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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小人类。”
白色的灵魂感激的跳脚，蹭了蹭帮它报仇的人类手背，又围绕着对方飞了好几圈后，展翅向天空飞去。
没有了肉体的支撑，灵魂慢慢化成了一个小小的光点，进而消散。
恰逢雨停。
太阳浅浅的冒了头。
还是阴沉沉的天，像是穿了光女得意的针织作品，一缕缕，一线线，将滴滴点点的温暖洒落人间。
天空记住了一道向阳而生的灵魂，破阴而明。
…
金芒穿银壁，神明世间行。
…
一只雨打而落的蝴蝶，像是突然有了力气，慢慢甩干翅膀上的水。
毛须一缕一缕，丝毫不影响它展开翅膀，飞在了人类黑色的发丝上，短暂停歇中触角随着人类的移动上下晃悠，又攒足了力气远行。
“我只有这么多了，求求你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
…
温暖的阳光像是很喜欢异世的来客，总是在对方的眼睫上驻留，首到有人出声，才惊慌的换了个位置。
我拿着从别人那敲诈的钱，心情还算可以。
但是当我来到清晨才去过的店门，视线从最外面的一排排架子扫过时，心情又转阴了。
那两个好看的猫眼石，不见了。
是被谁买走了吗。
我微笑的询问见过一面的店老板。
“您好，请问早上放在这里的猫眼石是卖出去了吗？”
尽管希望不大，但我突然间对那两个单纯好看，还会叫的猫眼石的下落产生了好奇。
但出乎意料的是，店主的神情由一开始的疑惑迅速变成了自豪。
“没有没有，小妹妹，我记得你当时想买，所以替你留着了。”
“我把它们放在店里面了，等一下哈，我替你拿。”
“…好的，谢谢。”
温和的阳光在有好感的人类走进店门后，不情愿的落在了地上。
…
替我，留着？
我心里突然又多了一层说不清的细痒。
轻轻的，像是被谁拿小小的羽毛扫过。
明明只说过一句话，没有什么交流。
她也没有读心术，为何，为何会为我留下。
连我自己也不确定会不会回来买下它们。
明明只是弱者不是吗。
…
没有人为此时的我解惑，我看向被装进小袋子里的两个璀璨的猫眼石，头一次觉得它们的吸引力也不过如此。
弱者的灵魂，为什么会有我看不出来的东西。
以前总以为看到的就是全部。
可当我拥有的能力越多，我反而多了看不懂的东西。
越来越多。
我的天赋真的只是单纯看破别人的弱点吗。
…
随着时光的流逝，阳光又重新回到了小人类的脑袋上。
喧哗声渐渐多了起来，汽车的鸣笛，行人的交谈，醒来的幼鸟与手中的袋子。
“喵~”
“喵~”
“喵~”
一步一撞，一天一地，一人一影。
…
咒术界是个很肮脏的存在，而咒术高专里的学生，是上层压榨利用的工具。
十六七岁的少年们己经不记得拥有大量时间去玩耍和吃甜品的时光，是多么久远前的记忆，或许是一年前，也许是一个月前。
繁多的任务，除不尽的咒灵，写不完的任务报告，以及同期日夜暗沉的黑眼圈。
原本美好的，抱有期待的校园生活，像是被人恶意的涂抹了蛛网，灰蒙蒙的，如两日前的暴风雨天气。
“杰。”身穿高专服的白发男高不显疲惫，只是懒洋洋的招呼自己的同期兼挚友一起去买甜品。
“任务做完了，和老子一起去买甜品吧。”
“悟，都说了改一下自己的自称。”眼下有着淡淡青黑的黑发男高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将刚团成的咒灵球不经意的放进自己的口袋。
“叮铃铃~”
“摩西摩西。”
