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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气味被花洒冲散成细密水雾，赵璃背抵着冰凉的防弹玻璃，指尖反复金属胶囊的棱角。
胶囊表面突然亮起蓝光，在瓷砖墙面投射出实时更新的热搜榜单，#曹氏非法人体实验#的词条正以每分钟上万次点击量攀升。
“赵小姐？”李律师的虚拟投影突然浮现在洗手台镜面，年轻的面庞被三个并排展开的电子案卷映得发青，“张法官要求两小时内补交基因样本库的原始数据，可云端存储器的密钥……”
“密钥在曹瑾左耳第三颗耳钉里。”赵璃将花洒调至最大水流，水流声盖过她拆解胶囊的细微响动。
半片纳米芯片从胶囊内弹出，悬浮在空中拼凑出实验室的立体投影，某个闪烁着红光的通风管道坐标让她瞳孔微缩。
走廊突然传来金属关节碰撞地面的脆响，刘医生的声音透过玻璃闷闷传来：“曹先生该换药了。”赵璃看着投影中移动至通风口正下方的病床，突然抬高声音：“请转告张法官，我们会提供三年前基因库消防演习的监控记录。”
当李律师的投影消散时，赵璃己用口红在镜面写下两行算式。
这是上周曹瑾教她的拓扑密码，镜中倒映的字符经过水汽折射，在特定角度显露出孙记者工作室的坐标。
她将胶囊塞回靴筒时，发现内衬不知何时被人缝了枚银杏叶形状的金属贴片——正是曹氏实验楼的门禁标识。
“舆论战要换战场了。”曹瑾低哑的嗓音突然从通风口传来，伴随某种精密仪器启动的嗡鸣。
赵璃抬头看见换气扇叶片间隙闪过半张苍白的脸，他病号服袖口露出的皮肤正浮现出电子纹路，与实验室投影里的基因图谱完美重合。
医院楼下突然爆发出嘈杂声，赵璃掀开百叶窗缝隙，看见孙记者正对着悬浮摄像机激情陈词：“最新爆料！曹瑾在治疗舱私自培植克隆人！”她首播画面里赫然是赵璃昨夜潜入实验室的模糊影像，但本该存放克隆舱的区域被替换成血腥的手术画面。
“五分钟前，孙记者的海外账户收到了二十枚比特币。”李律师的加密信息在赵璃的智能手环上弹出，附带三张经过深度伪造的财务报表。
赵璃将银杏叶贴片按在窗框感应区，看着防弹玻璃缓缓升起：“告诉张法官，我们要提交的不是防御证据，而是进攻性证据。”
当刘医生推着药品车闯入时，赵璃正用棉签蘸着碘伏在曹瑾掌心画坐标图。
医疗AI突然发出刺耳警报：“检测到非法信号源！”曹瑾反手握住赵璃的手腕，将她掌心的纳米芯片贴在自己心电监护仪上，顿时所有仪器屏幕都开始滚动二进制代码。
“东南角通风管道，现在。”曹瑾突然咳出带电子微粒的血沫，那些血珠坠落在床单上竟自动排列成实验室平面图。
赵璃摸到枕下尚有余温的激光笔，在墙面的水渍映出个潦草的“孙”字。
走廊另一端传来张法官的怒斥：“法庭绝不会被舆论绑架！”但李律师发来的实时舆情图显示，支持重审的声浪己经淹没司法系统的投票通道。
赵璃在跨出病房前最后回望，曹瑾正用输液管在床头柜上编织出某种生物电波接收器的雏形。
暴雨突至，赵璃在安全通道里翻出那枚银杏叶贴片。
雨水顺着通风管道的铁栅栏滴在她脖颈上，在某个特定角度折射出孙记者别墅的全息投影。
当她撬开第三块活动砖墙时，藏在混凝土夹层里的量子存储器正在自动销毁，但最后一帧画面定格在孙记者与反派对坐在日式庭院，石灯笼上刻着的曹氏旧logo正在雨水中渐渐显形。
赵璃在暴雨中抹了把脸，指尖轻敲智能手环。
量子存储器自毁的蓝光映在她瞳孔里，最后一帧画面正通过曹瑾教她的脑波编译技术，在视网膜上重组成可传输数据。
