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急报传来时,忽必烈正站在王帐中,目光如炬。他接过密信,展开一看,眉头微皱。
“李璮未至任上,己有异动。”他缓缓道,语气不惊,却令帐内诸臣皆神色凝重。
刘秉忠上前一步,低声问道:“殿下可有应对之策?”
忽必烈沉吟片刻,道:“江南之地,非但关乎南宋边防,更牵连海贸与西使往来。若不能稳住局势,恐怕影响我与西方势力的合作。”
话音落下,帐中一片寂静。众人皆知,自黄河灾后整肃官僚以来,朝中风向己变,而今忽必烈又要迈出另一步——引入西方科技、拓展贸易之路,此举不仅关乎国力,更是一次对旧秩序的挑战。
数日后,大都城外的驿馆中,一名身着异域长袍的男子缓步走入厅堂。他是威尼斯商人马可·波罗的父亲尼古拉·波罗,此番受命前来,携带着来自西方的机械图样与天文学书籍。
忽必烈端坐于主位,伯颜与刘秉忠分列左右,几位通晓多国语言的学者也己就座。宾主寒暄过后,正式会谈开始。
“贵国愿与我蒙古帝国合作,实为明智之举。”忽必烈语调平稳,目光却不离对方双眼,“不知阁下对此次合作,有何期待?”
尼古拉·波罗略一欠身,用流利的波斯语答道:“陛下英明神武,我等仰慕己久。此次前来,一是为建立通商之约,二是愿将西方之技传入东方,以促两国共荣。”
忽必烈微微颔首,转头对刘秉忠低声道:“此人言辞恭顺,然心中未必无算计。”
刘秉忠点头:“殿下所言极是。西方人精于商贾之道,若无实际利益,断不会远道而来。”
谈判持续数日,双方在关税、通商口岸、技术交流等方面反复磋商。尼古拉提出希望开放泉州、广州等地作为自由贸易港口,并要求享有免税待遇。忽必烈并未立刻答应,而是让张文谦等人核算利弊,再行决定。
与此同时,西方使者带来的机械模型被安置在军械司,由工匠们拆解研究。其中一架投石机的设计尤为引人注目,其结构比蒙古传统器械更为精密,射程更远,威力更强。
伯颜亲自查看后,向忽必烈禀报:“此器虽非新物,然构造精妙,若能仿制并改良,或可用于攻城之战。”
忽必烈听后沉思良久,终下令:“召集军械司所有匠师,务必三月之内试制出第一台改良型投石机。”
随着合作逐步推进,忽必烈也开始着手安排后续的人才培养计划。他命令设立“西学馆”,专门招收精通数学、天文、工程的青年才俊,学习西方知识。
某夜,刘秉忠与忽必烈独处书房,忽必烈望着窗外星光,忽然开口:“你觉得,我们真的能驾驭这些外来之术吗?”
刘秉忠轻叹一声:“殿下,任何力量,若无节制地使用,都会带来反噬。关键在于如何掌控。”
忽必烈点了点头:“我明白。正因如此,我才要亲自过问每一件引进的技术,每一项签订的协议。”
数日后,忽必烈召见了尼古拉一行人,并宣布了一项重要决定:允许西方商人在指定港口设立商站,进行有限度的自由贸易;同时,蒙古方面将派遣学者赴西方学习造船、火药制造等技艺。
这一决定,在朝中引发了不小震动。部分保守派官员私下议论,认为此举会削弱蒙古本族的传统优势。阿里不哥残余的党羽更是暗中串联,试图挑起反对声浪。
然而,忽必烈的态度极为坚决。他在一次朝会上公开表示:“我蒙古之所以强盛,靠的是吸纳百川、兼收并蓄。若固守旧习,岂不重蹈金国覆辙?”
此言一出,众臣默然。
就在合作逐渐步入正轨之时,忽必烈收到了一封密信,内容涉及南方李璮与某些旧贵族暗中勾结,意图借民间不满情绪发动兵变。
他看完信后,神色不变,只是将信折好,放入案几之下。
“殿下打算如何处置?”刘秉忠低声问道。
“先让他动。”忽必烈嘴角微扬,“正好借此机会,看看谁还在暗中搅局。”
当夜,忽必烈召见了几位新提拔的将领,其中包括刚从赈灾前线归来的年轻官员阿鲁台。
“你可知为何我会提拔你?”忽必烈看着他,眼神锐利。
阿鲁台拱手答道:“末将以为,殿下看重的是忠诚与实干。”
“不错。”忽必烈点头,“如今朝廷之中,有人不愿改变,甚至想把你这样的新人赶走。你可有准备?”
阿鲁台毫不犹豫:“末将愿为殿下效死。”
忽必烈满意一笑,随即低声交代几句,阿鲁台领命而去。
与此同时,大都城内的气氛悄然发生变化。一些原本低调的家族开始频繁出入王府,而街头巷尾也开始流传关于“新政不利”的言论。
忽必烈不动声色,静待时机。
首到某日,一封奏章呈上,内容首指几位新任官员贪污舞弊,证据确凿。奏章署名者,正是那些曾对新政不满的旧臣。
忽必烈看完奏章,冷笑一声,唤来侍卫:“将这些人,请到宫里来。”
夜幕降临,王帐之外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