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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场的风还在吹，秦臆博的刘海被吹得一飘一飘的，她伸手按住额前那缕不听话的头发，一边跟着大部队往教室走，一边回头看了一眼他们刚才坐着吃便当的地方。
“喂，发什么呆？”周焕回头催她。
“来了来了！”她小跑几步追上去，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等毕业那天，我们还要一起在这里拍照。”
他看了她一眼，嘴角微扬：“好。”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极了青春的模样。
第二天早上，班主任宣布了一个消息——下周要开家长会。
“你们谁家来？”秦臆博转头问周焕。
“我爸妈都来。”他淡淡地说。
“哇，你爸妈一起来？”
“嗯。”
“那我家估计我爸会来。”她撇撇嘴，“我妈肯定觉得太麻烦不会来的。”
“你爸不是经常出差吗？”
“是啊，所以这次能来我都得烧香拜佛了。”她嘟囔着，低头翻课本，忽然想到什么，抬起头，“对了，你爸妈会不会……觉得我拖你后腿啊？”
周焕看着她一脸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你觉得呢？”
“我觉得……应该不会吧？”她试探性地问。
他没说话，只是把她的课本轻轻合上，推到她面前：“专心上课。”
秦臆博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再追问。
家长会当天，天还没亮透，教室里己经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家长。秦臆博坐在最后一排，紧张地看着门口，时不时扭头看一眼坐在前面的周焕父母。
“你爸来了。”周焕低声提醒。
秦臆博猛地抬头，果然看见自家老爸拎着包走进来，脸色一如既往地严肃。
她赶紧挥手：“爸！这儿！”
老爸扫了一眼，点了点头，走到她身边坐下，一句话没说。
她偷偷瞄了眼旁边的周焕父母，人家爸妈正在和老师聊得热络，还笑着点头，时不时看看自己儿子，眼里全是骄傲。
她叹了口气，低下头默默祈祷：千万别出事。
班主任开始总结班级整体情况，接着点名表扬了几位成绩进步明显的同学，其中就有她。
“秦臆博同学从奥数班垫底到现在稳定在中游水平，进步显著，值得表扬。”
她耳朵一红，悄悄瞥了眼老爸的表情，发现他居然难得地点了点头。
心里刚松了一口气，下一秒，班主任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这也离不开同桌周焕的帮助。”
话音落下，几位家长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们两个身上。
秦臆博瞬间感觉背后一阵凉风吹过。
“原来他们是靠这个提分的。”
“难怪最近成绩突飞猛进。”
“这样下去，怕是要影响人家周焕的成绩吧？”
这些话虽然压低了声音，但秦臆博还是听到了几句，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
她悄悄看向周焕，却发现他依旧神色平静，甚至都没怎么在意周围人的议论。
班主任继续讲着学习计划和接下来的模拟考试安排，家长们认真记录，偶尔互相交流几句。
会议结束后，老师们请部分家长留下来单独沟通。
秦臆博的老爸起身时看了她一眼：“你先回去。”
“哦……好。”她点点头，收拾书包站起来，却被周焕拦住了。
“我送你出去。”
她愣了一下，然后乖乖点头。
两人走出教室，走廊里人来人往，家长们的讨论声此起彼伏。
“我爸肯定又要说我影响你了。”她苦笑着开口。
“他要是敢这么说，我就告诉他，是我主动要求你坐我旁边。”
她惊讶地抬头看他：“真的假的？”
“嗯。”他点头，“你不是说过嘛，只要能一起考上大学，其他的都不重要。”
她笑了笑，眼睛弯成月牙：“谢谢你。”
他顿了顿，忽然道：“其实……我爸刚刚也问了老师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他说，‘如果两个学生目标一致，是不是可以互相激励、共同进步’？”
秦臆博眨眨眼：“你爸这么开明？”
“嗯。”他点头，“他说，成绩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两个人能不能一起成长。”
她听了这话，心里暖暖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发芽。
“那你妈呢？”
“我妈说，你是个很特别的人，她说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一个学霸带得也开始关心别人了。”
她忍不住笑了：“你以前那么高冷，现在都会帮我整理错题本了。”
“……闭嘴。”
两人说着话，走到校门口，她停下脚步：“我在这儿等我爸，你先回去吧。”
“好。”他点头，转身走了两步，忽然又回头，“对了，我爸可能待会儿会找你聊聊。”
“哈？”
“他说想亲自了解一下你。”
她瞪大眼睛：“啥？！”
他还未回答，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秦臆博？”
她猛地回头，看见自家老爸正站在不远处，表情比平时更严肃。
她咽了口口水，冲周焕摆摆手：“完了完了，我完蛋了。”
周焕看着她慌张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一声：“加油。”
她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走上前：“爸，那个……”
“跟我回家。”老爸语气平淡。
“哦……好。”
她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学校，而另一边，周焕的父亲正和老师谈得起劲。
“我想了解一下，他们平时的学习状态。”
老师点点头：“他们每天自习课都在一起复习，配合得很好，成绩也有明显提升。”
“那有没有影响到周焕？”
“完全没有。”老师笑着说，“反而他变得更加有耐心了，还会主动帮其他同学解答问题。”
“这倒是没想到。”周父若有所思，“我以为他们会因为竞争产生矛盾。”
“他们更像是伙伴。”老师感慨道，“彼此鼓励，互相成就。”
周父沉吟片刻，转向周母：“你怎么看？”
“我觉得挺好。”周母微笑，“孩子有自己的选择，我们该尊重。”
“可万一她拖累了他呢？”
“那就一起努力呗。”周母耸肩，“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就好。”
周父看着窗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
另一边，秦臆博坐在客厅沙发上，小心翼翼地看着对面的老爸。
“你跟周焕……到底怎么回事？”
她紧张地搓着手：“就是……我们一起学习，互相帮助。”
“你爸是担心你耽误人家。”妈妈不知什么时候也回来了，接过话头，“毕竟人家是重点苗子。”
“可是……”她咬了咬嘴唇，“我不是故意的，是他先选我做同桌的。”
“那你自己的成绩呢？”爸爸问，“你能一首保持下去吗？”
她抬起头，眼神坚定：“我可以的。我会努力，不会拖他后腿。”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爸爸叹了口气：“你从小就这样，做什么都一副很有信心的样子，可现实哪有那么容易。”
“我知道不容易。”她认真地说，“但我愿意试。”
妈妈看着她，忽然笑了：“你爸当年追我的时候也是这样，说什么‘我一定能让你幸福’。”
爸爸咳嗽了一声：“别胡说。”
秦臆博趁机凑过去撒娇：“所以我一定会做到的！”
爸爸看着她，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行吧，给你一次机会。”
她眼睛一亮：“真的？”
“嗯。”他点头，“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别让周焕一个人扛。”
她愣了一下，随即郑重地点头：“我一定和他一起努力。”
窗外的风轻轻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她鼓掌。
而在另一座城市的某个角落，孙艳的母亲正在翻看女儿的成绩单，眉头紧锁。
“你怎么又退步了？”
孙艳低头不语。
母亲叹气：“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自从那个叫秦臆博的来了之后……你就变了。”
她咬着嘴唇，没有解释。
她知道，有些改变，不是别人带来的，而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
而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成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