“李律师，接住这个！”她在安全通道里凌空划出拓扑密码，医院走廊的电子导航牌突然调转方向，将孙记者别墅的全息影像投射到急诊大厅。
正在首播的悬浮摄像机集体转向，拍下石灯笼上逐渐清晰的曹氏旧标志。
社交媒体的数据海洋瞬间沸腾，#记者收黑钱#的词条像病毒般吞噬了原先的热搜。
赵璃背靠着消防栓，看着孙记者的虚拟形象在广场大屏上扭曲——他上个月在日料店收取比特币的全息影像，正被二十倍速循环播放。
“这是三井集团特制的清酒瓶。”李律师突然出现在增强现实投影里，他手中的证据瓶折射着七彩镭射光，“瓶底激光刻着反派的家族徽章，张法官刚同意启动声纹比对。”
病房内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
赵璃冲回去时，看见曹瑾正用滴着药水的输液管，在防弹玻璃上勾勒孙记者的资金流向图。
他苍白的指尖划过之处，电子纹路便亮起幽蓝的光。
“别动。”赵璃按住他渗血的手背，却感觉掌心传来细微震动。
曹瑾悄悄在她手里画了个坐标，监护仪上的心电图突然变成拓扑模型——正是三年前基因库消防通道的立体结构。
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李律师举着还在冒冷气的证据箱撞进门：“张法官冻结了孙记者的海外账户！舆情支持率正在...”他的话被突然弹出的全息新闻打断，画面里孙记者正被泼了满脸的智能墨水，那些液体在他脸上拼出“说谎者”的霓虹字样。
曹瑾忽然捏了捏赵璃的小指，她转头看见床头的心电监护仪屏幕暗了0.3秒，再亮起时己切换成医院物资管理系统的界面。
闪着红光的“镇痛剂库存告急”提示下，藏着串不断跳动的斐波那契数列。
“过来。”曹瑾的声音混着医疗人工智能的警报，他引导赵璃的手指按在锁骨处的电子纹路上。
纳米级的震动通过皮肤传来，赵璃突然看懂那些数列——这是医院下周要报废的医疗设备清单，首行正是刘医生负责的神经修复舱。
窗外的雨幕忽然亮起闪电，赵璃在雷声中听见极细微的齿轮转动声。
她假装整理曹瑾的枕头，从枕芯摸出枚带余温的存储卡——上面记录着刘医生昨夜在药房三次刷错权限卡的监控。
“舆论战结束了。”李律师擦着汗凑近平板电脑，“但张法官说新证据存在程序瑕疵...”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曹瑾突然将赵璃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些游走的电子纹路竟组成个微笑的颜文字。
赵璃耳尖发烫地想抽手，却被曹瑾用输液管缠住手腕。
他沾着血沫的指尖在床单上画圈，血珠自动排列成分子式——是能中和基因分解酶的化学方程式。
“曹先生该换营养液了。”刘医生的声音突然从对讲机传来，带着电流杂音。
赵璃瞥见药品车下层滚轮沾着奇怪的荧光粉末，与她昨夜在实验室通风口发现的完全一致。
当病房重归寂静，曹瑾忽然把赵璃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他的手指在触到她智能耳钉时停顿半秒，赵璃立即听到加密频道里传来李律师的惊呼——司法云平台刚刚自动上传了十年前曹氏资助贫困医学生的名单，而首航奖学金获得者正是...
雨点击打窗户的节奏忽然错乱，赵璃转头看见刘医生在走廊尽头调试药品车。
他白大褂下摆的褶皱里，隐约露出半截印着三井集团标志的密封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