃克斯，
"我们没事。"
蒂安的声音很轻，却让沃克斯的心脏微微发疼。
——他们真的没事吗？
——还是说，只是在他面前，勉强维持着"正常"的假象？
沃克斯不敢深想。
但至少此刻，含着糖的蒂安没有再继续折磨那个可怜的恶魔，贝洛的眼神也重新变得温和。
这就够了。
只要他还能用一颗糖，让他们短暂地回到从前……
沃克斯握紧了口袋里剩下的糖果，像是握住了最后的希望。
沃克斯的糖果会永远有效的，因为每一次用到它们的时候沃克斯就要想起来一次。
——————
总裁篇完结撒花！！！！下面很可能就是晨星家篇了！！
本来没这么隆重，但这篇章真艰难，因为学业原因零零碎碎写了六个多月，最后更是越写越感觉总裁可怜，越写越觉得刀主角爽，主角越写越像男鬼。。。
如果感觉有ooc也一定要提出来，作者尽量做到我能做到的最好！
总之，都看到这了，大家伙应该能发现主角这只小蝴蝶掀起的风暴己经很大了，所以大家做好到主线的时候和原剧大相径庭的准备(虽然我也不确定什么时候到)，如果不能接受后期主线剧情大改的可以及时止损了……
最后谢谢支持作者这么久以及以后也继续支持的读者们了！
(怎么好像说的完结了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