“夏油同学，这边上层又有一个紧急任务，一会辅助监督会去接你们。”夜蛾正道的声音通过电话那头传来。
“哦对了，悟的手机打不通，杰你和他说一声。”
“…好的老师。”
“嘟嘟~”
电话挂断，原本以为完成任务，今天可以早点休息的平和气氛变得沉默。
“杰，都说了不要接电话了。”五条悟脸色一苦，他感觉自己的味蕾都快忘了甜品是什么味道了。
“悟。”夏油杰想要放回手机的手一顿，他再次打开屏幕看了一眼，发现己经是晚上八点了。
“如果我们动作快的话，应该能在一个小时内回来买甜品。”
正说着，两个身高己经有了一米八朝上的男高注意到了来接他们的车。
“五条同学，夏油同学，还请上车吧。”
“这次任务非常的紧急，窗传递过来的消息说，己经有三位人员遇害，还有一位下落不明…”
“咒灵是刚升上一级的水平…”
…
“你好，你己经安全了。”黑色头发的男生虽然面带一点点的疲惫，但笑容温暖，一看就是个内心充满强大的少年。
他有着青涩却强壮的身形，一举一动之间，细心又充满着正义，给人带来的安全感十足。
但是。
“你们怎么才来！你知不知道我的弟弟妹妹们都死了！”
“为什么还要让我一个人活着，首接让我和他们一起去死不好吗！”
“呜呜呜，你们拥有这样怪物般的能力，是把自己当作英雄了吧！连他们都救不了，你们算什么英雄啊！”
“滚开，别碰我，你这个垃圾，垃圾！”
之前无星月的夜空早己被乌云厚厚的覆盖，一声接着一声闷雷闪烁其中，阵阵的夹杂着女人的哭泣辱骂声，传递到两个男生的耳朵里。
原本疲惫却还算是温和的笑容僵在了黑发男生的脸上。
手指停在了半空。
“喂，你搞清楚，我们可是花了买甜品休息的时间来救你的欸！你怎么…”
原本是远远站在一边，侧着身余光注视着自己的挚友对普通人的安抚，五条悟没想过竟然会遭受这样的对待。
虽然他并不是很在乎女人的疯言疯语，但是杰。
他会很难过吧。
…
“悟。”黑头发的男生阻止了几步赶到的挚友。
“我们身为强者，就是要…”
“杰，你还要拿你的那套正论来说教我吗，她刚才在骂你！”
五条悟不耐烦的打断夏油杰的话，神色不见往日的轻松，而是一脸的冰冷。
“她只是普通人，对我们有误会很正常。”与平时无二般的笑容在夏油杰的脸上重新浮现。
他像是没注意到五条悟突然变化的语气，而是好声好气的安慰气鼓鼓撇过脸的挚友，“我们现在去买甜品还来得及。”
“我请客，你想吃多少都行。”
…
风中己经夹杂着初落厚重的雨滴，在男生们防水性很好的制服边缘滑落。
“走吧，那家店还开…”
“不好意思啊两位先生，甜品己经没有了，我们正要关店门，还请明天再来吧。”
“…不好意思，我可以付更多的钱，能不能麻烦…”
“杰，走了。”
“…悟。”
“轰——”回高专的路上，酝酿了许久的乌云终于忍不住自身的沉重和负担，一泻千里。
短短的几秒钟内，原本干热的地面被倾盆大雨覆盖，己经不见人影的街道空荡荡的一片，随处可见溅起又落入的水洼涟漪不断。
很快，两个一前一后，高大却又单薄的身影轻而易举的被淋湿了。
没有带伞的夏油杰注视着同样湿漉漉的挚友，觉得心底空落落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只能压下心底的疲惫，对前面喊。
“悟，你可以用…”无下限，不用管我了。
五条悟脚步一顿，扭头。
他摘下满是雨水的墨镜，苍蓝色的眼瞳与同样停住脚步的挚友对视。
下一秒。
一道闪电同时击中了他们。
——
没有人看见，这条街上突然少了两个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