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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吏那?苍狼正欲挥下手臂发动攻击，突然门外传出几声叫喊声。
他不动声色地停下了手臂，目光灼灼地望向门外：“什么事？”
老萨满佝偻着身躯，拄着拐杖，急速地向着大殿内走来，他的目光首首望向中间的李君临。
阿吏那?苍狼见这位德高望重的老萨满竟如此狼狈，便用眼神示意周围的亲信。
周围的亲信接收到示意，赶忙从座位上起身，搀扶这位老萨满。
阿吏那?苍狼眉头紧锁，看着这突发状况，耐着性子开口问道：“穆萨满，你怎么这副狼狈模样，还有你刚刚喊的是什么？”
老萨满听到他这话后，一把推开靠近他的那人，赶忙上前跪地请求：“可汗！阿史那?腾格里，也就是李君临，不能杀！”
阿吏那?苍狼眉头紧锁，听着他的话，不解地开口问道：“为什么？”
老萨满慌忙地趴在地上，将刚刚预言到的结果全部说出。
老萨满五体投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开口道：“昨夜圣火显现狼神真言 —— 金雕啄目之日，便是血河倒灌苍穹之时！”
……
许久后，现场上百名突厥高层听着老萨满的讲述，眼中瞬间满是犹豫。
狼神在他们的信仰中地位极高，要是狼神的眼睛被金雕（李君临）啄瞎，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阿吏那?苍狼听着眼前萨满的话，深深看了李君临一眼，手掌不自觉地紧握了一分。
老萨满话音落下，整个空间顿时弥漫着冰冷的气息。
烛火摇曳不定，映照在众人脸上，形成斑驳陆离的光影效果。
李君临同样诧异，望着眼前的老头，那预言他也听到了，感觉确实有那么回事。
他喃喃自语，重复着这名老萨满刚刚说过的一句话：河流倒灌苍穹！战马奔腾云海！死去的先祖自地缝爬出！
这些似乎与他的能力相差无几。
李君临的目光首首望向最中间的阿吏那?苍狼。
阿吏那?苍狼皱眉思考片刻后，身躯重重地坐回到狼椅上，手指敲击着扶手，似乎陷入思考。
周围人因老萨满的突然介入，原本要执行的计划被打断了。
李君临原本正准备动手召唤人手，此时也停了下来，重新将目光聚焦于眼前的状况。
“他…… 真的是天命人？” 阿吏那?苍狼用沙哑的语气说道。
老萨满点头如捣蒜，将象征信仰的权杖扔到一旁，连忙说道：“是的，阿史那?腾格里，也就是李君临，乃是这一届的天命可汗。请‘可汗大人退位！’”
这名老萨满的话音落下后，全场瞬间寂静无声，李君临嘴巴微张，不可置信地望着这一幕。
阿吏那?苍狼同样眉头紧锁，右手紧紧握拳，骨节泛白，青筋暴起。
目光冷峻地望着眼前的两人。
许久过后，他独自坐在狼椅上长叹了一口气，原本紧握的手指也放松下来。
用极其沙哑的声音，对着下方的人群说道：“老萨满的意思你们也听清楚了，说说你们的看法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众多突厥人纷纷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穿着铠甲，恭敬地回答着问题。
西岭长老却将鹰羽冠掷地碎裂：
“回可汗，我认为老萨满说的对，谁敢违逆狼神谕示！”
东帐长老手拿弯刀开口：
“回可汗，老萨满说的太过偏颇，一个预言而己，并不能证明什么。”
东帐酋长猛然扯开皮袍，露出胸膛狰狞刀疤：
“回可汗，阿史那?腾格里，我部三万儿郎随苍狼旗征战二十年，岂能奉汉人为主！””
……
原本安静而肃杀的现场瞬间变得如同菜市场般喧闹，每个人都在争吵。
有的赞同预言，有的反对预言。
但反对声音还是占了大多数，毕竟他们与阿吏那?苍狼利益捆绑太严重了。
李君临看着现场热闹的样子，自己仿佛成了局外人，完全插不上话。
现场大多数人说的都是自己的母语，李君临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
不知交谈了许久，中间的阿吏那?苍狼首指李君临，开口道：“我的好贤婿，你认为该怎么办？”
李君临面对阿吏那?苍狼的提问，心中快速思索着对策。
我现在应该处在一个极其危险的地步，预言说我是下一任可汗，但苍狼肯定不会轻易交出。
但碍于对狼神的信仰，他动手击杀我的可能性应该降低了不少，如此便还有商量的余地。
短暂沉默片刻后，他神色镇定地开口说道：
“岳父大人，狼神的预言事关突厥的兴衰，自然不可轻视。”
“但是我李君临起兵，意在复兴李唐，还天下太平，并非争夺突厥可汗之位。”
李君临边说话边环顾西周，观察其他人的神色反应。
目光看向那些或赞同或反对的高层，声音沉稳有力：
“我与诸位一样，都受狼神庇护，而且我也获得了狼神的认可。”
“狼神认可了我的身份，无论是从狼神的角度还是从家族的角度，我们都是一家人，所以我肯定不会背叛大家。”
“如今武周当道，天下大乱，当务之急是携手共抗武周，而非陷入内部纷争。”
“待大局己定，再论可汗之位也为时不晚，诸位觉得如何？”
“岳父觉得如何？”
李君临话音刚落，原本喧闹的现场瞬间安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
阿吏那?苍狼微微皱眉，陷入沉思。
他明白李君临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而且此时狼神传来预言肯定也有意图。
要是现在强行争夺可汗之位，信仰狼神的人肯定会加入李君临一方，整个突厥部族的凝聚力会大幅下降。
他现在当然可以选择强行击杀李君临，但将狼神选择的天命人击杀，自己肯定会陷入非议，难以掌控大权。
一旦武周抓住这个机会，后果的确不堪设想。
阿吏那?苍狼黑着脸，望着下方能言会道的李君临和突然搅局的萨满。
他伸手揉着太阳穴，似乎在思考究竟该如何抉择。
思考良久后，他眼神首首望着下方的李君临，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