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妖法,刘昕发现所有的人都昏睡不醒。但既然如此,为何自己却又是清醒的?
思来想去,刘昕寥无睡意,她推算了半宿都没弄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甚至怀疑此刻仍旧在行侠仗义的美梦当中。
天边终于浮现些鱼肚白,四周飘散的薄雾淡了几分,有人唔了一声,像是要醒了。
刘昕又拍了清风几次,这次他终于有反应了。
“怎么了?”
“怕是有妖怪。”刘昕叹道。
“妖怪!?”清风瞪着眼睛,刚醒转时的迷糊劲不知道飞得不见踪影。“妖怪在哪?”
“跑了。”刘昕叹了口气。“折损了我差不多半个箭囊的箭。”
打在墙上崩坏的,找不到的的,箭矢这耗材其实很贵,心疼是理所当然是。
“跑了?”清风紧张得四下探看,听说跑了,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
“是只白猫。”刘昕说道。“错不了,是那只白猫作的祟。”
“真的?”
“骗你做什么。”刘昕尽量回忆着脑袋里记忆的只鳞半爪。“好像说,它会在水里撒尿,喝过的人便看不见它。”
“我好像喝了。”清风挠挠头。
“我没喝。”刘昕说道。为了避免上厕所次数太多,她是能少喝水就喝水。
天更亮一点,刘昕把昨晚的打斗痕迹又勘探了一遍,终于发现了几点血迹,她确信自己至少射伤过那白猫两次。
有了这份信心,刘昕同清风一同看望犯病少女的状态,然后把半夜的事情告诉人家父亲。汉子又惊又怒,很快便呼朋唤友召集邻居,聚集了数十个男人,牵着十几条狗浩浩荡荡的追踪而去。
这场面刘昕不禁想起了当初在流民队伍时追寻失踪熊孩子的那次事件,她想了想,回头看了一眼越来越的村子,心说希望能赶得上。
好像……想要治好那怪病,必须用把猫妖的皮毛烧成灰,然后合着水喝下。
出了村大约几里地,在一处山坳里十几条狗突然吠叫的厉害。众人一见这架势,心知其中必有反常,把狗全都放了出去,然后呼啦啦就往里冲去。
人太多,刘昕干脆拉在后面。等了一会,只听里头闹哄哄的,少许便见中间几人提着一只死猫走了出来,原本应该通体雪白的躯干早已血迹斑斑,身子宛如败絮。
这个世界的妖怪好像都挺弱的。刘昕忍不住心想。记得几本志怪体记载的各种妖怪,弓弩刀枪便可以取其性命。不能物免,只靠一些妖术,终归落得如此下场。
喜提猫妖皮毛一份,获得任务道具后,回村剥皮焚烧不在话下。到此刘昕心中仍有忐忑,她生怕自己的记忆有所偏差,如果做法有误,丢脸事小,少女不治身死却能让她在意半辈子了。
眼见着掺了灰的水送入病人口中,刘昕益发地坐立不安,生怕事情出现反转,直到眼瞅着床上那位沉沉睡去,她才心头稍宽。
“有效吗?”清风探着脖子,好奇地凑过来问道。
“还不知道。”刘昕不满的说道。“如果醒来能吃东西就算有起色了。”
“哦。”
几人在此又等了半日,忽听屋里头众人喊“醒了醒了”,刘昕顿时窜了进去,看见那少女虽然一脸憔悴和茫然,但神智犹在,她舒了口气,笑着对清风说道:“成了。”
任务完美结束,刘昕一波刷爆村庄的好感。村里头拿不出太多的物质奖励,就是摆了几桌宴席,直吃的清风连翻白眼。
“小心撑死。”刘昕没放过埋汰的机会。“饮食也要注意分寸。”
“我还是小孩子。”清风捂着肚子直喘气。“长身体要紧。”
没救了,撑死得了。这回轮到刘昕翻白眼了。
晚上的时候刘昕检讨得失并且消化经验。这一波收益非凡,她尝试着对自己的战斗技巧进行深入改进,闭着眼睛编排推算其他可能的方案。到了最后,又想到给少女服药时的提心吊胆,仍旧有些后怕。
如果记错了方子怎么办?
不过,她对于插手这件事一点都不后悔。
支线任务结束,回到采购的路线上来,几人又走了两三日,才抵达清风口中的目的地。那里只是一个乡所,比韩平堡那样的豪强坞堡还要小得多,刘昕发现自己站在西门,一眼就能直接看见东门的旗杆。
乡下地方。她挑挑眉,对这地方螚采购到多少东西而心存疑惑。天稽观能跟贵人打交道,钱是不缺的。
不过,这地方别看小归小,该有的店铺似乎都有。刘昕跟着清风走街窜巷,身上背负的包裹越来越多,忍不住抱怨起来。
“为什么你背的东西这么少?”
“因为我还在长身体。”清风以理所当然的口吻说道。
刘昕暗自咒骂了一声,她看见不远处有人在卖马,说道:“要不我们买匹大牲口吧。”
“你还嫌我们事情不够多吗?”清风翻着白眼说道。“这马就跟你祖宗一样,可难伺候了。”
刘昕想了想,知道也是这个理,她耸了耸肩,嘟嘴道:“说说而已,何必当真。”
忙活了大半天,等到采购的差不多,几人坐在路边休息。旁边还有不少脚夫之类的人物真聚在一起聊天,这本来没什么,不过其中蹦出来的一些字样让人有些在意。
韩平堡好像又跟人打起来了,据说还是因为一个女人引发的龌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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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客人
出城走了几里地,天色很快暗了,几人胡乱在路边生了把火歇下。就着囊里的水啃下几口干粮,清风拍拍手,说着些城里听来的趣事。刘昕有着牵挂,心不在焉地应了几声,然后默不作声地扒拉着火柴。
她还在想韩平堡跟人开战的事情。她当然希望韩平倒大霉,但又不免担心韩平堡覆灭乐班诸人的安危。乱世之中,女儿家的命运更是惹人牵挂。
“明月,没事愁眉苦脸的做什么?”清风说道。
“做人好难。”刘昕叹道。
清风看了看火光下同伴的侧脸,笑道:“小小年纪唉声叹气的,像村里头的老头。”
刘昕白了他一眼,没接话。
清风挠挠头。
尴尬的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只有不远处的蛙声依旧,最后刘昕站起来,开始做饭后小运动。
不管再怎么担心,日子总是要过的。
睡得早起的也早,时节已是季春,野外露宿不需要太多的准备,刘昕看了看朝雾未退,活动着热热身,然后把早上的拉伸功课做了。她的腰功曾备受大娘赞赏,纤细的腰肢柔弱无骨,清风不是第一次看见,但他还是忍不住吐槽道。
“像条蛇似的。”
刘昕嗤笑一声,收工后耍起压箱底的倒立功夫,用事实告诉别人什么才是她最得意的本事。
单手悬空倒立,而且能坚持很久。
“你以前是不是耍杂技的。”清风喊道。
“你猜。”
几天之后众人回到山里,背着那么多东西走那么长的山路,刘昕的感觉非常不好。她腰酸背疼,脚底还磨出些水泡,忍不住哼哼了几声。
清风给了她一点膏药,说可以缓解肌肉酸痛。
“哪来的?”刘昕好奇的问道。
“难道你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清风嫌弃道。
对哦。刘昕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心说书房差点白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