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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蓝耳钉第七次震动时，赵璃终于看清匿名简讯里模糊的病房号。
金属楼梯在急促的高跟鞋声中震颤，夜露沾湿的裙摆扫过疗养院后巷的蔷薇丛，在月光下拖出破碎的流光。
市立医院17楼消毒水的气味格外浓烈。
赵璃盯着电梯里跳动的红色数字，指甲无意识抠着监测环边缘——曹瑾最后那条简讯的时间戳，恰巧是董事会投票前十分钟。
走廊尽头的电子屏正在循环播放某医疗器械广告，冷白灯光下，"重症监护区"的金属牌泛着青灰色。
"患者正在接受脑部电磁脉冲治疗。"刘医生推了推金丝眼镜，白大褂胸牌上的别针闪着诡异的光。
他身后三米处的自动门每隔三十秒发出气阀闭合声，像某种精准的倒计时。"家属请去等候区。"
赵璃的丝绸衬衫第三颗纽扣沾着永生计划维生素胶囊的淡蓝粉末。
她突然想起两小时前顶楼通风口飘来的雪松香，和此刻刘医生领口残留的古龙水后调微妙重合。"治疗需要静脉注射羟考酮吗？"她忽然用指甲轻敲护士站的药品登记簿，玻璃台面下压着的值班表日期赫然写着昨天的数字。
刘医生扶眼镜的手顿了顿，金属门再次闭合的瞬间，赵璃听见他白大褂口袋传出电极片剥离的细碎声响——那不该出现在非侵入式治疗中。
"这是最新疗法。"刘医生的喉结上下滚动，胸牌突然滑向左侧。
赵璃注意到他白大褂右襟有道三厘米的褶皱，像是被人用力攥过。
她突然伸手拂过护士站的铃兰盆栽，沾着露水的花瓣立即在指尖凝成冰片。
"2023年版《医疗事故鉴定标准》第47条，"冰片在赵璃掌心碎成星芒，"伪造电子病历要负刑责。"她抬高声线的瞬间，走廊顶灯突然频闪，电子屏广告里的女声变得扭曲沙哑。
刘医生后退时撞翻了手推车，哐当巨响中滚出半支淡绿色注射液。
赵璃用鞋尖挡住滚动的药瓶，标签上"丙泊酚"三个字让她瞳孔骤缩——那是全身麻醉剂。
自动门在此刻突然发出错误警报，赵璃抢先按住识别屏。
低温从她掌心蔓延，纳米级冰晶顺着电路板钻进系统，门禁指示灯开始疯狂跳转颜色。
刘医生突然扯下胸牌砸向消防警报，但飞溅的火花在触及赵璃发梢的瞬间就被冻成冰珠。
"曹瑾从不用苯二氮卓类药物。"赵璃踩碎脚边的镇静剂安瓿瓶，冰蓝耳钉映出刘医生煞白的脸。
她早该注意到，这人每次撒谎时都会把听诊器往左胸口袋塞三毫米。
刺耳的警报声里，赵璃的珍珠耳钉突然脱落。
乳白色珠子滚过防滑地胶，停在某条通风管道的格栅边缘。
当她弯腰时，瞥见格栅缝隙里卡着片深灰色衣料——和顶楼那个银色保温箱的锁扣颜色完全一致。
自动门终于在系统过载中弹开，但监护病房的窗帘全部敞开着。
月光把各种监测仪的影子拉长投在墙上，本该躺着人的悬浮病床此刻空无一物，只有床头的心电图纸带还在缓缓吐出空白曲线。
（续写部分）
金属门在身后重重闭合的刹那，赵璃的后背撞在防火栓的玻璃柜上。
冰凉的触感顺着脊椎往上攀，她看着刘医生重新别正的胸牌，那枚银质别针折射的冷光竟比监护仪的红灯更刺眼。
“患者现在需要绝对静养。”刘医生的皮鞋尖抵住自动门感应区，白大褂下摆沾着赵璃方才震碎的冰晶，“赵小姐若是再擅闯，我就要叫安保了。”
赵璃的指尖还残留着铃兰冰片的寒意。
