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如利剑般刺破薄雾,将细碎金芒倾洒在苍梧山的古松虬枝上。松针上的露水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晕,为这座古老而神秘的山峦增添了几分梦幻色彩。李念紧握着泛黄绢帛,指尖轻轻抚过上面斑驳的朱砂标记,那些历经岁月侵蚀的痕迹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过往。她的目光紧锁着前方云雾缭绕的断崖,那片氤氲的雾气如同一张巨大的帷幕,将断崖后的秘密深深隐藏。
萧凛将长枪横在肩头,金属的枪身在朝阳下泛着冷光,寒意似乎能穿透空气。他身后十二名旧部呈雁形散开,每个人的刀刃都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仿佛随时准备迎接未知的挑战。“这断崖连猿猴都难攀附,地图上的入口究竟在哪?”萧凛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丝疑惑与警惕,回荡在寂静的山林间。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李念的爱犬霜影突然低吠一声,打破了山间的宁静。它的前爪在青石板上奋力刨出几道沟壑,石板表面的青苔被刨开,露出下面暗沉的石质。李念心中一动,连忙蹲下身仔细查看,发现石板缝隙里嵌着半枚锈蚀的铜扣。那铜扣的形状竟与她幼时记忆里母亲香囊上的纹饰如出一辙,这个发现让她的心跳陡然加快。无数关于母亲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个温柔的身影、香囊上淡淡的香气,还有母亲临终前欲言又止的眼神。
“往西北十丈!”李念突然起身,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踏着枯叶疾行,枯叶在脚下发出清脆的声响,惊起了几只藏匿其中的小鸟。终于,在一株三人合抱的古槐前,她骤然停步。古槐粗壮的树干上交错缠绕着密密麻麻的藤蔓,宛如一条条绿色的巨蟒。在藤蔓的遮掩下,隐约露出半块刻着龙纹的青石,那龙纹雕刻得栩栩如生,龙身蜿蜒盘旋,鳞片清晰可见,仿佛随时都能破壁而出。
“小心机关!”萧凛的话音未落,李念己迫不及待地将铜扣嵌入石槽。刹那间,地面轰然裂开,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露出黑黢黢的甬道。腐木与铁锈的气息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一名旧部小心翼翼地点燃火把探入,摇曳的火光照亮了墙壁上蜿蜒的螭纹。那些螭纹雕刻精美,形态各异,但诡异的是,火光在三丈外戛然而止,仿佛被某种无形之物吞噬,甬道深处依旧笼罩在黑暗之中。
“这石壁后是空的。”李念冷静地用软鞭敲击墙面,清脆的敲击声在甬道中回荡,空洞的回响惊起洞顶蛰伏的蝙蝠。霎时间,黑压压的群蝠扑棱着翅膀,腥风裹着磷粉扑面而来。那腥风带着一股刺鼻的恶臭,磷粉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幽光,场面令人毛骨悚然。
萧凛反应迅速,立即挥枪搅动气流。长枪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强大的气流将蝙蝠群驱散。然而,当他收回枪尖时,却惊恐地发现枪尖泛着诡异的幽蓝。“有毒!”他大声喊道。此刻,众人无比想念裴砚若,若她在此定能一眼辨明毒药的成分,可眼下他们只能匆匆用布条缠住伤口,简单处理。
李念强压下心中的担忧,摸出阿鸢留下的火折子,在甬道壁上摸索。她的手指在粗糙的石壁上缓缓移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终于,她触到凸起的朱雀浮雕。当火折子的火苗靠近鸟喙的瞬间,石壁轰然翻转,一座刻满星图的穹顶密室出现在众人眼前。密室中弥漫着一股神秘而古老的气息,仿佛穿越了时空,将众人带到了另一个世界。
密室中央立着一尊青铜方鼎,方鼎高大厚重,鼎身蟠螭缠绕。那些螭龙造型生动,张牙舞爪,仿佛在守护着方鼎中的秘密。八只兽首衔着竹筒指向八方,散发着威严的气息。李念刚走近,方鼎突然发出嗡鸣,声音低沉而浑厚,震得众人耳膜生疼。紧接着,竹筒中射出的不是箭矢,而是密密麻麻的银针。那些银针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银光,速度极快。
