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遗憾是什么,梨花。
——是提醒,是致意,是怨恨。
——还有吗。
“是向前,小银。”
…
五条银沉睡了许久,一睁眼,恍若隔世。
洁白的病房里,她一眼扫去,堆了大大小小的沙发和甜品,乱七八糟和整整齐齐同时出现在她的左右两边。
五条银:…她是什么很神奇的分界线吗。
还没等她从头脑发懵的状态回归,旁边胖胖的香蕉咒灵发现她醒了,开心的吐出了个没有香蕉肉的香蕉皮,模模糊糊的喊。
“爸爸。”
五条银:…
——醒来就有人喊爸爸的救赎感谁懂。
她打起精神,常人看不见的银色灵魂相较于半年前又凝实了些。
[你妈妈呢。]
“牛郎店。”
???
啊?
“马上,来。”
香蕉咒灵又吐出了两块香蕉皮。
“…”
——
我想问的是他为什么会在那里,
算了,估计以这咒灵的智商也听不懂。
我打开旁边甜品的包装,看到是最爱的草莓蛋糕,幸福的眯起眼睛开炫起来。
嚼嚼嚼,是杰常买的口味。
“你爷爷呢。”
我拿起另一块小蛋糕,随口一提。
爸爸的爸爸是爷爷,不知道误以为甚尔是我父亲的杰,有没有教这只有了智慧的咒灵。
不过就算知道,估计也不清楚甚尔会去…
“五条,家。”
“噗!”
咳咳咳——
我一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还拿着那块差点噎住我的蛋糕。
香蕉咒灵疑惑的看了人类一眼,五只大大的眼睛露出一丝疑惑。
它看不懂人类出了什么事,但它选择把妈妈留给它的香蕉分给爸爸一根。
“谢了,不过我可能更需要水。”
我拒绝了新认儿子的好意,翻身下床。
刚穿好鞋子喝上水,就听到窗户那传来了敲击声。
“吱呀——”
窗户被人从屋里打开,一个身影钻了进来。
夏油杰利索的收起会飞的棉花糖咒灵,他踏进室内,一句话不说,给了神色冷淡的同伴一个大大的拥抱。
被抱住的我:???
不就一不小心睡在了大街上吗,有必要那么夸张?
还有,这家伙怎么感觉高了点,是错觉吗?
抱了好一会,看不清脸的同伴才抬起头。
“银,呜呜呜,你终于醒了。”
夏油杰眼泪在眼眶里酝酿了许久,如果不是时间不允许,他都想抱着睡了许久的同伴好好的大喊几声“你知道这大半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但是,
没有但是!
时间不允许他也要选择首接开哭!
天知道他受了多大的委屈!
“银,甚尔叔叔今天又去五条家打架了,他连工作都不要,呜呜呜还让我顶替他的工作,替你赚医药费和每日的甜品费。”
“那里的阿姨都好可怕,她们知道我经常带着香蕉,误以为我喜欢吃,于是天天给我点香蕉吃,呜呜呜,好可怕我起码吃了上千根香蕉了~”
“我再也不想吃香蕉了,银,还好你醒过来了呜呜呜呜呜~”
“嗝~呜呜呜~”
被人抱着哭的我:…
安慰性的拍了拍哭的格外壮烈的夏油杰的肩。
——啊这,信息量有点过密,就先不同情了吧。
不过,自己看起来睡得确实久了些。
夏油杰哭着哭着就想拿纸巾擦擦鼻涕,泪眼朦胧下他看不清,又不好意思让刚醒来的同伴帮忙,于是喊着被自己背着阿姨投喂的胖胖的,甚至有了些灵智的大儿子。
“香香,纸!”
叫香香的香蕉咒灵不明所以的拿了一件衣服给它妈妈。
“…”
夏油杰泪塞,沉默了两秒,还是接了。
我:“…”???
衣服展开,发现是人渣大人的衣服后,夏油杰鼓着脸,把眼泪和鼻涕气呼呼的都往上面擦。
我:…为什么总感觉一觉醒来世界己经颠成看不懂的样子了。
我假装没看见夏油杰的报复行为,不得不承认甚尔这次做的确实有点过分了,让九岁的男生替他在牛郎店打工,属实是…
“…”
什么!
他不是说自己是当保安的吗?!
淦!
红色的咒力席卷将整个人包裹起来,我来不及为自己的咒力增长感到高兴,而是怒气冲冲的询问被自己咒力吓了一跳的母子。
“杰,你想不想报仇?”
夏油杰呆住的眼神一亮,他是第一次见到五条银浑身包裹着咒力,气势全开的模样。
银实在是,真的把他当作同伴了。
太好了!
这么生气,她是第一次站在自己的身边,而不是人渣大人的身边。
呜呜又想哭了,好感动。
他刚想点点头,却发现自己猛地被对方单手搂住。
???
“五条家在哪个方向?”
“那,那边。”可是他还有工作呢,阿姨点的香蕉还没吃完。
“术式逆转,”
算了,还是先和银走一趟吧,不过银这样搂着,他放不出棉花咒灵啊。
不明所以的夏油杰乖巧的和五条银站在了窗沿上。
“苍。”
“…”
——
五条家。
一个大而明亮的房间。
白色头发穿着和服的男孩闭着双眼,放松的依靠在身后的靠垫上休息。
“过来。”
一个长相潦草的狐狸咒灵身形一僵,偷偷摸摸的放下被爪子抬起来的竹帘。
外面的轰鸣声不绝于耳,室内的气氛更加沉重。
狐狸咒灵磨磨蹭蹭的踱步过来,犹豫两秒,将自己的脑袋搭在男生垂在一侧的手心上。
五条悟缓缓睁开了眼睛,神色冷清。
“你认识禅院甚尔。”
神子启唇,苍天之瞳看破一切。
“还和他有仇。”
狐狸杰:…
能不能不要那么敏锐,这样显得自己的那个悟更呆了好吗。
一想到自己的挚友一天到晚的只会吃甜品,性格更是糟糕的让他恨不得天天捶他,狐狸杰心里就酸酸的。
为什么这个世界对他的恶意比上个世界还大,让他一个两个遇到的都是小怪物?
在五条银手里逃不了也就算了,在小动物那里逃不掉那也算了,在年幼的悟这里,
——他怎么还是逃不掉啊摔!
可恶的悟,不知道这半年是不是和年幼的自己玩耍的,己经把他忘了。
嘤嘤嘤这么一想,感觉自己更惨了。
嘤嘤嘤!!
…
狐狸杰不语,只是一味的垂泪。
“…”不就问个问题,怎么又哭了。
五条悟对这只经常哭的狐狸咒灵见怪不怪。
第一次哭的时候,是他对这个咒灵产生一点兴趣后想要祓除了它,被吓哭的。
——夜空无云的院子里,白的发光的神子刚把手指指向它,还没结印狐狸咒灵就嘤嘤嘤的叫唤起来。
在月下五条悟不由自主地停下手中的动作,他注视着泪珠从对方的眼角飘出,化成点点的红色消散于空中。
(狐狸杰是被五条银上次拿手指过ptsd了)
——五条银,
是她的咒力。
神子放弃了想杀狐狸咒灵的想法。
第二天五条悟向族人询问五条银的下落时,得知了对方昏迷住院的消息,以及,
——五条家知道了五条银会家族术式。
…
“禅院甚尔,婚约取消。”
“五条银是我们五条家的嫡支,又是拥有无下限术式的拥有者,你一个被赶出禅院家的废物没有资格嫁给我们五条家的神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