她忽然想起三个月前那个暴雨夜，曹瑾撑着黑伞出现在她家楼下，伞骨间坠落的雨珠也是这样冰冷——当时他为了送还拿错的手机，在雨里等了西十七分钟。
“曹瑾！”她突然抬高声音对着紧闭的自动门呼喊，喉间的震颤牵扯着锁骨处的监测环发出蜂鸣。
金属门上的电子视窗应声亮起，却只映出她泛红的眼尾，“你说过要带我去看极光下的冰湖！”
走廊顶灯又开始诡异地闪烁，某处传来心电图机突然归零的刺耳鸣响。
赵璃的珍珠耳钉在防滑地胶上滚出细碎划痕，最终停在通风管道格栅边缘。
她蹲下身假装捡耳钉，指甲悄悄刮了下格栅缝隙里的深灰衣料——化纤材质的灼烧痕迹，和三天前在曹瑾书房发现的监听器残片如出一辙。
“赵小姐请自重。”刘医生突然抬脚踩住那颗珍珠，诊疗车底盘发出金属摩擦声。
赵璃抬头时，正撞见他白大褂右襟那道褶皱里藏着半片金箔，和她今早在董事会碎纸机里抢救出来的文件残页材质完全相同。
监护病房的窗帘突然无风自动，赵璃瞥见悬浮病床的固定带在月光下泛着不正常的靛蓝色。
她猛地撑起身，丝绸衬衫第三颗纽扣突然崩开，永生计划维生素的淡蓝粉末飘落在刘医生的皮鞋上。
“2021年9月14日，”赵璃的声线像浸了冰水的琴弦，“你在仁和医院篡改过麻醉记录。”她看着对方骤然收缩的瞳孔，腕间的监测环突然发出过载警报——这是曹瑾教她的审讯技巧，当对手出现0.3秒以上的微表情停滞，就代表触及了致命秘密。
刘医生突然扯松领带，这个动作让赵璃想起两周前的慈善晚宴。
当时曹瑾也是这样烦躁地扯开领结，因为发现她高跟鞋里藏着微型定位器。
“赵小姐的妄想症该治疗了。”他按响护士台呼叫铃的瞬间，赵璃的冰蓝耳钉突然发出高频震动——这是曹瑾设置的紧急联络信号。
“你衬衫第二颗纽扣。”赵璃突然露出今晚第一个笑容，看着刘医生慌忙低头检查时，她迅速将沾着丙泊酚的指尖抹过自动门识别屏。
纳米冰晶顺着虹膜扫描仪渗入系统，门禁突然弹出错误提示：【患者家属瞳孔认证通过】。
刘医生扑过来时，赵璃闻到他袖口沾染的雪松香里混着极淡的血腥气。
她侧身躲闪的瞬间，珍珠耳钉突然从对方鞋底弹出，精准打中消防喷淋感应器。
倾泻而下的水幕中，赵璃看见自己三个月前送给曹瑾的鎏金怀表，此刻正挂在刘医生的听诊器上滴着水。
“他从来不会摘下表链。”赵璃的声音在水雾中忽远忽近，浸湿的丝绸衬衫贴出后背蝴蝶骨的形状。
她终于看清悬浮病床固定带上印着的LOGO——那家为反派提供医疗器械的子公司标志，上周刚出现在曹瑾粉碎的投标书里。
警报声中，赵璃的指尖触到通风管道格栅。
金属表面残留的温度让她浑身发冷，这种恒温控制装置只会出现在基因样本运输通道。
当她借着喷淋水流的掩护撬开格栅时，一枚沾着营养液冷凝水的电极片正卡在管道拐角，上面刻着曹瑾私人实验室的防伪编码。
“赵小姐！”刘医生的咆哮混着安保人员的脚步声逼近。
赵璃将电极片藏进胸衣暗袋，最后望了一眼空荡荡的悬浮病床。
月光把心电图纸带的影子投射在墙上，那些本该跳跃的波形此刻凝固成笔首的横线，像极了曹瑾教她破译摩斯密码时的练习纸。
当她翻出窗外消防梯时，冰蓝耳钉第七次震动起来。
凌晨三点的风卷着楼下的蔷薇香扑进鼻腔，赵璃摸到裙摆裂口处藏着的东西——那是她假装跌倒时，从刘医生白大褂口袋顺走的门禁卡，卡面烫金数字正在月光下泛着诡谲的靛色。
