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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初看着胖老头掏出布包，呼吸陡然急促。
脖颈泛起红晕，既像被戳破秘密的窘迫，又透着几分“早有算计”的得意。
她一把夺过布包：
“神神秘秘藏了十年，到底什么宝贝？”
泛黄的书页间，滑落三张宣纸，墨迹虽历经岁月，仍苍劲如刀刻。
展开细看，只见朱笔写着：
“今萧凡对天立誓，必护沈氏一门周全。
终身不害干爹干娘一族，护持沈家。
纵日后沈家犯下弥天大错，国法难容之际，亦当留沈家一门性命。
若有违此誓，愿遭天谴，皇位不稳，子嗣凋零。”
“你竟然让皇帝发了誓？
还一式三份？快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做到的？”
沈念初眼睛瞪得溜圆。
“咳咳，怎么弄到手的你别问。
不多备几份，万一哪份受潮烂了，誓言不就成了废纸？”
胖老头目光躲闪，下意识用袖口蹭了蹭鼻尖。
沈念初将叠好的誓书在手中轻轻敲打，笑呵呵地：
“萧凡登基前不过是个落魄皇嗣，如今金口玉言堪比天命，你倒挺有本事能让他写这些。”
压低声音，“你当年该不会是灌他酒了吧？”
胖老头脖子一梗：“妇道人家懂什么！”
他别过脸去，耳垂却微微泛红。
确实是连夜备了三坛酒，借着酒劲抹着眼泪，
把沈家这些年护驾的辛苦翻来覆去说了个遍，才哄得少年天子红着眼眶写下血誓。
“行了，你这事干得还真不错。不过你为啥不继续自己收着？”
沈念初笑了，哟！还有这种惊喜呢。
“你如今常与宫里往来，”
胖老头压低声音，探身往马车外张望，缓缓说道，
“万一哪天出了事，有这东西防身，量他萧凡不敢食言。”
说到最后几个字，他的声音弱得像蚊子哼哼。
沈念初点点头，将誓书小心塞进衣襟内侧，“知道了，最近你也少出门惹事。”
“唉，老婆子，你一把年纪了，平日里可得注意身子。”
胖老头话音落下，才惊觉自己语气太软，面上顿时有些挂不住。
他轻咳两声，别过脸去，大声喊着：
“我可是怕你万一有个闪失，平白耽误老大，你也得多为儿子想想！”
沈念初挑眉瞥他：“知道了。”
她掀开马车帘子，“回府管好下人，最近外边的事别瞎打听。”
转身朝着太后轿子走去，胖老头挠着脑袋望着她的背影。
“这皇宫里太医的医术是真挺好！”
车轮碾过碎石路，发出吱呀声响。
足足三个时辰，马车才停在行宫门前。
沈念初掀开车帘，望着飞檐斗拱的巍峨宫墙，
她这个土狗又一次惊叹于古人精湛的建造技艺。
忍不住咂舌：“这古人造房子的手艺，确实绝！”
太后笑着拍了拍她手背：“阿初，今晚用过膳就好好歇着。
明日咱们先去后山逛逛，你觉得如何？”
“成！不过我听说这儿有温泉？”沈念初眼睛一亮，
“吃完饭咱去泡个痛快？”
“正合我意！走！”太后挽起她胳膊，步履都轻快了几分。
夜幕低垂，月光如水洒在宫苑。
丫鬟嬷嬷们备好了花瓣浴汤，热气袅袅升腾。
两个老太太泡在池子里，沈念初往后一靠，发出满足的叹息：
“啧啧，这日子……爽！”
太后斜睨她一眼：“没出息的样，又不是没泡过。”
“那能一样吗？”沈念初往身上撩水，“以前是将就，现在是讲究！”
沈念初往她身上撩了把水，“跟着太后娘娘混，享不尽的福分啊！”
俩老太太笑闹一番，谭思琪舒服的闭眼享受。
沈念初刚把温热的泉水泼到肩头，熟悉的电子音突然在脑海炸响。
“宿主好雅兴！这泡澡的小日子，统生看了都眼红。”
她手一抖，溅起半池水花：
“统子，你专挑我舒坦的时候煞风景是吧？说吧，这次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宿主，你别这么说嘛。”
统子语气带着不怀好意的轻快，“边泡澡边看实时转播，这体验够高级吧？”
沈念初冷笑一声，捞起浮在水面的花瓣随手一丢：
“实时转播？自杨舒敏之后，我还以为自己魅力上涨，终于能消停会了呢！”
“宿主，你还指望人人喜欢你？
干瘪老太太就别做顶流梦了。”
133统子的声音带着电流滋滋响，
“触发转播的条件，你不会忘了吧？有人恨你恨到85%，系统才会“开屏”呢。”
沈念初刚抓起块浮石要搓脚，闻言动作一僵：“85%？又是谁这么记仇？”
统子咂咂嘴，电子音里透着股看戏的兴奋：
“别问，问就是惊喜。
三、二、一～～”
“去你……”
沈念初骂声刚起，眼前突然炸开刺目蓝光。
实时转播画面骤然亮起，刑部天牢的森冷气息仿佛透过画面渗出来。
灰衣仆帽的李嬷嬷，左右手死死攥着两个孩子。
竟是她的龙凤胎孙子孙女，沈意杰和沈娇娇。
只见李嬷嬷将一锭银子塞进狱卒掌心，谄媚笑说：“劳驾小哥通融。”
狱卒掂了掂银子，挑眉道：“两盏茶功夫，不要磨蹭。”
“明白，明白！”李嬷嬷点头如捣蒜，拽着两个孩子就往里走。
昏暗牢房里，杨家众人的身影浮现。
沈意杰眼眶通红，声音带着哭腔：“外高祖母！外高祖父！”
杨夫人扑到牢栏前，枯瘦的手指死死抠住铁条，泪水混着鼻涕往下淌：
“娇娇，杰儿，我苦命的外孙啊！你们娘没了，杨家也完了……”
沈意杰咬着嘴唇，小脸煞白。
沈娇娇早己哭得浑身发抖，被李嬷嬷紧紧抱住。
杨侍郎踉跄着上前，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怨毒：
“记住！你们祖母就是刽子手。
是她害得你娘惨死，杨家满门蒙冤！”
他猛地咳嗽起来，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不报此仇，你们就不配为人。”
杨家众人轮番上前，七嘴八舌地咒骂。
“她是披着人皮的狼！”
“血债要用血来偿！”
“不杀了她，我们杨家死不瞑目！”
牢房里充斥着哭嚎与咒骂，龙凤胎的哭声渐渐被淹没在这股汹涌的恨意里。
沈念初望着孙子孙女眼中的狠毒，既意外，又不意外。
只觉得一阵糟心，难不成还得解决这两个孩子的问题？
她就这么成了不可饶恕的反派了。
她该怎么做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