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穿透低矮破败的院墙,投向城外,那里有林家最后的一线造血根基——五十亩一品药田。
前身记忆中,那药田如同垂暮的老人,土地板结贫瘠,种植的低级灵草“止血草”和“回气草”。
蔫头耷脑,收成连年递减,几乎入不敷出。这不仅是财源枯竭,更是家族赖以苟延残喘的最后一口生气!
“刷经验!变强!搞钱!”昨夜钢铁般的誓言仍在耳边轰鸣。
自身武力的提升需要时间,西山矿洞的探查需要力量,账册的深挖需要精力。
而药田,是摆在眼前、最有可能在短期内见到成效的突破口!
没有片刻犹豫,林默换上最破旧的一身粗布短褂,将昨夜练剑后简单处理的掌心伤口用干净布条裹紧。
他叫上忧心忡忡的林福,两人踏着深秋清晨的寒露,匆匆出了林家那摇摇欲坠的大门。
清风城外,距离林家宅院约三里处,一片地势相对平缓的山坡地。这里便是林家仅存的药田所在。
刚一靠近,一股衰败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深秋本该是灵草积蓄药力、等待采收的时节,然而映入眼帘的景象却令人心头发沉。
五十亩药田,如同打满补丁的破旧毯子,覆盖在贫瘠的山坡上。田埂歪斜破损,不少地方被雨水冲垮,出下面灰黄色的、毫无生气的底土。灌溉的水渠早己淤塞干涸,渠底龟裂,长满了枯黄的杂草。
田地里,稀疏地生长着一簇簇低矮的植物,正是最常见的一品灵草止血草和回气草。
本该是翠绿或深绿的叶片,此刻却呈现出一种病恹恹的黄绿色,无精打采地耷拉着,不少叶片边缘焦枯卷曲,甚至布满了星星点点的褐色病斑。
植株普遍矮小瘦弱,茎秆纤细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断。整片药田,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类似植物腐烂的淡淡霉味,混合着泥土板结后特有的生硬气息。
几只瘦骨嶙峋的田鼠在枯萎的草丛间仓皇窜过,更添几分荒凉。
“唉……”林福佝偻着腰,看着这片承载着家族最后希望的田地,浑浊的老眼里满是痛惜,“族长,您看……这地,快不行了。前几年还好些,这两年不知怎么的,草越长越差,请了几个懂点草药的人来看过,都说是地力耗尽,加上染了怪病,没得治了。”老管家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力感。
林默沉默地蹲下身,伸出尚未被布条完全包裹的手指,插入脚边一株止血草根部的泥土中。
硬!如同插入一块半干的砖坯!土壤板结得几乎没有缝隙,指尖传来的是冰冷的坚硬感,而非泥土应有的松软肥沃。
他用力抠起一小块泥土,放在掌心捻开。土块碎裂,呈现一种灰败的沙质,里面几乎看不到多少腐殖质的黑色,更感受不到丝毫的和灵气。指尖残留的,只有一种粗糙、生涩、毫无生机的触感。
贫瘠!板结!病气沉沉!
这就是林家赖以生存的根基?难怪产出微薄!
然而,林默的眼神却并未被眼前的绝望景象击垮,反而燃起了更加炽烈的火焰!越是困境,越是系统发挥作用的舞台!
“福伯,守在这里,任何人不得打扰。”林默的声音沉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林福愣了一下,看着族长蹲在田埂边那专注的侧影,虽不明所以,还是重重点头:“是!族长放心!”
林默深吸一口气,泥土的腥气和植物衰败的霉味钻入鼻腔。
他不再犹豫,将全部心神沉入眼前这片亟待拯救的土地。
第一步,拔除病弱杂草!
他目光锁定一株紧挨着止血草、根系盘结、叶片发黄的野草。
这野草看似不起眼,却异常顽强,根系深深扎入板结的土壤,与止血草抢夺着本就不多的养分和水分。
林默伸出双手,一手稳住止血草脆弱的茎秆,另一手手指如同铁钳,死死扣住野草靠近根部的茎叶,屏住呼吸,腰腹发力,双腿蹬地,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拔!
“噗嗤!”
一声沉闷的撕裂声。野草被连根拔起,带起一小蓬干燥的沙土,根须上还粘连着几缕止血草断裂的细根。
林默因为用力过猛,身体微微后仰,掌心被粗糙的草茎勒得生疼,裹伤口的布条下又渗出一点湿意。
枯燥!费力!回报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