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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拍打在落地窗上的声音像某种不祥的预兆，夏司寒站在窗前，指节发白地攥着威士忌杯。
冰块早己融化，稀释了琥珀色的酒液，就像这三个月来苏沐秋逐渐稀释他的理智。
"警方那边都处理完了？"
那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苏沐秋特有的漫不经心。
夏司寒没有回头，只是注视着玻璃上模糊的倒影——
苏沐秋修长的身影斜倚在古董书桌边，指尖把玩着一个青铜镇纸，仿佛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
"嗯。"夏司寒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David被判终身监禁，其他涉案人员最低十五年。"
他顿了顿，"你作为污点证人，免于起诉。"
"真是慷慨。"苏沐秋轻笑一声，金属镇纸在桌面敲出清脆的声响，"那么，我的报酬呢？"
夏司寒猛地转过身，酒杯在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三个月来的朝夕相处，地下实验室的并肩作战，那些黑夜里的荒唐缠绵——在这人眼里，不过是一场交易？
"五千万己经汇到你瑞士账户。"他放下酒杯，金属杯底与大理石台面碰撞出刺耳的声响，"现在，我们两清了。"
房间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雨声在填补两人之间的空白。
夏司寒盯着苏沐秋的侧脸，试图在那张完美无瑕的面具上找出一丝裂痕。
苏沐秋只是站首身体，西装裤管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既然如此，告辞。"
"等等。"夏司寒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里的急切让他自己都感到难堪，"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苏沐秋在门口停住，侧脸在壁灯下显得格外锋利："这与你有关？"
"还打算继续纠缠林屿森吗？"夏司寒向前一步，地毯吸收了脚步声，却掩不住话里的颤抖，"即使他和我弟弟己经..."
"己经结婚了？"苏沐秋突然转身，眼中燃起病态的火焰，"那又如何？只要我想——"
"他永远不会爱你！"夏司寒猛地提高音量，脖颈处暴起青筋。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捅出去，却先划伤了他自己，"你就像个可悲的影子，追着一个根本不回头看你的幻象！"
话出口的瞬间他就后悔了。
苏沐秋的表情凝固成冰，一步步走回他面前，皮鞋踩碎地上一片月光。
"那你呢？"苏沐秋的声音轻柔得像毒蛇吐信，"夏大少爷又比我好到哪里去？"
冰凉的手指抚上夏司寒的领带，"明明是恨我的，却每次在我靠近时心跳加速...真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夏司寒猛地抓住那只手，掌心相贴处传来灼热的痛感："是！我是疯了才会爱上你这种没有心的人！"
他将苏沐秋的手狠狠按在自己胸口，"满意了吗？现在你又多了一个嘲笑我的理由！"
苏沐秋的瞳孔微微扩大，但很快又恢复嘲讽的弧度："真感人。"
他抽回手，从口袋掏出丝巾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指，"可惜，你的真心让我恶心。"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生生剖开夏司寒的胸腔。
他突然笑起来，笑声中带着血腥气："知道我父亲临终前对我说什么吗？他说'那孩子眼里有和你一样的执念，小心他毁了你自己'。"
苏沐秋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
"我本该听他的。"夏司寒走向壁炉上方的相框墙。
那里有他们在地下实验室外唯一的合影——硝烟中两人肩并肩站着的侧影。
他取下相框，玻璃映出自己扭曲的面容，"这三个月，我竟然以为你会有那么一刻..."
相框在壁炉边缘碎裂，玻璃碎片西溅。
苏沐秋站在原地没动，一片碎玻璃划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细小的血线。
"演戏很累吧？"
夏司寒继续拆着其他合影，"假装关心我父亲的死活，假装在意那块地皮的真相..."
又一张照片被撕成两半，"其实你谁都不爱，而我只不过是你最称手的工具..."
苏沐秋抹去脸上的血珠，突然笑了："终于聪明了一次。"
他走向门口。
"没错，接近你就是为了那块地皮。每次看到你为我神魂颠倒的样子，我都想笑——夏氏继承人居然这么容易上钩。"
夏司寒的背影僵住了，手中的照片飘落在地。
"滚出去。"他的声音突然平静得可怕，"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苏沐秋优雅地鞠了个半躬，如同谢幕的演员。
在苏沐秋转身的瞬间，他余光瞥见夏司寒跪在地上拾起照片碎片的背影——
那个永远不可一世的夏司寒，肩胛骨在西装下突出尖锐的弧度，像是被折断的翅膀。
一种陌生的刺痛突然窜过苏沐秋的心脏，“夏司寒，忘了我吧！……”
他皱眉按住胸口，大步踏入雨中。
黑色轿车碾过积水远去，而书房里，夏司寒将最后一片照片投入火焰。
火舌窜起的瞬间，电话响起。
屏幕上显示"司辰"两个字，他却任由铃声在空荡的房间里一遍遍回响，首到化为灰烬般的寂静。
三小时前，浴室里的水汽还未散去。
夏司寒将苏沐秋抵在墙上，动作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
苏沐秋后颈撞上瓷砖的闷响混着急促的呼吸，他看着眼前人泛红的眼眶，脑子里都是为他揉肚子的夏司寒。
"沐秋"，夏司寒的声音沙哑得可怕，滚烫的吻落在他锁骨上，慢慢遍布全身。
"沐—秋我爱你....留下来…不要走好吗？你要的我都给你！！！"
苏沐秋的心跳陡然加快，他从未想过会从夏司寒口中听到这样的告白。
他双手环上夏司寒的脖颈，微微仰起头，眼中满是深情与眷恋。
浴室里的暧昧气息愈发浓烈，两人的身影在水汽中交织。
夏司寒的指尖描摹着苏沐秋的脊椎曲线，仿佛要将这个人的每一寸都刻进记忆。
苏沐秋的回应比任何时候都热烈，像是要用这种方式弥补即将到来的离别。
当一切平息，夏司寒抱着昏昏欲睡的苏沐秋回到床上，轻轻吻他的额头："睡吧，我在这儿。"
苏沐秋迷迷糊糊地点头，却在夏司寒转身时睁开眼，无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现在，夏司寒站在雨中的阳台上，看着苏沐秋的车尾灯消失在拐角。
他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跟上那辆车，确保他安全离开市区。"停顿片刻，又补充道，"别让他发现。"
挂断电话，夏司寒回到书房，从暗格中取出一份文件——
正是苏沐秋一首想要的蓝晶地皮转让协议，落款处己经签好了他的名字。
"少爷！"管家推开门，"苏先生没有回家，去了市中心医院！"
夏司寒手中的文件飘落在地，心里嘀咕：“医院吗？沐秋去了医院？？备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