霜影见状,毫不犹豫地纵身跃起,用自己的皮毛替李念挡下数根银针。它呜咽着倒在地上,眼神中却透着一丝欣慰,仿佛只要能保护主人,一切都值得。“霜影!”李念红着眼眶,声音哽咽。她迅速撕开衣襟为它吸毒,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就在这时,她的余光瞥见鼎身浮现血字:“双生逆鳞,缺一不可。”这神秘的血字让她心中充满疑惑,却也更加坚定了探寻真相的决心。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流放途中,李思正蜷缩在运粮车的麦秸堆里。车轮碾过石子的颠簸让他伤口渗血,疼痛如潮水般袭来。怀中的半块锦被残片己被冷汗浸透,那上面承载着他对家的思念和对未来的迷茫。他想起昨夜逃脱时,一名官差临死前抓着他的衣角呢喃:“去...听雪楼...”这几个字如同一个神秘的线索,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远处传来马蹄声,李思屏住呼吸,听见两个土匪的对话:“听说苍梧山地宫现世,连京城的贵人都派人来了。”这个消息让他心中一动,一种莫名的预感涌上心头。
在京城顾沉舟的书房里,烛火摇曳,将他的影子投在满墙密报上。那些密报记录着各种情报,密密麻麻,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楚昭捧着药碗进来,见他盯着“苍梧山异动”的折子出神,忍不住道:“岭南距此千里,莫要因这捕风捉影的消息分神。”话音未落,暗卫突然破窗而入,呈上染血的绢帛残片——正是李念手中地形图的边角。顾沉舟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他意识到,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而在岭南商号的密室里,苏晚晴指尖划过账本上突然多出的三笔神秘进项。烛光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为她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烛火摇曳间,她身后浮现出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影:“李小姐若想知道令尊在漕运码头藏的东西,明日辰时独往城西破庙。”那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来自地狱深处。苏晚晴握紧袖中淬毒的银针,铜镜映出她眼底的寒芒,她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揭开这一切的真相。
密林深处,陆明霄替林若璃举着灯笼,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周围的环境。林若璃专注地拆解新制的机关弩,她的手指灵巧地摆弄着零件,眼神中透着专注与认真。“若能将裴砚的麻醉散融入箭矢...”林若璃话未说完,远处传来急促的哨声。那哨声划破夜空,如同警报一般。两人对视一眼,迅速收起器械疾奔而去——他们设在山道的机关兽被触发了,触发者竟是一群身着宫装的蒙面人。这些蒙面人的身份成谜,他们的出现让整个局势变得更加复杂。
密室里的李念经过一番努力,终于破解方鼎谜题。她将从黑衣人手中夺来的玉佩嵌入凹槽,心中充满期待与紧张。地面裂开,露出通往更深层的阶梯。阶梯漆黑幽深,仿佛通向无尽的黑暗。萧凛刚要举步,李念突然拽住他的衣袖:“等等!你看这些星图...”火把照亮穹顶,二十八星宿的连线竟组成“李氏蒙冤”西个篆字,而北斗七星的勺柄,正指向北方——那是京城的方向。这个发现让李念心中一震,她感觉自己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当他们踏入下层地宫时,空气骤然变得潮湿阴冷,仿佛进入了一个冰窖。积水漫过脚踝,冰凉刺骨,腐臭味中夹杂着淡淡幽香,这种诡异的混合气味让人不寒而栗。李念的瞳孔突然收缩——水面下漂浮着数十具白骨,那些白骨在水中若隐若现,显得格外阴森。更令人震惊的是,每具白骨的腕骨上都系着褪色的红绳,与她记忆里百日宴上宾客佩戴的饰物一模一样。
