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没杀你已经是最大的怜悯。你还有什么好奢望的？”
“我觉得吧，至少一起修炼的时候，你主动一点好不好啊。”
“我都扫了一天地了，腰疼。”他眼神纯真而无辜地看去。
结果下一刻，青白的剑痕便狠狠刺进他的手掌。
鲜血汩汩之下，徐吟疼得倒吸凉气。
穆清颜那双好看又带着几分媚意的眉毛，略微蹙起，视线淡漠而冰冷：
“……我是不是对你太温和了？”
这个妖婆脾气又变差了。徐吟在心里默默叹气。
“我说大师姐，凡事讲究个适度而行，不可涸泽而渔。”
他捂着鲜血淋漓的手，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我这两天还没缓过劲来呢，怎么又来？”
“三峰论剑就在一个月后。”
“白茉师妹近日修为有所突破，我想稳妥些。”她淡淡开口。
你们女人较劲，为什么倒霉的是我啊。徐吟又叹了口气。
他感觉自己快把这辈子的气都叹完了。
一脚将徐吟踹到床上后，穆清颜也不在乎他还流着血的手掌，便挥袖拂灭了烛火。
原本就昏暗的屋子，更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徐吟任命似的躺在床上，默默仰头看着天花板。
一阵窸窸窣窣之后，他的手掌抵住了穆清颜的柔荑。
说实话，她的小手冰凉滑嫩，光是捏在手里就足以让很多人心猿意马。
每当这个时候，徐吟都会想。
自己要是和看门小哥一样的想法，该多好。
什么也不想。就这么放任自己爽一次，爽完了就找个地方摆烂或者重开。
可惜他做不到。
接触女人会变得不幸。
各种意义上的不幸。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小到几乎听不清的低声呜咽之后，徐吟一直握住的手松开了。
片刻后，烛火重新燃起。半露香肩，正在披衣束发的穆清颜缓缓走向门口，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
“往后，每三天来一次。”
“不然就滚出长生门。去山下当废物。”
徐吟没吭声。只是默默抓过衣服穿了起来。
手上的血还是温热的。他猜他的衣服应该已经被血染脏了。
就当他准备起身的时候，半空中又忽然袭来一个东西，砸在他身上，滚落在地下。
徐吟捡起来。是疗伤丹。
而且是最低劣的品阶。也就比凡人的跌打酒好用一点。
……这个女人。连最后的怜悯和仁慈都这么吝啬啊。
徐吟又叹了口气。将丹药揣进兜里。
“唉。”
“人生多灾啊。”
二、想摆不能摆才最寂寞
“对了。”
就在徐吟默默捂着手准备离开的时候，穆清颜的声音又从背后响起。
“我还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告诉我，是谁把你拉进长生门的。”她神色淡漠道，“我可以给你升到内门弟子，往后一月一次采补。”
徐吟觉得这个提案很有吸引力。
但是他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我真的就是在路边捡到的记名令牌，没人帮我。”
“我都倒霉这么久了，就好运这么一次，不过分吧？”
……但其实，也根本算不上好运。
来了长生门，一样是当霉逼。
穆清颜当然不信。
但是她没多说什么，只是皱着柳眉，嫌弃地摆摆手。
徐吟也不敢多做停留。他也怕被人看到自己出现在大师姐闺房里。
等他灰溜溜地跑走之后，院落里又只剩下了穆清颜一人。
她收起了之前淡漠冰冷的表情，眼神染上了复杂，凝望着徐吟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语。
“……怎么都如此灵修辅佐了，他的修为恢复还是如此缓慢？”她自言自语起来。
“他的根基，真的毁的有这么严重么？”
穆清颜只记得，一年前她亲手一剑捅碎了他的道丹，让他一落之下成为废人。
但是自从他不知道以什么方法加入长生门的这几个月，她就经常去寻他灵修。
徐吟的道丹碎片对女修来说，的确是世间罕有的大补。但穆清颜没用过。
相反。她每一次都在将自己的修为灌输进去，助他恢复根基。
还有各种丹药。
只有她知道，刚才给徐吟的那瓶丹药，其实里面装的是宗门最顶级的仙丹化龙丹。
疗伤、固本培元、盈长灵力，一丹俱全。
这几个月，每次她都以各种借口，将丹药送给他，还不想引起他的注意。
换做寻常修士，这种力度的资源灌输，便是个凡人也都能强行聚气结丹了。
可徐吟依然还是一年前的样子。
道丹破碎，经脉尽毁，身体孱弱，放在凡俗里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
穆清颜想不通。
不过关于徐吟，她想不通的事情多了去了。
比如他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么颓废的样子。
比如明明初见他时，那惊艳到自己永生难忘的剑法，为何如今却再也不拿剑了。
“徐吟……”她自言自语一样喃喃道。
“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
——
徐吟其实根本不会想那么多。
他不会幻想自己美若天仙的大师姐，会对自己倾慕有加，甚至专门灵修替自己恢复修为。
他当眉笔习惯了。当不得这种爽文男主。
那疗伤丹他也从来没有吃过。因为他知道，不管吃多少，自己的修为都不会有任何变化。
道丹碎了就是碎了。补回来也没用。
而且就算补回来，徐吟也不想再修炼了。
他其实挺喜欢当个小记名弟子的。哪怕每天都是扫不完的落叶，是坏女人的采补。他都不在乎。
只要能有个地方摆烂，他可以忍受一切。
从穆清颜的闺房出来，徐吟一路偷偷摸摸回到了自己记名弟子的寝室，趁着其他舍友都出去干活的时候，从枕头底下掏出跌打药抹了两把在手上。
这跌打药，还是他在山下江湖郎中那买的。十文钱还买一送一。
幸好徐吟自己体质也好，皮糙肉厚的，没过多久伤口就止血结了痂。
他娴熟地缠了两圈绷带，然后默默叹了口气。
“人生多灾啊。”
“……其实你要是不想这么多灾倒霉的话，很简单啊。”
“求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一个轻巧俏皮的声音在窗口响起。徐吟头也没抬，只是病恹恹地说：“算了吧。”
“我倒霉习惯了。要是哪天突然不倒霉了，估计还挺不适应的。”
“呵，天天跟众人眼中高不可攀的长生门大师姐穆仙子灵修，到你这里成倒霉了。”
那声音的主人从窗户上跳下来，包臀短裙和热辣的皮裤下是一双到眼花的细长白腿，垂落的马尾上还有白色风铃发卡。
“你知不知道你这话我要是传出去，你得被多少人诅咒出门挨雷劈啊？”
她抱着手臂，一屁股坐在徐吟床上。
“有没有一种可能。像我这么倒霉的，就算他们不诅咒我，我出门也一样可能挨雷劈。”徐吟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女孩忍不住笑了。清纯稚嫩的童颜下，眼眸却是勾魂夺魄般的媚眼如丝。
她身上穿着与长生门道袍完全不同的紧身皮衣，勾勒出娇小又柔软的身段，放给任何人看一眼都会升起一阵保护欲，却又有着一丝丝令人难耐的风情。
那浮夸又暴露的衣着，理论上是不该出现在长生门这种道门清修之地的。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