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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林闻言一怔，眼中迅速掠过一丝茫然，眉头下意识地蹙起：“镇上？什么房？”
他完全没听明白沈以南在说什么。
沈以南看着他疑惑的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陈晓东那小子，果然什么都没说。
“就是晓东之前托我给你找的那间落脚处。他没告诉你吗？”
“轰——”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李建林脑子里炸开。
李建林的眼神瞬间凝固了，握着网兜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那把钥匙……原来是这样？
李建林的声音有些发紧，“那房子……在哪儿？能……带我去看看吗？”
沈以南和周星言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周星言的眼睛闪过一丝对陈晓东的同情，他轻轻点了下头。
沈以南没多问，只说：“不远，走吧。”
三人沉默地穿过几条街巷，来到一处安静的小院前。
沈以南停住脚步，抬了抬下巴：“就这里。”
李建林站在紧闭的院门前，胸口起伏有些剧烈。
李建林颤抖着手拿出那把钥匙。
“咔哒。”
打开了。
门一推开，李建林就怔在了门口。
屋子不大，但收拾得异常整洁。
靠墙的位置，炕上整整齐齐铺着一床军绿色的薄被，他一眼就认出，那是陈晓东的。
炕边桌上还放着一个搪瓷脸盆，里面毛巾，陶瓷缸都是崭新的。
窗下还放着一个暖水瓶。
这些生活用品，朴素得不能再朴素，却在无声得告诉他：有人曾在这里，为他细心打点好了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稍作休憩的“家”。
李建林背对着门口，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转过身。
脸上疲惫更深，眼神复杂。
他看着门口的沈以南和周星言，嘴唇动了动，声音干涩：“谢谢。”
他目光重新投向小屋，沉默而专注。
周星言敏锐的捕捉到李建林眼底一闪而逝的水光，下意识握紧了沈以南的手。
李建林此刻显然需要独处。
“那建林哥，我们就先走了？”周星言适时开口。
李建林没回头，只是点了下头。
沈以南揽过周星言的肩，两人默契地转身离开，轻轻带上了院门。
刚走出院门，周星言就忍不住了。
他用手肘轻轻碰了碰沈以南的腰侧，“南哥，高啊，你这一下子就把他俩之间的墙给推了。干得漂亮！”
沈以南侧头看着他，眉梢不由扬了一下，仿佛在说“这不是明摆着么”。
“总得有人点破。”
看到李建林那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以及陈晓东最近在知青点愈发沉默的状态，他就知道这层窗户纸不捅不行了。
“就是就是！”周星言用力点头，“你是没看到建林哥刚才的表情，啧，那叫一个震惊加茫然，肯定被晓东哥这闷声不响的大动作给砸懵了！我看他刚才都快……”
他做了个抹眼睛的动作，意思不言而喻。
沈以南“嗯”了一声，表示认同。
“你说，建林哥这下该明白了吧？”周星言还在兴致勃勃地分析。
“晓东哥平时闷葫芦似的，行动力可真强啊！连落脚点都悄悄安排好了，他咋不告诉建林哥呢？”
沈以南听着他叽叽喳喳的分析，目光落在他生动的侧脸上。
午后的阳光给周星言白皙的皮肤镀上一层暖色，只觉有他在身边，连“做媒”这种琐事都变得生动有趣。
沈以南心中微动，忽然停下脚步。
“嗯？”
沈以南没说话，只是用手指碰了碰周星言的嘴唇。
周星言先是一愣，随即眉眼弯弯，小声嘟囔，“干嘛，突然袭击？”
“没什么，”
“只是觉得，有你在旁边叽叽喳喳，连操心别人的事，都挺有意思的。”
周星言耳尖泛红，“什么叫叽叽喳喳？我这明明叫关心同志生活。”
“嗯，关心得好。”沈以南从善如流地点头，收回手，两人并肩而行，“走吧，回家。”
“嗯！回家！”周星言立刻响应。
路上偶尔有村民经过，看到他们这般并肩而行、偶尔低声交谈的模样，也都习以为常地笑笑。
稻香村谁不知道，这两人关系好着呢。
李建林这边。
此刻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在叫嚣：回村，找陈晓东说清楚，现在，立刻。
货车风驰电掣地冲进冲进稻香村，粗暴地停在知青点院外。
李建林跳下车，天空阴沉的厉害，乌云翻滚。
“砰！”
陈晓东那扇房门被李建林一脚踹开，门板撞在墙上又弹回。
陈晓东又坐在窗边发呆。
他被这巨大的动静惊动，抬起眼皮，看到门口那个身影，眼神没有丝毫波动，甚至带着一种早己预料到的冰冷的漠然。
淡淡扫过一眼，便没再管李建林。
“陈晓东！”李建林几步冲到他面前，从口袋掏出那把钥匙，狠狠丢在他面前，
“这他妈是什么？！”他指着钥匙，“沈以南都告诉我了！你租的房子？给我的？！啊？！”
陈晓东还是没理他。
“你他妈什么意思？！”李建林被他这副死样子彻底激怒，抓着陈晓东的衣领迫使他站起身来，
“一声不吭租个房子？钥匙扔水坑里？现在又他妈装不认识我？！陈晓东！你说话！”
陈晓东终于抬起头，迎上李建林愤怒的眼睛。
他的眼神空洞，没带任何温度也没有任何情绪。
“钥匙？”他开口，目光扫过地上那把钥匙，嘴角扯了扯，“什么钥匙？哦，你说那个啊，我扔了，没用的东西罢了。”
他微微偏头，视线越过李建林的肩膀，投向窗外越来越沉的天色，“李建林同志，你挡着我光了。”
“同志？！”
“陈晓东！”李建林低吼一声，更加用力拽紧陈晓东的衣领。
陈晓东没有挣扎，只是眼神变得更加冰冷，首首刺向李建林，“放手。”
“我不放！”李建林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另一只手猛地扣住陈晓东的后颈，狠狠吻了上去。
牙齿碰到嘴唇，带来一阵刺痛。
李建林的吻毫无章法，死死禁锢着陈晓东，唇舌攻略城池，试图撕碎他那层冰冷的外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