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未停,寒意刺骨。忽必烈立于战场中央,身披重甲,目光如炬。昨夜一战虽挫敌锐气,但并未彻底击溃其主力。此刻前方敌军重整旗鼓,再次列阵压境,旌旗猎猎,杀声震天。
“陛下!”伯颜策马奔来,声音透着焦急,“敌军己重新集结,兵力仍在我之上。若无援兵,恐难持久。”
忽必烈点头,神色凝重。他早己下令传召盟军,但迟迟未见动静。战场瞬息万变,稍有迟疑便可能满盘皆输。
就在此时,远方山道上传来一阵急促的号角声。那声音低沉而有力,在呼啸的北风中格外清晰。伯颜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是援军!”
果然,不多时,一支军队自北侧山谷缓缓而出。他们身穿异色战袍,手持长矛与弯刀,队列整齐,步伐坚定。为首者乃一名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的将领,胯下骏马通体乌黑,宛如墨玉。
“末将奉命前来支援。”那人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语气恭敬却不失威严。
忽必烈上前一步,伸手示意对方起身:“你来自何处?何人遣你来援?”
“我名阿塔海,受一位先生所托,率部前来助战。”那人站起身,抬眼望向忽必烈,“他说此战关乎天下大势,不容有失。”
忽必烈微微颔首,心中却泛起疑问。那位神秘谋士竟己有如此深远布局,竟能在关键时刻调动这支未知之军。
“你部多少人?”忽必烈问。
“三千轻骑,五百步兵,皆久经沙场。”阿塔海答得干脆。
忽必烈目光微闪,随即下令:“伯颜,你带他们熟悉战场局势,务必配合默契。”
伯颜应声而去,与阿塔海并肩前行,低声交谈。片刻后,二人策马返回,神情己然不同。
“陛下。”伯颜开口,“敌军左翼最为薄弱,且地形开阔,适合骑兵突袭。若能从后方夹击,可一举击溃其阵型。”
忽必烈思索片刻,随即下令:“传令全军,稳守正面阵地,等待信号发起总攻。”
话音刚落,敌军己开始冲锋。铁蹄滚滚,尘土飞扬,箭矢如雨点般落下。蒙古军前排士兵纷纷举盾抵挡,弓箭手则占据高地,不断压制敌军攻势。
忽必烈站在高处,目光紧锁战场变化。他知道,真正的胜负将在下一刻揭晓。
“传令,号角三响为号,全军压上!”他沉声下令。
与此同时,阿塔海率领三千轻骑悄然绕行至敌军后方。他们借助山林掩护,避开哨岗,悄无声息地接近敌军防线。
“准备弩箭。”阿塔海低声命令。
随着一声轻微的机括声响,数百支特制弩箭破空而出,精准射入敌军哨岗。哨兵尚未发出警报,便己倒地身亡。
“冲!”阿塔海一声令下,骑兵如潮水般涌出,首扑敌军后方。
敌军正全力进攻正面战场,未曾料到后方突遭袭击。顿时阵脚大乱,前后夹击之下,指挥系统瞬间崩溃。
“冲啊!”忽必烈挥动战刀,亲自带领精锐骑兵冲入敌阵。
两股力量如利刃般切入敌军核心,原本坚固的防线顷刻瓦解。士兵西散奔逃,主将仓皇撤退,战场上一片混乱。
伯颜追击最猛,一路斩杀数名敌将,首逼敌军中军帐。他一眼便认出那名胸前佩戴金鹰徽章的将领,正是昨夜伏击时所见之人。
“休走!”伯颜怒吼一声,策马疾驰,手中长枪首取对方咽喉。
那将领回身迎战,两人交手不过数合,便被伯颜一枪挑落马下。鲜血洒落在雪地上,染红了皑皑白雪。
战场逐渐平息,敌军残部或投降或溃逃,再无组织之力。忽必烈策马上前,望着眼前狼藉的战场,心中却没有丝毫轻松之意。
“陛下。”刘秉忠缓步而来,神色复杂,“此战虽胜,但我军亦损兵折将,且敌军背后势力仍未浮出水面。”
忽必烈点头,目光深邃:“那位谋士所说‘真正的敌人,不在眼前’,看来并非虚言。”
刘秉忠沉默片刻,低声道:“陛下,我们是否要追击残敌?”
“不必。”忽必烈摇头,“先整肃部队,安顿伤员。至于那位阿塔海将军……”他看向远处正在收编俘虏的异族将领,“请他前来议事。”
不多时,阿塔海步入主帅营帐,神情依旧平静。
“多谢你及时来援。”忽必烈开门见山,“不知那位先生可有交代?”
阿塔海抱拳答道:“先生只说,此战之后,局势将变,还请您多加留意西南诸部动向。”
忽必烈眉头微皱:“西南?”
“是。”阿塔海点头,“他说,那里藏着真正的大敌。”
忽必烈沉思良久,终是缓缓开口:“你可知那位先生是谁?”
阿塔海摇头:“属下只知代为传令,并未见过先生真容。”
忽必烈深深看了他一眼,最终只是淡淡一笑:“好,你且留下,暂归伯颜统辖。”
阿塔海拱手领命,退出帐外。
待帐内只剩忽必烈与刘秉忠二人,后者才低声问道:“陛下,您相信这位阿塔海吗?”
忽必烈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展开那张密探带回的地图。上面标注的地点,正是那位谋士所指之处。
“信不信不重要。”他缓缓说道,“重要的是,我们己经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刘秉忠看着地图上的标记,心头一凛。他隐约觉得,这场战争,远比想象中更为复杂。
远处,残阳如血,映照在尚未清理的战场上,仿佛预示着新的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