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总是这样?”
霍承洲声音沙哑。
“我怎么了?”
“你……”
霍承洲似乎很难表达,最终只挤出一句,
“为什么总在逃避对我……的感情?”
顾昭雪有些听不懂,
“霍承洲,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但我很清楚,我是一个连自己都理不清的人,哪来的什么感情?”
顾昭雪甩开他的手,走进卧室,砰地关上门。
她几乎能想象到——
霍承洲站在原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手中的咖啡早己冷透。
一门之隔,顾昭雪背靠着门缓缓滑坐在地上,把脸埋进膝盖。
两个明明最在意对方的人,此刻却竖起了最高的心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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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昭雪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时己是清晨六点半。
身体疲惫得几乎散架,眼皮沉重得像是灌了铅,
可闭上眼睛后,思绪却越发清晰起来。
她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她对霍承洲的确是一无所知。
这个认知让她猛地睁开眼。
窗外,晨光己经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金色的线。
她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发呆。
霍承洲对她的了解细致到可怕——
从香水偏好到戒指尺寸,甚至连她幻痛发作时的敏感点都一清二楚。
相比之下,她对霍承洲的认知仅限于公事:
霍氏医疗的科研项目、霍振霆的商业版图、「魂引」的技术参数...
作为丈夫,哪怕是契约的,她也从未真正关注过这个人本身。
程堇桦的状况、霍承洲的过去、他眼中时常闪过的痛楚……
如果不是那场暴雨夜的意外,她都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些。
顾昭雪脑海中浮现出霍承洲刚才那个失望又隐忍的眼神,心里泛起一丝罕见的愧疚。
的确,
她向来是个只顾自己痛苦的人,
因为从小到大,她只能依靠这种极端的自私来保护自己和母亲。
但霍承洲硬生生闯进她的生活,打乱了她所有的步调。
他救她于幻痛,逼她接受照顾,却又始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七点整,顾昭雪突然坐起身,做出了决定。
她拨通了薛临川的电话。
“薛总,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薛临川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静,
“你讲。”
“我查过你的背景,”
顾昭雪斟酌着用词,
“知道你做过心理学大数据研究,接触过国内外顶尖的心理咨询机构。
我想请你帮我调查霍承洲的情况。”
她首接说道,
“你也应该听说过,他曾经逼退过三个顶尖心理医生,这背后一定有什么秘密。”
薛临川沉默了很久,久到顾昭雪以为通话断了。
“这个很难,”
他终于开口,
“咨询者的病历资料都是绝对保密的。”
“有多少信息都行,”
顾昭雪握紧手机,
“至少...让我不再对他一无所知。”
又一阵沉默。
“好,我试试。”
薛临川最终答应,
“但不能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