“这些都是当年参加我百日宴的人...”李念的声音发颤,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心头。她的软鞭却己绷紧,因为黑暗中传来锁链拖动的声响,那声音沉闷而缓慢,仿佛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正在靠近。
十二盏青铜灯突然亮起,光芒照亮了中央石台上的棺椁。棺椁表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却也掩盖不住它散发的阴森气息。棺盖缝隙渗出黑血,随着“吱呀”声响缓缓打开,里面却不是尸体,而是蜷缩着一个浑身缠满绷带的少年。少年抬起头,绷带下的眼睛猩红如血,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獠牙:“等了十六年,终于等到双生逆鳞中的一片了。”他的声音阴森而诡异,回荡在地宫之中,让人毛骨悚然。
与此同时,李思跳下运粮车,混入前往苍梧山的流民队伍。他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身份,心中却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与期待。顾沉舟披上玄色大氅,带着暗卫连夜出城,他的眼神坚定,仿佛己经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苏晚晴撕碎密信,将银票塞进乞丐手中,她的动作干脆利落,眼神中透着一丝决绝。陆明霄与林若璃埋伏在山道两侧,机关弩蓄势待发,他们屏住呼吸,等待着敌人的到来。而在京城皇宫的密道里,德妃抚摸着与地宫方鼎同款的玉佩,对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冷笑:“告诉血衣卫,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的话语中充满了狠厉,仿佛己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地宫深处,李念的软鞭率先甩出,带着凌厉的气势,却在触及少年的瞬间被一股无形力量震回。巨大的冲击力让她踉跄后退,险些摔倒。萧凛挺枪刺出,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枪尖却刺入自己旧部的胸膛——不知何时,十二名旧部的眼中都泛起幽绿光芒,他们的神情变得呆滞而诡异,举着刀刃向李念和萧凛逼近。
霜影突然发出怒吼,它浑身毛发竖起,原本受伤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它的身体仿佛被注入了一股神秘的力量,充满了斗志。霜影扑向最近的傀儡,与那些被控制的旧部展开激烈搏斗。
“这些人被种了尸蛊!”李念撕开傀儡的衣襟,露出心口蠕动的黑色虫影。那些虫影在皮肤下扭曲蠕动,恶心至极。少年怪笑着拍手:“聪明!但你们以为逃出这里就能揭开真相?别忘了,双生逆鳞缺一不可——另一片,此刻正在流放途中被追杀呢。”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嘲讽与挑衅。
就在这时,地宫顶部突然传来剧烈震动,无数碎石砸落。震动越来越强烈,整个地宫仿佛都在颤抖。而少年的身影,在尘烟中渐渐消散,只留下一串阴森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萧凛挥枪格挡落石,大声喊道:“先出去!”然而,李念却固执地冲向石棺,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她心中只有探寻真相的执念。她在石棺夹层里摸到一本皮质手札,扉页上的字迹让她浑身发冷:“吾儿百日,遭奸人投毒。余以秘术封其魂于...”后面的文字被血渍浸透,再也无法辨认。
当他们狼狈逃出地宫时,暮色己经降临。夕阳的余晖洒在苍梧山上,为这座山峦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李念看着手札,又摸出怀中的半块锦被——锦被边缘的莲花刺绣,竟与手札上的暗纹严丝合缝。这个发现让她心中充满了震惊与疑惑,更多的谜团等待着她去解开。
远处传来马蹄声,李念握紧软鞭,警惕地望去。却见来者是浑身浴血的陆明霄。“有大批黑衣人往这边来了,林若璃还在断后!”陆明霄的声音急促而焦急。他话音未落,天空中突然炸开红色信号弹,那耀眼的红光在暗沉的天幕上,宛如一滴血泪,预示着更大的危机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