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三人皆一脸震惊视齐夏,此计划虽不繁杂,然听之处处皆藏危险。
“汝竟要一直与人赌命?!”林檎问,“如此听来亦太……”
“此乃当下之破解之法。”齐夏道,“若汝等允之……吾等此刻便可始行动矣。”
乔家劲思之片时,言曰:“骗人仔,汝果真不惧死乎?”
“惧也。”齐夏道,“然吾必欲出去。”
甜甜叹口气,忽一脸正色言:“齐夏……汝知吾非因信汝、或欲依托于汝方入此队也。吾来「此处」,乃因「彼处」无我容身之所。”
“吾知之。”齐夏颔首。
“故吾实难信汝最后会将「道」平分与我,亦不以为已能于最后关头胜汝,成唯一活下之人。”
“然则如何?”
“故吾与汝之合作皆为暂且,若觉当下情形于已不利,便随时叛汝。”甜甜苦笑,言曰,“虽于吾而言,活下与死于此间无异,然若有生机,吾亦会争取一番。总而言之,吾与汝等三人同行,唯为获取属吾之那份耳。”
齐夏闻后未现异样神色,反略放心地点头:“如此甚好。”
“甚好?”甜甜眨眼,“吾所言未明晰乎?吾只为「道」,汝亦可不甚信吾。”
“世间最稳固之关系乃雇佣关系也。”齐夏道,“吾无异议。”
此时乔家劲与林檎相视一眼,甜甜既已将话说至此……真可信她乎?
“既吾等皆谈妥,便出发罢。”
甜甜似未料齐夏应得这般爽快,令其心中略感不安。然细思之,已尚有何被骗之余地乎?
四人怀各异之心绪,复向城市深处进发。
静谧之城时时散发危险气息,齐夏觉彼等似不断朝繁华之地深入。
此处隐约可见些许「原住民」,彼等如行尸走肉般徘徊于荒败街巷。
“人似渐多矣……”齐夏喃喃自语。
此处不但有诸般原住民,亦不时能见动物面具者立于建筑物前,似越往城市深处行去,所见之人愈多也。
齐夏正言语间,却见一「原住民」抱一沓纸,径直朝彼等四人走来。
那人身形与女店员一般消瘦,宛如一具骷髅。
乔家劲眉头一皱,向前迈一步。
原以为将有危险,却见那人递乔家劲一纸,开口道:“游泳健身了解一下。”
未等乔家劲伸手接过,那人便如僵尸般松手,传单亦落于地。
然其竟如无所见,缓缓行开。
“英勇剑神?”乔家劲眨眼,“英勇剑神是何物……”
彼将纸片拾起一看,其上字迹几近磨没,观之甚陈旧。
“此处竟还有发传单者?”甜甜颇觉不可思议。
“便利店内既有店员,那街上有发传单者亦不足怪也。”齐夏道。
“「传单」是何物?”林檎问。
短短一语,令三人皆微微一怔。
“汝言何?”齐夏疑已听错。
“吾问「传单」是何物?”林檎又清清楚楚言一遍。
「传单」是何物?
三人同时以异样目光视林檎。
此乃正常人所能问出之问题乎?
“汝不知「传单」是何物?”齐夏问。
“不知也。”林檎自然摇首,“汝等皆知乎?”
三人皆未答,然心中仍存疑惑。
此林檎自始之表现便甚怪异,其喜捂口鼻,又执意随齐夏,今竟连最基本之常识亦不懂……
其难道……非人类乎?
抑或……其乃「主办者」之一员乎?
此可怖之念始在齐夏脑海中萦绕盘旋。
若彼果真非人类,其目的为何?
“吾言,林檎……”齐夏终是开口,若不明林檎之身份,彼无论如何难安心也,“「传单」此物乃常识之物,汝何以不知?”
“常识?”林檎神色显然甚惑,“只因汝等三人知之,便为「常识」乎?”
乔家劲适时插话道:“此非吾等三人知否之问题,「传单」此物又非罕有,人人皆当知之,汝何以不知?”
“诚然……”甜甜亦点头,“汝竟未尝见传单乎?”
“汝等真怪异。”林檎似为问烦,“吾不知「传单」为何物,那又如何?汝等竟因这纸片而疑吾乎?”
齐夏视眼前此女,其行实难理解。
若彼为「举办者」之一员,既露这般明显破绽,至少当编谎圆此事方可。然观其态,全然不似有所隐瞒,乃真有恼意。
彼竟不觉不识「传单」有何不妥。
其难道清白乎?
然常人不识「传单」之几率大乎?
齐夏思之……若强言之,确有极小几率使一人未尝见传单。譬如林檎乃资本家之女,自幼出入贵族之所,出行皆有车接送。又或其于他处深造,新近方归国内。
但无论如何,此几率皆甚小。况乎……彼不过一心理咨询师耳。
“所谓「传单」,乃印于纸上之广告也。”乔家劲对林檎言,“汝从未见乎?”
“未曾。”林檎认真颔首。
齐夏亦不知当如何问,一直蹙眉思忖。
“喂!兄台!”
马路对面忽传一声呼喊,令几人心头一惊。
但见对面有一着甚破烂之眼镜男正招手:“看此处!兄台!”
此乃众人于此初见其他正常人,不由略感紧张。
来者究竟为敌为友?
“汝在唤吾乎?”齐夏欲与对方搭话。
“然也!汝等亦是「良人」乎?”眼镜男笑言。
“良人?”
“即正常人也。”眼镜男道,“汝等不如此称乎?”
齐夏顿了顿,答曰:“吾等观之亦不似癫狂之人吧?”
“哈哈!吾固知之!”眼镜男笑道,“吾等寻得一不错之游戏,可有兴同去赚些「道」?”
彼始终与齐夏等人保持距离,似亦有所忌惮。
齐夏与乔家劲相视一眼,不知当否信对方。然细思之,此地规则不许抢夺「道」,对方若心怀不轨,唯能「骗」耳。
然真论及「骗」,齐夏未惧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