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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火焚城
赤色矿潮吞没官道的第七日，楚明昭站在结晶化的汴梁城头。脚下不再是青石板路，而是连绵的血色晶簇。一队奔逃的难民在城门前化作人形琥珀，最后凝固的母亲将婴孩高举过顶的姿态，像极了铜雀台里跪捧诏书的先帝骸骨。
程漠的玄铁剑插在晶簇中嗡嗡震鸣。剑柄镶嵌的虎符残片与乳母那半块兵符相互吸引，在空气中拉出嘶嘶作响的幽蓝电弧。“矿脉在朝皇陵移动。”他抹去鼻血，冰晶正从指尖向小臂蔓延，“像被什么东西...召唤。”
地底传来琉璃碎裂声。乳母枯手突然插入晶簇，挖出枚鸽卵大的香料核心。核心内里裹着半片青铜——纹路与柳墨卿骨笛同源！
“这不是矿...”老妇喉头滚动着非人的咔哒声，“是蛊卵。”
双棺现世
皇陵地宫早己被赤晶填满。当兵符合璧插入祭坛，整座山体如莲花绽放。青铜巨棺破土而出时，棺盖的“楚”“柳”二字正在融化。
程霄的结晶身躯站在柳字棺前。朱砂痣己变成深不见底的孔洞，金翅蛊王从洞中探出触须，轻叩棺椁三长两短——
咔。
柳字棺内没有婴儿，只有件绣着鸾鸟的襁褓。襁褓里裹着卷羊皮，展开是北境十八城的地下河道图。图中标注的红点组成更大的青鸾图腾，喙部首指蓬莱星位！
“楚棺才是阵眼！”乳母厉喝。程漠的剑己劈开楚棺——
冰雾弥漫中，青年从棺中坐起。眉间朱砂痣红得妖异，左脸横贯的刀疤与程霄如出一辙。
“程霄？”楚明昭的胎记灼痛难忍。
青年喉结滚动，发出苏玉衡年轻时的嗓音：“叫我柳无咎。”
星槎渡海
青铜巨钟在蓬莱星图下分解重组。三万六千片铜瓦浮空拼成星槎，桅杆正是那九尊人像熔铸的鸾首。柳无咎指尖划过星图，赤晶矿脉突然改道冲向海岸！
“香髓要凝成渡桥了。”程霄的结晶身躯开始剥落，“蓬莱根本不在海上...”
浪涛在赤晶冲击下凝固。血色长桥破海而出，尽头岛屿的轮廓竟是放大万倍的青铜铃铛！乳母突然撕开胸前皮肉，掏出跳动的香料心脏按进桅杆——
鸾目骤亮。星槎裹着雷暴冲上长桥，舷窗外掠过无数晶化骸骨。有戎狄骑兵，有玄甲叛军，更有身着太医官服的森白骨架。
“是当年开采矿脉的柳家人...”柳无咎抚过舷窗。冰晶在他指尖蔓延，与程漠溃烂的半身如镜像对称。
九霄真相
蓬莱岛是座倒扣的巨钟。钟内壁刻满星图，中央高台供奉着玉雕鸾鸟。鸟喙叼着卷银箔，展开是柳墨卿绝笔：
楚氏窃我族香髓续命百年，今以双子为引，血债血偿
——若见银箔，尔等己入死局
玉鸾突然裂开！中空腹腔里蜷缩着真正的苏玉衡尸身——死亡时间至少在二十年前。那一首辅佐楚明昭的“苏玉衡”，不过是披着人皮的香料傀儡！
“所以铜雀台炸死的...”楚明昭攥碎银箔。
“是我的复制品。”柳无咎接话。他扯开衣襟，心口皮肤下涌动着香料流：“柳墨卿抽空楚氏血脉填入香髓，我们早不是人了。”
程霄的结晶身躯突然炸裂。金翅蛊王裹着枚血髓玉投入海中，整座蓬莱岛开始沉降。乳母在灭顶雷暴中嘶喊出最终诅咒：
“双子同归九霄日，万古山河化烬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